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比,沈牧的情况就好很多,他脸上,衣服上都是血,不过全是男人的,只是白皙修长的骨节处被砸得破皮,皮肉翻飞。
沈牧闭了闭眼,将痛苦的记忆压下。
阮桃走在他身侧,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动,拂过他的胸膛,也拂过那颗满目疮痍的心脏。
酥酥的,痒痒的,化为世界上最温柔的力量,治愈他的伤口。
他动了动唇,脸色略显苍白,嗓音暗哑“所以,你还怪我么…”
沈牧抬眸看着阮桃,脸上是难以遏制的小心翼翼,还带着一丝卑微。
他期待阮桃的回答,又害怕阮桃的回答。
在监狱的三年,他几乎打服了所有人,自己也遍体鳞伤。
他是靠着期待活下来的,期待有一天自己能堂堂正正站在阮桃面前,向她伸出手,说一声好久不见。
现在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他却开始恐慌和害怕。
沈牧掐紧掌心,指尖陷入,钝痛使他稍稍冷静了下来。
接着,他听到阮桃说“怪。”
啪嗒,一直期待的东西碎了一地。
沈牧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没撑住倒在地上,心尖处蔓起噬骨般的疼痛,他闷哼一声,艰难地呼出一口气。
呼吸中似乎都泛着疼,一丝丝,一缕缕,撕扯着心脏血肉模糊。
鼻尖泛酸,沈牧艰难地扬起一抹笑,唇角的弧度却苦涩至极。果然,伤害产生了,就是产生了,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将它抚平,完好如初。
他早该知道的…
“怪我吧,只要别忘记我就行。”
比起怨恨和责怪,他更害怕忘记,害怕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传到阮桃耳中,她没有反应,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那样,沈牧会疯掉的。
他看着阮桃,眸光仿佛温和的画笔,寸寸描摹,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永远记在心里。
接着,他颤抖着转身,艰难地抬起右脚朝前面走。
“等等。”
沈牧停了脚步,愣在原地等待生命中唯一的法官宣告他的罪名。
“听人说话只听一半,你这坏习惯什么时候改一改?”
“我是怪你,我怪你怎么来得这么慢,让我等了好久好久。”
法官宣布,无罪释放。
沈之庭嘴上说着不再管沈牧,但还是嘴硬心软,替沈牧联系了南城大学的校长。
沈家的势力虽然盘根于北方,但是与南城也有生意来往,所以很快沈牧便以大一新生的身份入学。
阮桃一问才知,沈牧因为这件事又回去找了沈之庭,高傲如他,最终还是因为她再次低下了头。
沈牧的人缘极好,虽然他性格高冷,脸臭脾气大,但是凭借一副俊俏异常的皮囊,还是吸引了很多同性和异性的喜欢。
刚开学,沈牧便因为一张照片成功登上了校草的宝座。
照片上,少年穿着普通干净的军训服装,冷白的肤色在刺激的太阳照耀下白的几乎发光,他太高了,站在人群中独树一帜。
他高出周围人整整一个头,凌乱的黑色碎发被帽子压着,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下颚线凌厉分明,睫毛浓密能在眼睑处投影,薄唇带粉,让人想一亲芳泽。
这张照片在表白墙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无数女生沸腾了,更有知情者称,这个男生是北城沈家唯一的少爷──沈牧。
长得帅,又有钱有势,来操场看他军训的女生层出不穷。
只是很快,他们便发现这个公子哥有女朋友,并且那个女生还是大三的学姐。
阮桃没课的时候便会去操场看沈牧军训,她不会过去,就站在树下远远地看着,但是沈牧这家伙非常心机,趁着中场休息的时间,横过大半个操场跑到她身边,低头要阮桃给他擦汗。
阮桃没办法,周围人的眼睛都黏在沈牧身上,连带着她也成了焦点,她脸上发热,扯住沈牧的胳膊要他挡着自己的脸。
“沈牧!你怎么这么讨厌!”
她嗓音娇嗔,耳尖红了一圈,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沈牧知她脸皮薄,如果不是这两天往他身上扑的女生太多了,他也不会想到这种方法来告诉大家,自己已经有主。
沈牧上前一步,挡住阮桃的脸,笑着低头看她“学姐,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嗯?”
阮桃一拳打在沈牧的胸口上,力气不大,沈牧却闷哼一声,作吃痛状。
“小桃子学姐,肋骨都要被你砸断了,轻点,成不成?”
阮桃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她面无表情地松开沈牧的衣摆“你别给我来这招,我告诉你苦肉计现在对我没用,我还没答应你复合呢,你别得寸进尺。”
沈牧无奈地点点头,眸光宠溺“好好好,我会努力的,努力把你追回来。”
他现在才明白,循序渐进,没有谎言的爱情才是他最向往的东西。
“学姐行行好,给学弟擦一擦汗可以么,进眼睛了。”
他冲着阮桃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露出一只尖尖的小虎牙。
阮桃伸手扯出他的衣领“低头。”
自己长得有多高心里没数吗?哼!
三年前的时候,沈牧还在读高中,刚好是发育的时期,身高便已经达到一米八以上,经过监狱里三年的锻炼和控制饮食,沈牧现在已经接近一米九。
而阮桃又是典型的南方姑娘,尽管这三年还长了几厘米,但还是只有一米六三,两人站在一块身高差异常明显。
所以每每在一起的时候,阮桃总是抱怨沈牧太高了,她只能仰头,脖子都酸了。
听到这话,沈牧垂眸沉思了一会,竟说出一句能将人下巴吓掉的话。
“要不我去截两根骨头,让你不用抬头看我?”
沈牧的表情很是认真,一看便知道不是开玩笑或者逗弄阮桃所说的假话。
阮桃被他奇怪的脑回路整的有些无语,她抿了抿粉色的唇瓣,心里却涌出一抹异样的感觉。
酥酥的,麻麻的,像是泡在温水里一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松动。
军训还没结束,沈牧又闯祸了。
他在军训期间,打架斗殴,事情影响恶劣,受害者家属可能要告他。
沈之庭没有时间,过来处理赔偿和处分事宜的是他的助理。
阮桃急匆匆赶到五楼办公室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头上裹着绷带的男生,绷带上还是还在不停地渗血,显得很是恐怖骇人。
男生本来没当回事,低头一看竟然是阮桃,沈牧的那个学姐女朋友。
他咬紧后槽牙,指节咯吱作响,一副立刻就要冲上来揍她的蛮横模样。
“你故意的吧!没长眼睛是不是?”
说着,他伸出手猛的推了阮桃一把,阮桃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你特么再推一个试试!”
带着怒气的嗓音在办公室内响起,一道熟悉的身影像只发了狂的小豹子似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砰!
拳头裹挟着疾风,狠狠地砸在男人的颧骨之上。
啊!
男人惨叫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额头的伤口彻底崩开,鲜血汩汩流出,模糊了他的眼睛。
“沈牧!你没完了是不是?”
沈牧的班主任连忙出来查看男生的情况,看到他满脸是血,连魂都要被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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