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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的脸色沉得可怕,眼尾赤红,压抑着汹涌的怒气。

他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男人,像个护犊子的雄狮“以后你再敢拿你那只肮脏的爪子碰她,就别怪我直接砍了他。”

此时,男生的家长冲了出来,正好听到沈牧这句狠话。

他们气得面红耳赤“报警!报警!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的儿子在学校平白无故就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还有没有人管!”

“我管!”

沈牧和阮桃同一时间转头,沈之庭穿着西装,双手插兜,从门外踏入。

“该报警报警,该叫救护车叫救护车,这件事一定会调查清楚,我沈之庭的儿子,绝对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从警察局出来后,已经接近傍晚,天色渐黑,夜风渐起。

沈牧身上还穿着中午那件军训服,上头沾了很多血,有他自己的,也有那个男生的。

在警察局的时候,沈之庭难得做了件人事。

能种出沈家这颗大树的男人,自然不是好惹的,不怒自威的模样尤其恐怖。

他放话一定要调查清楚两人产生矛盾的原因,但是操场上的监控隔得太远了,拍不清楚,而且据目击者所说,当时那个男生在和自己的朋友聊天,沈牧一见到他便冲上去,将他压在身下狂揍。

沈之庭又问沈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奈何沈牧在警察局的时候都是一副嚣张,我行我素的模样。

“看他不爽就揍了,怎么了?”

“他那张脸长得太恶心了,我看着倒胃口,这个理由行不行?”

沈之庭气得够呛,他扬起手想扇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无奈地放了下去。

最终,这件事还是用钱来摆平,不过沈之庭给沈牧下了最后通牒,再与人打架,就给他滚回北城,这辈子别再踏足南城。

“阮桃,你等等我。”

“小心点,别走那么快!”

“车!”

沈牧三步并两步冲上去,将怒气冲冲的阮桃拉了回来。

低头一看,她早已泪流满面,眼眶红得不行,只是一直用力地咬着下唇,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沈牧满身的戾气顿时烟消云散,像是收了刺的小刺猬,将最柔软的腹部露了出来。

“别…别哭了。”

“怎么哭了啊…我不疼的,真的。”

沈牧慌乱又无措地给阮桃擦着眼泪,越擦阮桃便哭得更汹涌,从一开始的哽咽变成最后崩溃般的嚎啕大哭。

她哭得凄惨,撕心裂肺,像个受了委屈找不着家的小兽。

阮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她就是想哭。

她忍了太久太久,久到自己都忘记了发泄是种什么感觉。

“别哭了,别哭。”

沈牧脸上还带着伤,一条细长的红痕从眉峰划到眉尾,渗出几颗血珠。

此刻的他,像是融化了满身戾气的野狼,只为怀里的小雌性俯首称臣。

可以说,沈牧打人的时候有多嚣张,此刻哄人的模样就有多卑微,多狼狈。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心挖出来喂给阮桃,好让她不要哭了,哭得他的伤口都在疼。

打人的时候没有一丁点感觉,听到阮桃哭却疼得他难以忍受。

终于,阮桃止了哭,只是悲伤难过的情绪却没有半点减少,她赤红着双眼瞪着沈牧,咬牙切齿地质问“为什么?”

沈牧愕然“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打架!”

阮桃的嗓音尖了几分,带着痛苦与血腥,令沈牧不受控制地想到那天。

照片被发现的那天,阮桃也是这副痛苦绝望的模样,像是彻底不要他了。

光是想到这,沈牧心里便难以抑制地涌起恐慌与无措。

不,不行…

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他不能再离开阮桃。

“我错了…小同桌,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意气用事,不该打架,你别不理我。”

沈牧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或者说完全不知道阮桃生气的点是什么,总以为只要自己道歉,阮桃原谅了她,两人之间的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他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直到听到阮桃说“我早该明白的,你总是这个样子,不可一世,做事情完全不为别人考虑,凭什么?”

“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三年前把我害的还不够吗?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忘记你,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容易重新拥有了朋友,你却又要闯入我的生活中!”

“我就是贱,就是缺爱!所以才会在你回来后,又恬不知耻地靠近你,对你动心,享受你的好!”

“然后呢?然后你玩够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回去继承家业,留我一个人守在过去痛苦的回忆中。”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放过我吧,我求你放过我吧。”

那样的事情再经历一次,她扛不住的,真的扛不住的。

沈牧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唇想解释,却又说不出一个字,看着阮桃歇斯底里的模样,身上的温度开始变凉。

听说我们班那个叫沈牧的,马子蛮漂亮的哦,还是大三的学姐。

这才军训几天啊,两个人就搞一起了,那个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估计天天晚上不知道躲在哪个小树林里干呢,那个女的你们见过没,那胸,那屁股,一看就水多,绝对是个尤物。

可惜啊,被那个沈牧给白(干)了。

你咋知道是白干,万一人家给钱呢?

你小子还真敢想,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正经的,要不咱们找个机会,把那个女的约出来(干)上一炮?

得了吧,他们不是都在传,沈牧是北城沈家的独生子吗?你们敢动他的马子?不怕被砍啊?

切,他们说是沈家独生子就是独生子?沈家有钱有势,在北城就是一条地头蛇,沈家的少爷是脑子抽了才会来南城上大学。

沈牧攥紧拳头,又无力松开。

他该怎么解释,又能怎么解释。这些话他听着都犯恶心,更何况是阮桃。

她听了会崩溃的…

沈牧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阮桃不死心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打架,你说话,你说啊!”

看他不爽就揍了,怎么了?

他那张脸长得太恶心了,我看着倒胃口,这个理由行不行?

在警察局里张口就来的假话,当着阮桃的面,沈牧却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一般,完全说不出口。

他伸出僵硬的手,想去给阮桃擦眼泪,却被她避开。

阮桃侧着头,眼尾有泪滑落。

“你不说实话,我们就彻底完了,沈牧。”

“好,我说…”

沈牧红着眼,嗓音哑到极致。

他盯着阮桃,将自己听到的话说了出来,每说一个字,阮桃的脸色就白了一分,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摇摇欲坠,差点支持不住自己身体的力量倒在地上。

沈牧攥住阮桃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有力滚烫的长臂桎梏住她的腰。

阮桃低头,眼眶发热,泪水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

她只能低头埋进沈牧的胸膛,藏起自己的所有狼狈与愧疚。

“对不起…”

她小声说着,头顶传来沈牧的声音“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考虑不周,没有想过这样的行为会给你造成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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