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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醉了,赫拉格完全听不出她这一番慷慨陈词到底表示了她对哥伦比亚的现状是认可还是讽刺。

不知道该跟着说什么,赫拉格转移了话题。

“据我所知,你所说的哥伦比亚罪恶,在乌萨斯最贫瘠的乡村里面也并不少见,人性终究时脆弱的,有时候只要有一丝机会,人们就会对着自己的同类泼洒自己所有的恶意。”

“那里确实是一个自由的土地......”

海汀娜的语气里有了几分醉意,眼皮也耷拉了下来,看起来终于有了女性的诱惑之美。

“可那份自由,也正是我不能在那里生根的原因。

我想,我和卓博卡斯替都只能在乌萨斯这片冰冷又肥沃的土地上面才能做我们自己。

那份让你如数家珍的自由,对我们两个而言就是毒药。”

“是毒药,但也是土壤。

自从我六十岁以后,看见很多自己年轻时候种下的种子开枝散叶,看见了好多事情,好多人是怎么过完他们的一生的,我就越来越觉得,命运是存在的!

卓博卡斯替注定只能死在战场上,你......我不知道,反正你也找到给你送终的人了!

我嘛,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为了什么国家民族的大义,死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也许就是罗德岛开到哥伦比亚的那一天,我就为什么政府的破事,被那个混种臭小鬼击毙,或者我也有可能就此不给政府工作,跑来和你当同事。”

海汀娜又抿了一口威士忌,眼睛看向了罗德岛,在夕阳的照射下,罗德岛的舰身衬出一圈美丽的光轮。

“倘若你是个会背叛国家的人,海汀娜,就根本不会为了一个‘爱国者’的死而动容,显然,我们两个也不是,背叛政府并不意味着背叛国家,国家是由国民组成的,并不属于掌权者,甚至不属于皇帝。”

来了兴致,海汀娜缩回身子,口中喷着白烟,眉飞色舞地对着赫拉格炫耀自己的履历,活像是一个对老师炫耀成绩的初中女生:

“说起来。

给我抛出橄榄枝的国家可不少,他们查了我的底子,觉得我是个谁给的特权多就跟谁混的小混混。

可笑!没门儿!

只要哥伦比亚还有一个人愿意给我一口饭吃,只要还有一个哥伦比亚人没有拿枪指着我让我滚,我就永远是哥伦比亚人!“我带着满身的勋章,挺胸抬头走上街,而且那时候我的胳膊腿儿都还在。这在挂勋章的军人里很少见,我穿着整齐笔挺的军装,就是当时政府给我这个‘现实里的超级英雄’量身设计的那一款,所有人见到了我都会脱帽致敬,人们会把我拉进家里送我自家烤的饼干,孩子们会跑过来要我举高高,记者见了我立马就拿出相机拍照,最美丽的男孩儿都会手捧玫瑰,喷着香水来找我,那些美丽的女孩儿也会在见到我的时候面色发红。

数不尽的报纸采访,数不尽的荣誉授予,还有数不尽的掌声和大拇指。

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我荣归故里时才十八岁,你能想象比这更美好的成人礼吗?

哥伦比亚给了我我能想象的一切事物,我怎能不爱她?!在我深陷危机的时候,阿戈尔可没有对我看哪怕一眼,拯救了我的是这个国家,是这个社会,是我们国民一同聚集起来形成的集体,而不是几个政客,几个军官

我曾经一无所有,真的。”

海汀娜红着眼眶,看着爱国者的长戟,她在想象爱国者初露锋芒之时的意气风发会是怎样。

喜剧演员第一次在老对手赫拉格面前露出这么活泼可爱的一面,的确,在内心的某处,这个以狡诈和残忍闻名的哥伦比亚特工仍是个孩子。

赫拉格被她逗笑了,他拿拳口捂住嘴巴,努力不让海汀娜看见。

话锋一转,醉了的海汀娜消沉起来:

“我是个阿戈尔人,后来才知道自己本应该是个深海猎人,父母带我离开了阿戈尔,却从未告诉我为什么。

我爸在我十一岁时就死了,有一天,他笑着出门,说要去登山,就再也没回来过......三个月之后一个猎人发现了他的尸体,他被子弹打穿了额头,而且才死没几天,我妈妈没有报警,我从不知道为什么。”

她给我塞了所有积蓄,让我逃跑,去大都会,再去伊比利亚,那里能找到其他阿戈尔人,但我不想走,我确实听她的离开了家,但只是躲了起来,第二天回家的时候,我妈妈已经消失了,家里的东西都没动,只是她人不见了。”

“这片大地对阿戈尔人的迫害从没停止过,在这一点上,你和卓博卡斯替的处境类似。”,赫拉格道,海汀娜醉了,他只是由着她说。

“可他顶住了逆境!所以在他终究倒下的时候,我才控制不出想见他最后一面,如果我们注定孤独地死去,没有朋友背叛,起码也要让敌人来献上鲜花。

可惜我能看到的,只有这面我熟悉的盾牌了,看,我曾经在这里砍下一个挺深的伤口,现在不见了,我想是他修过了吧。

我妈失踪了,我疯了一样掀翻了镇上的每一座房子,那是个叫做银羽镇的小镇子,住户也不过四十家,很快我就找遍了每一个,却还是找不到我妈。

那些人,‘哥伦比亚脏话’,他们从来都瞧不起我们一家人,他们叫我们吸血鬼,拆我们的篱笆,杀了我的猫咪,现在还偷了我妈,我气炸了,十一岁的孩子,被所有人排挤,又没有了妈妈,将军,你能想象吗?”

“事实上,我接纳过很多那样的孩子。”,赫拉格的语气里满是同情。

“我打了他们所有人,我可是流着深海猎人的血,所以一不小心,我打死了好几个人。可是我才十二岁啊,十二岁就背上了人命,我逃了,去了大都会,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也是一个没人追的到我的地方。

我妈妈从小就告诉我,我有一个使命,就是用自己的本领给世界带去欢笑。

可这个世界偷了我的爸妈,所以,去他的,我给自己起名字叫做喜剧演员,跟上了当时的蒙面义警浪潮,尽情对那些社会的渣滓和那些碌碌无为的蠢货释放我心中的暴力欲望,特别是那些可能偷了我父母的研究机构,我要让这个狗屁世界好好笑一笑。

在这就是为什么我不会抢走迷迭香,我和她是同病相怜,至今,我还在一直找莱茵生命那群杂碎的麻烦呢。”

“所以,你从此就自称喜剧演员了?”

“和你一样,赫拉格,他们也给我起了很多名字,可我都不喜欢,从来没有‘感染者之盾’,‘爱国者’,这么有赞美意味的,也没有‘骏鹰’这么只是单纯的好听的,在我过去和你们打仗的时候,社会说我是‘真的超级英雄’,是‘哥伦比亚的英雄’,‘无敌少侠’,不过我觉得都不如‘喜剧演员’好,那时候我混的可好了,走路都生烟!

我打了两年仗,就赶跑了乌萨斯人,以前从来没人做到过!

所有报纸都在用我参军前,当蒙面义警时的腔调,用头版头条大字印刷出来《喜剧演员让吃人鬼吃不了兜着走!》《喜剧演员在克兰高地拿下了最后一笑!》《喜剧演员给骏鹰安上了项圈!》,抱歉,这确实很侮辱你们两个,你们都是可敬的对手,但那时候,乌萨斯对哥伦比亚人而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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