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念起在上清观的日子,自己沉浸在道教经卷里,身边还有明师的指点,生活宁静而又平和。
可自己那时满心煎熬,白白浪费了那些难得的光阴……
“小妞,看箭!”
魏疾一声大喝,接着风声响起,赵合德闭上眼睛,便是被人一箭射死也就罢了。
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姊姊,还有……
生死关头,赵合德忽然间想起那个血腥与淫靡交织的夜晚,自己蜷缩在那人怀中,被他的手掌在身上抚摸的感觉……
胸口突然一痛,赵合德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谁知长箭竟然没有射穿衣服,就被弹开。
山崖下传来一阵充满猥亵意味的怪笑,赵合德睁开眼睛,才发现那人射来的不是长箭,而是一根树枝。
“本将军箭法准不准?”魏疾淫笑道:“小美女,捂好下边!下一箭可要射你的小妹妹喽。”
赵合德玉脸涨红,她身体悬空,根本无从躲避,而且一只手还攀着岩缝,想掩住身体都不容易。
她就像一只被困在半空中动弹不得的猎物,被一个下流的猎人当成戏耍的靶子。
又一根树枝射来,赵合德勉强侧身,树枝射在她大腿内侧,带来一阵剧痛。
“啊!”赵合德痛叫一声,眼泪不由淌落下来。
“小美女,这一箭射你的奶子,站好了,看本将军能不能射中你那只娇滴滴的小奶头……”
忽然身后一声惨叫,响彻山谷,魏疾赫然变色,转身喝道:“谁!”
一名身着乌衣的年轻人飞掠而来,他衣上满是鲜血,手中长刀却是雪亮。
自己在秘境遇到的一个逃兵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不敢抬眼。
魏疾在谷口留了两名亲信把守,看来已经凶多吉少。
那年轻人速度极快,魏疾只略一愣神,便掠过十余步的距离,杀至近前。
他大吼一声,一箭射出,仓促间却忘了自己弓弦上搭的只是一根树枝。
那年轻人不闪不避,直接一个虎跃,挺身将树枝弹飞,接着长刀紧贴在肘后,横抹过来。
魏疾弃弓绰矛,双臂一抡,作势刺出。
接着他看到自己飞了起来。
下方一块大石头上,一具无头的身体摆出恶斗的架式,其实脚尖向后,正扭着身,试图逃跑,断开的颈腔内,鲜血像喷泉一样狂喷而出。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搜刮的财宝还没拿,这么上路,到了黄泉地府也是个穷鬼。
“妈的……”魏疾心里嘀咕一声,然后脑袋撞在山崖边上,一路滚进草丛,再无半点声息。
赵合德红唇颤抖着,然后哭出声来,“你怎么才来……呜呜……”
程宗扬脸色很难看,他弯腰吐了片刻,然后一脚把魏疾的尸身踢开,叫道:“别怕!我来救你!”
赵合德忽然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从崖上跃下。
强烈的危险感袭上心头,程宗扬回首一刀,往身后劈去。
背后那名军士仿佛变了一个人,当初的猥琐和怯懦一扫而空,眼中透出无情的杀意,那柄制式的环首刀在他手中脱胎换骨,杀气骇人。
他鬼魅般一闪,避开程宗扬的长刀,刀锋斜挑,刺向他腋下要害。
程宗扬就地一滚,避开刀锋,随即弹起身,扑向山崖,试图接住赵合德。
那人面无表情,挥刀往坠落的赵合德掷去,一边张开手掌,抓向程宗扬的背部。
程宗扬高高跃起,浑然不顾自己背后空门大露,长刀同样脱手掷出。
“叮”的一声,双刀撞在一起,各自飞开。
程宗扬张臂抱住赵合德,随即那人的手掌拍到他的肩后,手掌触到衣服的一刹那,那人手背后面突然翻出五支锋利的甲钩,深深刺进程宗扬肩内。
程宗扬虎吼一声,奋力挣脱那人的甲钩,他一边疯狂地运转真气,将赵合德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化解开来,一边横身飞开。
落地时,他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但危险仍未过去,那人手上的甲钩在程宗扬肩后撕出五道血淋淋的伤口,接着左手一抬,袖口弹出一柄古怪匕首。
那匕首呈椭圆形,状如桃叶,边缘遍布着锋利的锯齿。
要被这种匕首刺中,伤口极难愈合,即使受伤的并非要害,也有极高的致死率。
程宗扬有些后悔自己把吕雉留在谷外,她在的话,至少能分担自己一半的压力——但也不排除她发现自己落在下风,趁机落井下石,与对方联手,先把自己干掉。
凭自己对吕雉的了解,这可能性还真不小。
那人的锯齿匕首以一个阴狠的角度,往程宗扬腰腹刺去,然而此时却出了一点意外,程宗扬高高隆起的裆部明显超出他的常识,让他不由怔了一下。
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程宗扬一记膝撞,把他撞开。
再站稳时,已经扳平局面。
那人的招数虽然阴狠古怪,但论修为,程宗扬稳胜他一筹。
眼看错过偷袭的良机,那人毫不迟疑,回身就走。
吕雉已经闻声赶来,两人快要撞上的刹那,那人身旁突然冒起一团浓紫色的烟雾,等烟雾的散开,整个人就像消失一样不见踪影。
吕雉皱起眉,此人出手诡异,身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仔细想时,却捉摸不定,“建逆手下竟然还有这等人物,难道是江都搜罗来的异人门客?”
“什么江都异人,”程宗扬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东瀛的忍者!”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跟那人走了不短的路,又刚刚交过手,可居然想不起他的相貌,“哪儿钻出来的忍者?这鬼地方不会跟扶桑连着吧?”
赵合德惊魂未定,娇躯在他怀中微微颤抖。
吕雉凝神看了她一眼,“这才是赵氏的亲妹妹?”
幸好自己到得及时,赵合德安然无恙,程宗扬大感欣慰,笑道:“如何?”
吕雉淡淡道:“国色。”
赵合德颤声道:“你受伤了?好多血……”
“没事,一点皮外伤。咦?”
程宗扬忽然发现,肩后的伤口居然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微微震颤的麻痒。
“糟糕!甲钩上有毒!”
程宗扬扯开外袍和上衣,将伤口暴露在阳光下,随即盘膝坐下,一边运功驱毒,一边对吕雉道:“去把朱老头叫来!快!”
吕雉沉默片刻才道:“他在哪里?”
“去会合点!”
“会合点在哪里?”
“你不会去找吗?蠢!”
吕雉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顺着河走!”
程宗扬跟着朱老头和死丫头厮混多时,对各种毒物和驱毒的手法并不陌生,身上也备有常用的解毒药物,此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取出服下。
可肩上所中的毒药极为诡异,各种解药如泥牛入海,毫无效果。
他接连换了数种驱毒的技法,都未能奏效。
那种麻痒的感觉反而顺着血流进入身体深处,连自家那个一直在充血的物件也不例外。
程宗扬浑身火热,由于频繁运功,丹田传来撕裂般的痛意,显然丹田的气轮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这样下去,自己用不着被毒死,就会爆体而亡了。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程宗扬索性不再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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