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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尘原以为,苏血翎只要能到潇湘楼,怎么也能保得平安。

万没想到潇湘楼这边不但没有护下她,竟还将她卖与众人淫弄。

不仅如此,卖得还如此之贱,分明就是着意羞辱蹂躏。

那日在万法宗情势危悬一线,龙雅歌来不及赘述,只说了叫他与苏血翎逃至潇湘楼来。

那时听了,下意识就觉得那柳七娘不是她至交也是好友,全没往别处多想。

殊不料又有另外一番计较。

宁尘只呆了一刻,立时回过神来。自己方才反应剧烈,若这茶倌是个有心之人,怕是要怀疑他的身份。

那茶倌见他一用力捏碎了茶杯,心生惊愕,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宁尘已拍桌子跳了起来:“一千灵石就能日元婴?!你快指个路!”

茶倌哼笑一声,给宁尘把路比了个明白。宁尘掏钱想赔他茶碗,也被他摆手拒下。

宁尘往茶倌指的方向去了,一路上眉心发沉。

平复了初时惊怒,宁尘慢慢咂么过味儿来了。

这潇湘楼可不是出卖苏血翎这么简单,否则直接将她交于五宗法盟,不是摘的更干净?

为何非要置苏血翎于恶处?

难道就为了那点钱?

他停下脚步,冷静了冷静,作出没事儿人的模样,往周围人少的小店里挨个坐去,装模作样与老板闲聊,好好套了套这潇湘楼的成色。

东碰西撞,总算让宁尘摸了个大概齐。

这些仙城商贾虽说不清潇湘楼于何时出现,但猜测至少也得五六百年往上。

潇湘楼一共三代楼主,谁也不知第一代是如何建得这么一个天下无二的去处。

直了今日,楼主之位传在柳七娘手里,依旧经营得四平八稳。

柳七娘名唤柳轻菀,不知师出何门,亦不知修为多深,甚至从未有人见过她离过潇湘楼。

众人推测,她至少应有分神期修为,才镇得住这份外道基业。

按理说如此风流之处,理应艳名广传,就算没钱来享受,也不耽误成为男人间的谈资。

可是像宁尘这种大宗子弟,却从没听过潇湘楼的名号;方才宁尘问起这城中的女修,她们也是一概不知。

所以,潇湘楼这地方,在知道的人那里如雷贯耳,对不知道的人却只若无物,当真有些古怪。

最令人脊背发凉的是,你若擒住女修,但凡敢卖,潇湘楼就敢买,从不怕人寻仇。

甭管是凝心金丹还是灵觉元婴,进了潇湘楼就没有能逃出来的。

遇到那亲眷友人寻得紧,还能早早找来将其赎出;若是身边人压根没听过潇湘楼的名号,几十年如一日也就困在这里了。

潇湘楼倒有规矩,在楼中待上二十年之后,只要攒足了赎身钱便可自赎离去。

可及到如今,自赎出楼的也没有多少。

按宁尘问得那典当行的掌柜所言,非是楼里克扣灵石,而是二十年下来,纯情处子也都操成了人尽可夫的精厕。

据说有几个已经赎身的,为贪楼子里的方便,不消半年又自己回来接客了。

宁尘心中多少有了数,于无人处换了身最出挑的华服锦袍,直奔潇湘楼而去。

他虽强行运气冷静,可又怎抵得住心中焦焚,一想到阿翎如今处境,脚步不禁一快再快。

那凡俗城中的青楼宁尘也不是没见过,哪个不是大红灯两挂,门脸抹得花红酒绿。

可潇湘楼不然,两层楼挡起的门房修得端庄大方,安然揽着后面的跨院。

那跨院看着不大,应该也是自筑了方圆界在其中。单就这么看,还以为是个什么雅致茶坊。

楼上也没有牌匾点明潇湘楼的名号,只在门口立着两名身材高挑的清俊门引少年,宁尘合欢真诀对某些气息最是敏感,一探之下,发现这二人阳虚阴盛,竟是筑基后期的两个阉人。

他们见了宁尘,也不拿奴颜婢膝的模样蓄意讨好,只带着温文尔雅的笑脸将头一点,躬身迎他进了门。

方圆界中风景变幻,现出潇湘楼本相。

这哪儿是楼啊,分明都可以比肩大宗宗主的行宫园林了。

眼前水榭楼台鳞次栉比,秀阁屋舍连绵相伫,于仙草绿荫笼罩之下隐约而现,当真如桃源仙境一般。

这方圆界内灵气极其浓厚,虽建于城池之内,竟可以堪比昆仑山中的离尘谷。

倒不是因为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而是潇湘楼内一应物事都是拿灵物堆砌出来的。

脚下地面俱是由白玉砖铺就,构建房屋的木材砖石也皆非凡品,光是那路边水塘中的七光彩莲、紫垣香蒲,一棵就得数百灵石。

若将一个初入炼气的修士扔在此处,啥都不用干,在地上躺一年,随便嚼一颗七八品筑基丹下去便可升境大成。

怪不得这潇湘楼内,无论端盘抹桌的还是斟酒布菜的,都打是筑基期起。

一脚踏进了门,立刻有位花枝招展的凝心期女子迎上。女子穿得虽亮,却风雅绰约不卖艳色,不卑不亢地向宁尘行了一礼。

“公子大驾光临,小楼蓬荜生辉。”

“您这哪儿是小楼哇,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宁尘只将自己修为压在凝心期,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女子笑着用手中团扇将嘴一遮:“桃源还敢一称,若是世外可做不得营生了。公子是第一次来吧,可有什么心仪的可人儿落在公子心上?”

这是在问宁尘是否有别人推荐过楼里的姑娘,同时也在试探他此行是为了寻欢还是赎人。

宁尘自然将手一摆:“小子初来贵宝地,属实对此间精妙一无所知,望姐姐指点。”

若是来赎人就多少麻烦些,如今听得宁尘是来玩的,女子笑容更盛三分。

“我们潇湘楼别的没有,只懂得叫客人们玩得开心,享得一时轻快。楼中配饰有三种,不知公子此番想要如何游戏,也好叫奴家将配饰送上。”

宁尘一听便知,这是变着法儿报价呢。他微微颔首,且让女子先把其中的门道讲了。

潇湘楼卖三种配饰:持玉佩的客人,可以在楼内欢享一夜;买了玉镯,则可挑心仪女子相陪五日,于方圆界内观赏淫戏放纵酒色,若有同样的玉镯客,亦可互换狎玩;玉戒客人最为尊贵,十日之内,楼中只要没有待客的女子皆可任意采摘。

若兴致来了,选另一女子三人共枕更是逍遥。

若要买玉佩玉镯,还需根据所选女子细议价格。

炼气期二百灵石即可陪睡一夜,凝心期也不过一千。

不过金丹境之上却是玉佩客不能指名的。

这样算来,若是为了嫖金丹往上的女子,必须得买玉镯才行。

金丹女子一日两千灵石,拢共五天,进门便要丢一万出去了。

“玉镯客人若指名元婴花魁,五日下来即是三万,不可换人。而有了玉戒,八万灵石乐享十日,楼内百十名姑娘任君品尝,可要划算多了。”迎客女子一边讲一边也不忘了推销。

宁尘故意惊到:“哎呦,竟是这般贵!”

女子颇有眼力介的,见他似是为难,立刻接茬道:“若公子世家门风节俭,不如去俄池水台,今日一千灵石便可品一口元婴期呢。”

宁尘挑起眉毛:“还有这等好事?怕不是诓我。”

“瞧您说的,我们潇湘楼向来明里来明里去,谁不知道咱家最是守信。楼起时定的规矩,到现在一次都没破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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