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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说了什么?”

“吴少陵……将你给他的二十万灵石连带其它资财拢共五六十万,都一并给了那女子。他什么都没说,只道是日后会给她交代。”

“女的什么反应?”

“指着鼻子数落了他一顿,骂他不与自己交心。”

宁尘往后一仰,挠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倒是有些古怪。这女子之后,他再没别的动静了?”

阿翎摇摇头。

宁尘一琢磨,心说也别琢磨了,一琢磨二琢磨怕是净琢磨了。拍拍屁股站起来,给店家撂了茶钱,影子里遁了阿翎,往吴少陵处走去。

他走上那条街,特意路过阿翎提过的那间玉石铺子,纵起神念往里一扫,寻见了那名女子。

那女子年芳十八,生的白白净净清清爽爽,一身短打扮,正撸着袖子伏在案上砣磨玉器。

别看她年纪轻轻,手艺却是娴熟老道,砣工极为精巧。

只是她做上一会儿,便不住走神,望着房间空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六十万灵石,放在中原腹地,都不是寻常世家能拿出来的。

当初南元朱门富二代扔了三十万灵石买了庚金剑,尚叫家主揪着耳朵骂了半天。

吴少陵这么多钱都给了一个炼气期的女子,断然是要有大事托付。

多的也没啥可想了,宁尘敲开吴少陵当铺的门,头柜引他往里一走,却见原本那些摆在柜后的摆设都收没了,乍一看这屋里空空荡荡,就跟要逃荒似的。

吴少陵正趴在桌上画着什么,瓶瓶罐罐摆满了台面。他见宁尘进来,也不先打招呼,只掏出一锭金子交在头柜手里。

“老秦,你回吧。铺子关两个月的张。”

那头柜老秦也是早已知道这安排的样子,收了金子叹口气:“大少,你多保重。再开张时,可记得喊我。”

“走吧走吧,这边没你事儿了,磨磨唧唧的。”

赶走老秦,吴少陵随手一比:“十三,你先坐,待我画完这张。”

宁尘懒得去坐,靠过去一看,吴少陵竟是在画符。

“诶?吴少爷,你竟然是法道符修?看不出来啊!”

当世中原符法不兴,正儿八经钻研符法的也就只有茅山派一家,散修中的符修不像修行的,反倒像是做生意的。

修士们常常认为符修不擅打战,可他们出产的符箓却是人人爱用,一张符少的十几枚灵石,强的上万不止。

若施用得当,即可事半功倍。

吴少陵淡淡一笑:“嗨,雕虫小技,平时画几张赚点儿外快。”

宁尘于符法不通,但见那瓶瓶罐罐中的材料可都不是凡品,他单闻出其中一味【九幽濯心草】,一棵便得一千灵石往上了。

“你这当铺小老板,却是海水不可斗量,藏得可够深啊。”宁尘打趣道。

吴少陵随他挑逗,只换了一脸正色:“十三,托你的事,做成了没有?”

“信手拈来,万无一失。”

“那就好。他们到底将法阵藏于何处?”

宁尘深夜潜入,凭巽风邪体和阿翎现教的些许影遁窍门,玩那些守备就跟撒泡尿一样简单。

他本无头绪,正打算花上两个晚上一层一层细细排查线索,神念却无意中扫到了一个楚妃墨。

若不是她在湖中被擒,宁尘恐怕还要寻上半天。

任天麒在湖里派人埋伏这件事将宁尘点醒,人若不是早有念想,凭任天麒这种胡乱蹭上去的法道修士,恐怕也想不出这种法子。

于是宁尘趁无人时潜入水下,还真叫他找着了。那湖底没有泥沙,只有平平坦坦铺得石板,石板上镌刻了硕大一副法阵,正是吴少陵叫他修的。

因有楚妃墨在殚见阁作妖,宁尘也不敢现在乱动,万一她抓住什么机会闹腾起来,任天麒激发阵法,自己这活儿可就暴露了。

于是他重新跟去,等任天麒折腾满意回去歇息了,这才作个老好人,投出匕首放了楚妃墨。

他原本打算改了阵法就去帮楚妃墨祛毒,谁知道那小妮儿自己出溜溜跑的那叫一个快,好不容易才追上去把她办了个妥帖。

其实要是把看家灵药拿出几枚,也能给她解了药毒。可宁尘才不吃这个亏,楚妃墨毕竟也是沉鱼落雁,他正好也收点儿好处。

宁尘随口与吴少陵交代几句,自然不可能将楚妃墨的事儿到处乱说就是了。

吴少陵听了连连点头:“十三真是机敏,我这些年想破脑袋,却也不知那阵藏在何处。你是怎么想到的?”

宁尘做个鬼脸:“咨询费二十万灵石,拿来就告诉你。”

吴少陵哈哈大笑:“白搭,我已经把那钱给别人啦。”

宁尘本想多句嘴问问那玉匠女子是何许人也,想想又不愿节外生枝,于是作罢。

“哎,我帮你的事儿办妥了,我和寒溟璃水宫的事,你什么时候给我拉线啊?”

“说到做到。十三,你先在铜林镇盘桓几日,等我把手头这事儿尾巴结了,就带你上寒溟璃水宫走后门。”

宁尘鼻子一哼:“你要是蒙我,我可真扇你大耳帖子啊!”

吴少陵也不多言,只抬手向门外一请。宁尘拿手指头在他鼻子头点指几下,甩着袖子走了。

……………………

目送着来客离去,吴少陵关上铺门,信步转回几案坐下。他定气凝神,如先前一般全神贯注画起符来。

这一日他再没做别的事,晚上弄了一桌好酒好菜,在屋里自斟自饮吃了个痛快,早早睡下。

第二天清晨,吴少陵点数了所有符箓纳入戒中,从榻边暗格取出一对长刀系在腰间,孤身一人向八平城飞去。

吴少陵在八平城客栈开了一间房,于房中运气修整直到时值黄昏,这才又重新上路,飞向殚见阁。

他披了一件大氅在身,左右整饬了一番做好万全准备,这才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殚见阁正门。

门口凝心期两名守卫见他到此,连忙上前迎去:“吴大少大驾光临,可是寻我们阁主有事。”

吴少陵面沉似水,手腕一抖,双刀出鞘,两颗人头飞出三丈,腔子里血喷如泉。

他目不斜视,跨过大门直往里行去。未走两步,又有一守卫看到他,躬身招呼。

“吴少爷来了?咦?您身上这怎么有血?伤着哪儿了?”

不等他回过神,吴少陵抬手一刀,劈在他脑瓜正中,死尸倒地。

远处一个婢女瞥见这边情形,尖叫出声,引动院中骚动起来。

吴少陵也不再收刀遮掩,直奔中庭,途中又遇两名卫士,被他抓住惊愕之机劈伤一个,另一个赶忙聚气应敌,

他本以为吴少陵筑基修为,随便就能制住,殊不料一对长刀翻飞,五招之下便被破去护体真气削去一臂,摔在地上连声求饶。

吴少陵面无表情,矮身送了一刀给他升天,大踏步走到中庭往日设宴之处。

任天麒闻得一片呼喝,已率人冲了出来,一眼见吴少陵身披大氅,双手纵刀,满身血花遍开,不由得也是愣了。

“吴大少……你……你……”

吴少陵默默无语,只默默点数人头。

三十名筑基跃在周遭房梁之上,十六名凝心期结成扇形挡在前面,任天麒身后又伴三名金丹。

吴少陵心中算了一算,露出一抹释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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