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又胜不过,骂又说不得,犯烙渍的苦修堪比打杀了他还难受,虎长子的手力却是极具恰到好处揉磨在百旭硬鼓鼓的胸肌肉上轮番拿捏,弦外话音暗示将军十分中意两块喷香饱满的肉包子,墨烨轻摸着青龙的脸叮嘱说道。
“乖!好歹把花鸡拿去烹煮一会,本将军稍晚点好好疼你。”
千辛万苦从烨嵩的魔爪中松脱,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心思,一办事起就低下头,时不时盯着油锅沸腾的热水,提起案板的花鸡往锅里烧熟,冗杂的心绪就像吐丝薄线条随着大锅热水内外干焦。
稍稍晚一会,站在灶房火的墨烨并未离开,相反,不紧不慢地坐立在板凳上举起柴刀劈砍木桩子,一刀切瓜的干劲在灶炉门边塞点干柴加热。
“娘亲嘱咐过我手脚麻溜滴,娘子身上就少受点苦头,吾这样勤快一些将军会不会轻松舒服?”
青龙在水盆勤洗一根根长嫩的芦苇杆,老房内燃雄起的炉火星子恍照出虎将军威风堂堂的英容,乌黑大锅中途蒸烧的水烟笼罩期间,稀薄的烟雾透过层层火浪寻向切菜的凛厨子投射出一道思亲的目光。
所幸,在此期间有墨烨在一旁帮衬搭手,百旭煎炒芦苇菜的过程得心应手,不多时用锅铲一遍又一遍盛在盘子内,纷纷放在一叠小桌板上端进客厅的主位,亮堂堂的圆桌摆上一双碗筷留给他位子。
“过来坐下一起吃罢,府上只有你好生陪本将军过曌芦节。”
凛百旭本想端着碗筷出去吃,哪曾想将军不把他当外人,再三斟酌扫了一眼周围闲置的空位,支支吾吾扶着边角座席入位。
“嗯……好。”
静坐对面的妖龙始终摆出一副寡言拘谨,往来相处的情分还停留在身份有别,出于对将军的敬重,等他先吃一口后才动筷,如若今遭没有将军收留之恩,唯恐他还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
镇北将军拿他没办法,若不是朝午偷听了这人的怨言,误以为是个腔不开,气不出的泥菩萨,谁让凛百旭是他的人呢,说不定相处久了,自然会敞开心房。
奢华的圆桌只摆着三小碟饭菜,相比平常下人端来诸多的山珍海味,多余吃不完的剩菜都要倒掉,大热天熬过一晚就容易发馊生蚊虫,菜式一荤一素入味简补,但凡能吃饱没浪费掉就足够。
桌案两边分别摆着一盘糯米糕和酱香茄,正中心就是今晚的主菜,香芦脆花鸡的辣油着实让人滑溜到里脊,曌芦节本应一家团圆用膳的小节,回头瞅一瞅亲近的皇家人胜不过眼前的北岩龙。
当朝的父皇和母后在后宫相会,二弟垩王爷正在家中与妻儿老小过得安分,太子渊丌至今在热河地宫闭关修炼,他这个作嫡长子的至少还有这么一个人作陪。
懂礼的龙兽吃起饭来细嚼慢咽,斗小碗在手里就像劳碌过火的伙夫硬是把粥饭当作喝水,三两口就把碗里的豆稀饭喝了个空底,红莲虎将朝着那人勾起唇角淡淡笑着,伸手接过又取来一勺热饭盛满一碗。
“多吃点好阿!不够的还可再添,吃饱了才有力气为我效力。”
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百旭面上丝毫没有一点遮遮掩掩的意味,若是再那么卑躬屈膝下去,该适时的场合就不要觉得求人是一件很丢脸的小事。
况且,墨虎长子直勾勾不加遮掩的眼神,他竟然从镇北将军粗犷的眸眼看出了一种对前世夫妻的宠溺,素来清心寡欲的龙皇子表面镇定的心里直犯毛沭。
平生最抵挡不住就是别人的好生好待,恩情的束缚就像是一口看不见地的无底洞,无时无刻掐着你的咽喉不让你喘息,更何况他还是仇人的长兄,搁这他费尽心思谋划的报仇,义无反顾苦受他人权当以身报恩。
“谢将军,卑职自己来。”
墨烨给青龙递碗的时候,虎指顺着斗碗的缝隙勾摸了一把对方锐利的龙爪,无意之间的触碰就像是传递一条荆棘的引线,大将军偏是喜欢龙汉子坦荡直性一抹子的干劲味,自个动手丰衣足食的又不比父皇送来的一帮软骨头矫弱造作。
“今后莫要总叫将军,熟络的话唤烨嵩,传到外人里边听着怪生疏奇怪,咱俩一起好好打理嵩峿府这处新家,近来有何难处就对本将军说。”
嫡长子一口说着不知何时坐近青龙的侧边,虎臂一伸展左手搂着腰腹往他身上依靠,随着腰上传来一阵难痒的力度,不得不坐直了身躯由着烨将军单手支撑,侧眼着看倒像是百旭主动投身示好。
妖龙微微点了下头,镇北将军为了管饱空腹的胃口,作为墨府当家主子还给他夹菜添饭,面对热情好客的招待愣得无话可说,一只手抚在凛百旭的头挨到虎将军宽厚的肩膀,挨蹭得整张龙脸都捂得脸热乎乎。
吃饭时微微抬头就对上一双冷峻的瞳仁,专门亲手取筷子挑了些美味的花鸡肉喂给百旭嘴边,府门内并无下人和侍女,因此在家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墨烨常年行走沙场练兵,苦于奔波繁忙极少沾欲。
即使,青旭嘴边多少会沾点将军身上少许金灿灿的虎毛须,趁着夹起一根芦苇杆儿连肉带菜,毫不在意张开嘴一并吃下去,迎对主人家的恩惠百旭一脸憨笑吃的甚是滋味可口。
然自北岩灭国后就寝食难安,他有愧对当年宴会上与龙皇子的初识,现在好不容易寻到一点心头上的慰藉,如今却是背着父皇做出违乱阴阳,男女不认的事理,所幸,无人察觉到红莲将军的贪婪与私心,凛百旭自然而然是独属于嵩峿府的内室。
渊王昗衡不久又要为嫡长子安排一门联姻婚事,上一门阜宁和亲,不乏渊三弟从中作手吹风,导致让长兄分生了嫌隙,至此和亲一事无成而与虎王闹僵了父子关系。
自顾带着逆反心思去违抗婚事,可这事从头到尾说是为渊虎族的后身考虑,“联姻”两个字的意味在将军耳边就变成了“送人”,赔送上嫡长子个人的终身以此成就南渊国的统一大业。
“烨将……烨嵩,吾已吃饱,立即就去后院烧水洗碗。”
突兀一声打破了嫡长虎的思绪,桌上空盘剩下一丁点零星的佐料,他全顾着给心腹之人加菜,愣是把三盘菜捎去了大半,急忙松开了掌控在身侧微凉的舒服,将军长话不多,随后摆手招呼一声。
“欸,快去吧。”
青旭有自知之明收拾残局往门口离开,背对镇北猛虎极具强烈的占有神光,仿佛下一刻脚步回避走慢了一步快把他拆吃入腹,触目间朝思暮想的人不正在服侍他,然而,此刻身处后厨忙活的蠢龙还浑然不知。
凛百旭又不是虎将军亲昵包养的小媳妇,初入墨府一言一行不得有任何差错,经历的种种缘由无不是宣告自身府上所处的地位,涉世未深的龙小子怎么会敌得过沉浮宫斗的嫡长子。
二人用膳的碗筷不多,动动手就清洗干净,只不过,青龙做完分内事来到水缸边迟迟不动,外头的天色变得昏暗,墙角隐射的身影歪歪斜斜,缸内流淌的冷水始终浇不灭龙兽胸膛内迂回的火候。
窝在后院里边捣鼓一小会,埋头钻在灶屋底下寻来一陶罐杂食给将军补点夜宵,方才,墨烨热情高涨为了给自己添菜,甚至连菜也没吃上几口。
妖龙端着一碟小盘的零嘴小杂往光亮处的屋舍奔去,镇北将军光着膀子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守候在院门,手中端着杯盏正在举杯饮酒,四面环绕吹拂着来自深宫虎院的徐徐凉风,南渊国的夏夜闷热干燥,虎族表面的体毛生长茂盛,夜里酌酒吹风的习俗已然是南渊人的常态。
“烨嵩,吃点果子吧……吾带了点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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