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口号……这有什么用啊……”在一片跟读声中,又有人在下面小声嘀咕。
阿米娅和博士交换了眼神,她便把话筒打开,转到下一个话题:“……然后是罗德岛的远期目标。经过调查研究,我们确立了罗德岛在今年内的总方向,那就是……呃……‘三年超龙门,五年赶乌萨斯’……?”
博士赶忙扯掉阿米娅面前的发言稿,把话筒抢到自己面前,在一片哗然当中解释道:“这个只是……阿米娅一时兴起的话……事实上我们的总方向是‘以生产促发展,以经济扶作战’……”
会议室的大门被突然撞开,在场的干员们纷纷看向门口,博士的手下意识地往背后伸去。冲开门口两位重装干员的阻拦,门口赫然出现的是雷蛇气喘吁吁的身影。
“博士……企鹅……企鹅物流的紧急消息……整合运动突然在符腾吕赫发动攻击……哈哈……规模宏大,施旺茨盖亚方面向我们发出求救信号……”
“什么,博士?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对对对,马上出发……”
博士仍然伫立在原处,没人能看透他面具后的面孔,就如博士这些天越发扑朔迷离的行为。一片喧哗当中,他冷静地思考了几分钟,等所有人都急得快要跳起来,才出声。
“阿米娅,通过企鹅物流向施旺茨盖亚发送消息,使用密码,内容一定要具有模棱两可含义,稳住他们那边,我们暂缓援救。”
阿米娅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抽出圆珠笔,在上面草草写了几笔。
“博士,都火烧眉毛了——昨天是切尔诺伯格,今天是施旺茨盖亚,明天就轮到罗德岛了……”一向不轻易吭声的凛冬也面露恐慌,身边众人也随声附和。
现在的博士没有回应,提出一个另辟蹊径的,或者说,截然不同的方案:“传我的命令,罗德岛全舰,掉头返回切尔诺伯格。”
“为什么……”听到博士斩钉截铁的回答,凛冬有些错愕。博士打量一下扛着盾牌、满头大汗的雷蛇,搬来椅子让她坐下。接着博士环视四周,目光扫过神情各不相同的干员们。
“阿米娅,雷蛇,杜宾,凛冬……还有白面鸮,你们几个带上纸笔,跟我来,其他人解散,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博士带着几个人大踏步地离开会议室,把茫然一片的干员留在原地。白面鸮把会议记录存档,迅速追上博士一行人,然后搀扶着有些脱力的雷蛇。
一行人转过几个拐角,走进另外一间封闭式的小型会议室。这间会议室通常情况下绝对保密的。博士毫不在意身后几个人的交头接耳,步伐迈得极快,显然可以看出隐藏在面具下焦急的心情。
熟练地放上右手指纹,左手输入空位密码,旋开门锁,博士推开门站到一边,为其他人让出通道。待到干员悉数入内,博士跨进会议室,反手锁上门。
“博士你为什么……”
“诸位我想明白了,”不给凛冬开口的机会,博士直接走到会议室中间的吊灯灯光下,站定,“整合运动此次进攻,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进攻施旺茨盖亚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说不定符腾吕赫早已被渗透瓦解了,此时支援符腾吕赫只会落入圈套,乱了我们自己的阵脚。”
“罗德岛制药能力有限,此次行动外援也有限,单凭符腾吕赫的守卫和整合运动正面对抗只会是凶多吉少。”
“凯尔希目前还不在罗德岛,所以方舟舰返回切尔诺伯格的原因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套围魏救赵已经是最佳方案。返回切尔诺伯格,配合乌萨斯军警展开反攻。切尔诺伯格是整合运动的根据地和支柱,而符腾吕赫仅仅是一块肥肉,我相信两者间的取舍关系,塔露拉是知道的。”
会议室忽然沉寂下来,众人呆坐着,还没有察觉到博士把局势分析完毕。凛冬暗地里发现博士有什么不同,但又无法说出口,究竟是什么异常。而白面鸮只是默默地记录着讲话,思考着其中的含义。
“呃……是我讲的不够透彻吗……”似乎是突然冷场的缘故,博士瞬间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豪爽气魄当中跌落,回到一片茫然的现实。
“博士虽然我知道你是炎国是古种,但是可不可以不要使用那么多书面语言和典故啊……莫非博士您最近喜欢上研究古古代词汇了吗……”
“白面鸮对于会议记录感到疑惑……请解释一下词语‘围魏救赵’的含义。”
博士刚准备抬起手擦汗,听到雷蛇和白面鸮的话语,又把手臂垂了下来。
“大概就是炎国古代有两个诸侯国,大概是公国级头衔……咳咳,然后他们之间发生了战——”“白面鸮并未在泰拉全球史当中找到关于‘魏公国’和‘赵公国’的资料……”
面具后的博士瞳孔狠狠一收缩,眉头皱成一团。他差点又忘记了凯尔希的警告,反应过来这还是泰拉位面。“前任博士并不是一个文化造诣颇高的人……千万不要显示出文质彬彬的模样或是习惯性地引经据典,这种不易改变的习惯会引起干员们的怀疑……”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我学源石生物学,这些古代史忘记了很正常,很正常……反正就是说,要攻敌所必救……攻击敌人的要害,这样才会引开敌人……这不是重点,不要过多纠缠了。”
话语稍歇,博士才发现自己刚才态度有些暴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火气,博士继续说道。
“总之,不能因为这个事件而影响了罗德岛的生意……听起来可能不太好听,但是这件事就这样处理了。切尔诺伯格不必要强取,只需要打出佯攻来,令整合运动主力回援就好。我把你们叫过来,是把你们当作罗德岛的骨干,你们一定要传达到位,明白了吗?散会”
一直低头倾听的阿米娅抬起头来,和博士对视了几秒,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其他人也纷纷照做。博士仍然站在灯下,目送干员们离开。
阿米娅走在最后面,当她把前脚迈出会议室时,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博士。
“博士,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我还是相信你。”
漆黑一片的走廊当中,悬浮着灰尘的空气里散射着一丝荧光。
“终于,他不再犹豫。”
第三章节 质壁分离
——植物细胞由于液泡失水而使原生质层与细胞壁分离
无影灯惨白的灯光下,手术台前围满了穿着蓝色罩衣的急救人员。透过门口两面小玻璃往里面窥视,急救已经持续了四个小时,仍然没有结束的迹象。
显然,送来的这位伤者十分罕见。没有一处外伤,而CT和X光扫描结果显示体内结构同样完好无损。唯一可以证明病情严重是监视仪上不容乐观的体征。
脑外科和神经外科的主治医师休息结束后马不停蹄地参与到抢救当中。刚刚穿过屏风的间隙,一位护士急忙把两份诊断报告分别递到两人手里。
“初步诊断出来了,短时高强度磁场导致的神经元脉冲信号改变,大量突触断点引起的重度脑休克。现在看来已经接近脑死亡,脏器功能都临近衰竭,体征要想维持很难了。”
护士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两位医生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对视一眼,把目光投向手里的报告。
“联系上家属了吗?问问他们还要不要继续救治。”匆匆扫过两行,脑外科医师沉下脸去,低声询问道。
“没有,病人身上的信息太少,联系不上家属。现在在争取使用指纹判断身份,不过要先得到派出所批准。”
“行行行,手续尽量搞快点——”
“滴——!”“心跳又停了,准备起搏器!”“(高低血压)50/20(毫米汞柱)!”“瞳孔扩散!”“呼吸停止!”
“去甲肾上腺素,两毫克二十毫升稀释,静脉注射!”“开始心肺复苏!”
即便尽力了,再一次面对无能为力的现实,一切已无可挽回。所有努力宣告失败,在场的所有医护人员在十分钟后垂下了头颅。主刀医生埋着头,一声不吭地走到房间一角,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剩下的护士则填好死亡证明,拆去维生设备,将白布盖过死者的头顶。
走廊的尽头,一个瘦削的身影矗立在窗前。白大褂底下的两只手臂支撑在窗框上,手指狠狠地抓住棱角。抬起头,夕阳下的阴云,缓缓飘向光明的尽头。
生与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那个人影念叨着,哪怕再努力那么一点,说不定——说不定终究是幻想。再次埋下头,像是要用两只手把头夹在胸前。呵,自诩要改变生命,攀登上通天之塔的顶端,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我们事实上还是成功了。”
一只手搭上窗边医生的肩膀,将她倒伏下去的耳朵惊起。
“两分钟前,一号恢复意识了。”
银白头发的医生,转过身,没有和身后的家伙太多接触,径直朝实验室走去。扫描过虹膜,气密门放掉压缩气体,毕恭毕敬地为医生让出一道缝隙。轻声走过堆满实验器材的通道,镶嵌在天花板两侧的LED灯管沿着她的脚步逐一点亮。
爬上五级台阶,聚光灯下赫然躺着一个束缚在白色连体服的家伙。大量的管线接在他所在的操作台上,然后反馈到不远处的显示仪。银白头发的医生抬头注视着屏幕,走到床前,为床上的男子松开约束。
“抱歉,这只是迫不得已的手段。”
男子显然刚刚苏醒不久,尚且处于朦胧状态。他逆着光看向为他解开镣铐的家伙,只能勉强辨识出一件普通的白大褂,那人的脸却隐藏在黑暗里了。他接着看向自己的身体,把双手抬到面前,盯着手掌的纹路发呆。
医生把投射到他身上的刺眼灯光关掉,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暖光。显然男子平静了许多,支起上半身,环顾四周。
“我可以说话了吗……”他小声念叨,接着很勉强地在苍白的面孔上挤出一分礼节性的笑容,“你们……呃,巴别塔的技术真是先进,这个模拟现实的技术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医生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头上的尖耳朵晃动两下。
想不到这群研究人员还有猫娘的恶趣味,他撇撇嘴,试着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呃……实验还要进行多久呢?”
医生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应:“什么实验?”
“虽然你们这个模拟真的很……逼真了,但是可不可以早些结束——就像之前那些家伙一样——我不太适应。”
“不适应很正常。”
男子继续堆笑:“呃……我可能没有讲明白,我是想说你们可不可以尽早结束你们这个实验?酬劳我都可以不要了……”
“果然如此。”医生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着走向实验室另外一头。男子还想追问几句,但发现双脚还是固定在操作台上,只好沉默下来。
第四章节 辩证唯物
——物质是第一性的,意识是第二性的,意识是高度发展的物质——人脑的机能,是客观物质世界在人脑中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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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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