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月坐在医务室的椅子上,向着那给自己献茶的牧浦说出了自己在超市那段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
和弟弟一起逃进超市遭遇困守的事情。
断粮时雄介出现在自己眼前并帮助了自己一行人的事情。
作为代价而被对方索取身体这件事自己却瞒了下来没说。
跟着就是镇上开始大规模停电,还有在准备逃出超市前被那个男人给袭击的事情。
还有优被杀掉的事情。
雄介赶来拯救正被袭击的深月的事情。
明明深月一副想要杀了那个已经被拘束起来的男人最后却又没下得了手的事情。
最终雄介替过自己将对方杀了的事情。
然而把那男人作为吸引丧尸们的牺牲品这点深月却是模糊地混了过去。
即便深月觉得那是那男人应有的报应,可自己却不知道牧浦是不是也是这么想了。
对方可是位悬壶救世的医生啊。
自己一个也就算了,深月可不想因此让医生对雄介抱有不快感。
在牧浦的引导下,深月把事情都大致说了一遍。
说完一番话后,深月瞄到牧浦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那个,武村先生他,都是为了我们才做出那些事的。也就请别责怪他“
“······诶诶,我原本也就没有要怪责他的打算。我也··········”
牧浦止住了话。
紧紧地盯着自己落在膝盖上的指尖,沉默不语。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让深月有些不知所以然,而隔了一会后牧浦也就顶着一副没什么事的脸抬起了头。
柔和地笑着道,
“话说回来,从你刚刚的话当中我就能感受到武村先生他真的挺靠得住的呢“
“啊,对啊。武村先生真的很厉害的。每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总能提出各种各样的指示。然后我照着他的指示办的话,事情全都会顺利地进行下去。要是没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我想,我们应该能一直在一起生活下去的。”
“这样啊·······”
牧浦低语道。
“要是武村先生能屈就下协助我们就好了·········“
深月疑惑地歪了歪头,牧浦见此脸上浮现出个苦笑。
“新来到这里避难的各位都是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拼尽全力存活下来的呢。要是他们都能成为我们其中的一份力量的话,那就真的是省心多了。······只是,正因我们事情处理得不够恰当,才导致让这个机会给溜走了。接下我们不得不为了能取得他们的信赖而努力呢”
“······是因为救援来迟的缘故吗?“
“诶诶·········在救援之前就把大家统合起来,这比一片混乱要更·······”
说到这里,牧浦一脸安心地微笑了起来。
“自卫队的同志们好像也为了救援而飞往各地了。这边的话肯定也会马上就到了,也请你不用过分担心。“
“好的··········”
这之后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
那朴素的墓就落在公园的一角那。
四周没有一丝人烟,远处也就只有那些警备人员的身影。
(·········)
深月蹲在优的墓前,深深地低着头。
本来这就该是深月负责的事情才对的。
然而复仇与埋葬,不管哪件自己都推给了雄介去处理。
要是那个高瘦的 男人还活着的话。
又或者优的尸身给落在那家超市里头的话。
深月的内心又就不可能还会像如今这么平静了吧。
本应是会悔恨终生,盲目地过着每一天才对的。
(作为如此没用的姐姐真是对不起了呢······)
如今自己还是没能完全接受现实。
失去弟弟所造成的丧失感依旧强烈。
可是,在优长眠的土地前,深月多少从伤感当中取回了理智。
现今,自己最应该守护好隆司。
自己已经不再处于雄介的庇护之下了。
即便受到了作为青梅竹马的敦史的种种帮助,可自己还是能清楚地知道那个敦史也是在勉强着自己。
就算以往无自觉地接受着别人的好意也罢,可如今还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实在是让自己心里十分难受。
感觉就像是单方面地利用着对方一样。
两人之间虽然有相互作为邻居的青梅竹马这层关系,尽管也还没到说能感受到那份明确的爱恋,可也还是能感受到对方传达而来的那份模模糊糊的好意。
自己也曾想过将来两人说不定还会共结连理。
不过,这些都离我已经很是遥远了。
眼皮底下这份冰冷不断提醒着我这才是现实。
(·······)
深月站在墓前,双手合十。
在与牧浦谈话的两天后。
那一天从一大早就乱糟糟的。
隆司老是闹肚子痛,还呕吐过一会。
给隆司腹部触诊的牧浦一脸险峻,这让深月更加不安。
一上午,整个市政府都喧闹了起来。
都因有联络说直升飞机要来了。
牧浦也正按照自己先前制作的那份伤员病人等需要优先救助的人员名单来作移动的准备。
因为隆司也在这份名单当中,所以深月也都自己抱起了弟弟。
直升飞机的轰隆声在比预定时间早许多的那时候就传入到大家耳中了。
天空中的那阵声响也正在这连路上车龙的喧嚣都失去了的无人都市里不停回荡。
当涂上土黄色跟绿色的迷彩的机体从天空另一头出现时,全场都响起一片欢呼。
在集中起来的难民们的注视中,直升飞机没有立马降落,而是不知道是否确认安全般,在下降高度的过程中不断环视着市政府周边的环境。
不久后,直升飞机也就缓缓地降下了高度。
随着飞机的迫近,它那威容也随之变得更加清晰。
跟车子比起来实在是大得多了。
直升飞机降落的地点是公园边上一个小停车场。
旋翼卷起的风压在地上扬起一大阵灰尘,更让四周的树木随风晃了起来。
深月他们都也在稍远的公园内待机了,可那儿的轰隆声跟风压依旧强烈。
直升飞机一次也就能收容十个人左右的程度,没办法让避难民全员都登上去,可这周围依旧围起了为数不少的人。
旋翼的转速渐渐慢了下来。
跟着副驾驶那边的门被打开,一位身穿迷彩外套一件飞行夹克的自卫官从飞机上下了来。
他头戴头盔,遮阳镜跟耳机也都没除下,除了嘴巴其他部分全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右手则是手持从座椅上取下来的通体黑色的突击步枪。
自卫官警戒着四周,跟着拉动直升飞机背后的滑门。
能看到机舱里满是瓦楞纸箱堆起的小山。
对方用手示意了下里头的瓦楞纸箱后,跟着开始向附近围起来的那些人招手给招呼了过去。
还有一位驾驶员却依旧呆在驾驶室里头。
旋翼依旧回旋着,响起那独特低沉的划破空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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