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烛火,赛门仔细地观察着他最得力的一个副手。
这就是引起他注意的第二件事。
记得之前从地上爬起身时,右手好像是撑在欧涅的身体上来着——也就是此刻自己正在舔着的这只手。
想到那时的手感,赛门突然停止了舔舐。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欧涅。
“嗯——?”这时,地上的欧涅发出了一声呓语,转了个身,慢慢地坐起身来。似乎是酒还没醒,欧涅有些摇摇晃晃,眼看着又要倒下去。
赛门赶紧顺手把烛台放在饭桌上,一步上前,稳住了欧涅的身子,将他扶到了桌旁的凳子上。
“——!”
就在坐下时,欧涅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先是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状况,然后才注意到身边有人存在。
紧接着,他用迅雷一般的速度,用左肘给了那人一记肘击。
这一次,早有戒备的赛门飞快地退了一大步,躲开了一天之内针对同一个部位的第二次打击。
摇曳的烛火中,赛门和欧涅对峙着。
赛门欲言又止。
欧涅则是满脸通红。
“打,打搅了。”最后,还是赛门先放弃了。
“不送!”欧涅很不客气地朝着楼下一指。
赛门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楼出了门,夺路狂奔而去,动作快得仿佛像是逃命一般。
透过窗户,欧涅朝着楼下赛门可能离去的方向凝视着——尽管实际上他什么也望不见。
(尼尔1900年10月4日0时,外城区某商会据点。)
在阴冷的牢房中醒来,玛丽大口地喘着粗气。
剧痛再一次在被牢牢锁在地面、挣扎空间极其有限的四肢和身体上蔓延开。
久经锻炼的健美身躯赤裸着,各式各样的创痕星罗棋布地覆盖在身体正面的每一处皮肤。
十指的末梢——指甲少了好几片,剩下的两枚也仅有末端的一点和皮肤相连,若即若离地在指尖翘起,向外翻着。
乳房和胸口——除了遍布其上、横七竖八的鞭痕和灼烫痕外,两只乳头都被刺穿了。
一只乳头上扎满了长短不一的针,另一只乳头上穿着一根表面十分毛糙的长线。
这根线此刻已被血染成鲜红,原本的颜色早就看不出了。
腹部——这里的鞭痕较少,取而代之的是浮现在完美肌肉之上的大片淤青和红肿。
大腿和小腿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大腿上的灼伤要稍微严重一些。
脚趾上指甲倒是还在,可指甲缝里却扎满了木签和针。
最惨不忍睹的是阴部,在这里,你一眼就能轻易找到每一种出现在身体其他部位的伤痕——那是因为这里的阴毛已经被拔尽了。
此外,大块大块的白色浆液正在从她的阴道和肛门里一点点地向外涌着——在对这副躯体动刑前,每一个参与行刑的男人都在这具傲人的肉体中发泄了他们的欲望。
玛丽的身体颤抖着,虽然她试图阻止这种无意义的体力消耗,但她始终做不到靠意志来停止因疼痛而产生的物理性痉挛。
在获得了足够的氧气后,玛丽闭上了嘴,紧锁牙关,忍耐着这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
直至她再次昏厥过去。
与上一次失去意识时不同,玛丽注意到,之前在周围对她施暴的那些男人们统统都不见了。
——两小时前。
“——你这个蠢货!白痴!”卡拉克怒吼道。
罗伯斯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从未见过卡拉克如此愤怒的模样,而且这股怒意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事实上,这些年基本已经没什么人敢冲着罗伯斯发火了——除了艾尔森市长。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罗伯斯的全身涌了出来,把他的短裤几乎都给浸透了。
而卡拉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此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已经凌厉到连罗伯斯这个“外行人”都能明显感觉到的地步了。
背对着卡拉克的赫尔娜也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炭炉中的火焰很旺,一股股热浪炙烤着罗伯斯的神经和卡拉克的耐心。
“——抱歉,是我失态了。”没过多久,卡拉克主动走了过来,搀扶起罗伯斯。
“太,太,太,太吓人了!卡拉克,你,你,我还以为——”罗伯斯仍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语无伦次地向卡拉克抱怨着,“我还以为你想要——”
“想要杀了你吗?”卡拉克苦笑道。
“是啊!哎——?真的吗?”罗伯斯吓得朝后退了几步,不小心绊到了赫尔娜的身体,差点又跌倒在地。
扶着赫尔娜宽阔的脊背,罗伯斯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呆呆地望着卡拉克。
“再次致歉,我的好朋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卡拉克俯下身,将右手平放在左肩,深深地鞠了一躬,“恳求你的原谅。”
“我——怎么,这是哪里话?请起来,卡拉克,没必要这样,我们是朋友!”
面对卡拉克如此放低姿态的诚恳道歉,罗伯斯倒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哈。”卡拉克仿佛是自嘲般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发火也是无济于事的。”
“你在说什么?卡拉克,我——不明白。”罗伯斯还是一头雾水。
“罗伯斯,我认真地问你一件事。”卡拉克走向牢房的门口。“根据你的回答,我可能还要再向你道一次歉。”
“嗯?啥?”罗伯斯的腿还有点软,索性坐到了赫尔娜的背上。
“你曾经求我把我的那些技术都传授给你,我当时答应了。”
卡拉克转过身,把背倚在门上。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玩玩罢了”
“不,不是的!我是真心实意向你求教的。”
罗伯斯喊道,“我想要学会所有你知道的一切!我要把它们统统用在这个婊子身上,我要让这个贱人——”
“别说了,够了。”卡拉克厉声制止,“是我的过错,我感到抱歉,朋友,我太敷衍你了。”
“敷——衍?”
“是啊,你以为我所掌握的技巧、知识只不过是生存的手段,而我以为你想要学也只是为了消遣。”
卡拉克皱着眉头,用沉闷的语调叙述着。
“我们都错了。”
“我——”罗伯斯想要解释些什么,但一时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罗伯斯,毕竟——我是过来人了。还是听我说吧。”卡拉克离开了门口,开始围着赫尔娜和罗伯斯绕起了圈子。
“十五年,罗伯斯。我在成为一个刑讯师前,学习了十五年。”卡拉克淡淡地道出了这个事实。
“开,开什么玩笑?老弟,你多大岁数了?”罗伯斯有点不太相信。
“再过26天,也就是下个月一号,我就满33岁了。”卡拉克笑道。“岁月不饶人啊。”
“咦?你还从来没说过——那,那我是不是该给你准备点礼物?”
“哈哈,不用,罗伯斯,谢谢。我在拉姆得到的够多了,比我过去这些年得到的和失去的加在一起还要多得多。”
“那可不行!你现在是我的——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罗伯斯拼命回忆着,“师父?”
“师父吗?”卡拉克重复着这个词,好像十分怀念。“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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