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被沈牧凶了,当即撇了撇嘴,低下了头。
护士给她上完药,又换了一瓶药水,便出去了。
临走时还特意交代沈牧,有什么需要及时按铃,她会马上过来。
护士离开后,一个年纪很大的女人推开了病房门。
“少爷。”
她叫黄翠袖,是沈家的保姆,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在沈家工作了二十多年。
她从沈牧出生便开始照顾他,一直到现在,对于沈牧来说是长辈一般的存在,沈牧很尊敬她。
“黄阿姨。”
“诶。”
黄阿姨将手里的饭盒放到床边,而后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阮桃,打量了好几眼,眸子里满是欣喜与喜爱。
这女孩生得真漂亮,难怪自家少爷那么紧张她。
刚刚她接到沈牧的电话,得知他此刻在医院,差点吓坏了。
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沈牧的女同学生病住院。
不过看他那个紧张的程度,只怕不是普通的女同学。
毕竟她照顾了沈牧近十八年,还从未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女孩子。
阮桃被她毫不掩饰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垂下脑袋,跟着沈牧喊黄阿姨,嗓音软绵绵的,乖巧地不成样子。
黄阿姨笑得面若菊花,连连应好。
她打开饭盒,细心地给阮桃盛了一碗粥。
接着,她看着阮桃输液的两只手,尴尬地笑了笑。
“我来吧。”
沈牧顺手接过,在床边坐下。
黄阿姨瞳孔颤了颤,难掩心中的震惊。
沈牧生来金贵,是夫人在鬼门关走过一圈才生下来的孩子。
老爷心疼夫人,沈牧出生第二天,便去做了结扎手术,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夫人再生。
于是,沈牧成为了沈家唯一的少爷,身份尊贵,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愿。
京市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要沈大少爷开金口,这世界上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高高在上的沈牧,何曾做过这种伺候人的活。
他动作生疏,却格外仔细认真,舀起一勺热粥,送至唇前吹了吹。
待粥没那么热了,才递到阮桃的面前。
“喝。”
一如既往的强势语气,沈牧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只是那双狭长的眸子,像是黏在女孩身上一般,染着毫不掩饰的关心之色。
阮桃低头,小口地将粥喝完。
她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遮住眸子,过于苍白的脸色,使她漂亮得不成样子。
沈牧滚了滚喉结,眸光渐深。
“怎么样,可还合胃口?”
黄阿姨出声问。
阮桃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温柔恬静的笑容,甜声夸道“好喝。”
黄阿姨笑意更甚“好喝就行,那我先走了,沈家还有事。”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沈牧说的。
沈牧低低地嗯了一声,继续给阮桃喂粥。
黄阿姨离开后,偌大的豪华病房,只剩下阮桃和沈牧两个人。
受到了惊吓,又刚刚才醒过来,虽然胃里面空空荡荡,但是阮桃实在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小碗便不想再吃。
她偏过头,躲开沈牧伸过来的勺子,轻声道“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沈牧却不依她,手腕贴近“吃完。”
阮桃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
沈牧盯着阮桃看了几秒,而后十分没骨气地移开目光。
“撒娇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但沈牧还是没忍心继续逼阮桃。
他拾起勺子,将剩下的热粥喝完。
“诶,这是我用过的。”
阮桃盯着沈牧手中的勺子,耳尖发红。
沈牧轻笑一声,贴近阮桃的耳畔“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用一下你的勺子,害羞什么。”
阮桃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索性气鼓鼓地转过头,不愿理他三天后,阮桃终于能出院了。
其实她的身体没事,只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才会当场昏迷,但是沈牧不放心,硬生生逼着她住了三天。
阮桃回到学校,以为会受到他人异样的眼光,或是被他们厌弃,唾骂。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如此平常,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她背着书包走进教室,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睛,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沈牧来的很早,阮桃还没到教室的时候,他就趴在桌面上睡觉。
察觉到旁边的动静,沈牧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她。
“来了?”
他的嗓音带着点困意未消的哑。
阮桃拘谨地点点头,坐到座位上。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人指着鼻子取笑,唾骂的准备,但是真的到了学校,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脊背冒着冷汗。
察觉到她的情绪,沈牧攥住阮桃的小手。
他的手很大,能完完全全将阮桃的手囊括在掌心,他的手也很暖,炽热得仿佛一团火,能把阮桃的手给融化了。
“别担心,他们不知道。”
低沉沙哑的嗓音平息了阮桃的紧张情绪,她深吸几口气,感觉眼眶有些热。
低头看了眼牵着自己的大手,阮桃顿了顿,没有挣扎。
几秒钟后,她抽出另一只手,点了点沈牧的脑袋。
沈牧翁声问“怎么了?”
阮桃的唇瓣蠕动几瞬,犹豫开口“你把蒋露她们怎么样了。”
蒋露几人对她那么过分,就算是死掉阮桃也不会心疼。
但是她不希望沈牧为了自己,去触犯法律的底线。
“找人揍了一顿。”
阮桃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她伸出指尖,挠了挠沈牧的掌心。
“又干嘛。”
沈牧皱起眉头,眸子里却无半点不悦。
阮桃压低嗓音,轻声道“谢谢你,沈牧。”
谢谢你帮我,谢谢你不嫌弃我,也谢谢你真心待我。
沈牧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还有事?没事就别吵我睡觉。”
阮桃摇摇头“没事了。”
沈牧重新趴回桌子上睡觉,他背对着阮桃,绯色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勾起。
桌面下,他的大手缓慢挪动,慢慢覆盖在阮桃的小手之上。
阮桃吓得身子一颤,发现是沈牧后,低头羞涩地笑了。
一周后,蒋露等人回到学校。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阮桃是害怕的,只是想到有沈牧在,又不害怕了。
他会保护她。
某次课间,阮桃在楼梯间遇上了蒋露,原以为又会受到她的辱骂,谁料蒋露见到她的时候,居然像耗子见到了猫一般,躲得飞快。
这是怎么回事?
阮桃满头问号,却又想不通是为什么。
沈牧说,他把蒋露等人打了一顿,丢到了医院。
只是,单纯地揍了一顿,蒋露会如此害怕吗?
阮桃总觉得事有蹊跷,但她没往深处想,沈牧不说,定然有他的原因,那她就不问。
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两人的关系逐渐亲密,只是谁也没有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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