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喽啰惨叫连连,左边那人手腕关节已然脱臼,右边那人口中鲜血狂喷。
两把单刀应声落地,二人痛得面色发白,冷汗直流。
那人趁势又是两脚,正中二人胸口。
两个喽啰顿时如遭雷击,口喷鲜血,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撞在墙上,软软瘫倒,再也没了动静。
危机既除,郭靖这才猛然想起妇人仍是赤裸。
他方才一心对敌,此刻忽见这般香艳景象,只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心头猛地一跳,连忙慌乱地转过身去。
可那白嫩胴体上每一寸诱人的曲线,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环顾这简陋木屋,除了那张床榻外,再无可用之物。
床上被褥油腻,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墙角的蓑衣更是污秽不堪。
郭靖略一沉吟,解下自己的外衫,背对着她将衣衫递到她身后。
妇人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怔怔出神。
几日前江陵城中,那一道匆匆掠过的挺拔身影浮现在脑海,模糊而又熟悉,令她心头微微一颤。
此刻,她不由得想起那一瞬的感觉,与眼前这个人竟如此契合。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没有注意到那人已经将衣衫递到了她身前。
郭靖见她半晌没有反应,以为她没看见,便轻轻抖了抖手中的衣衫,想以此引起她的注意。
岂料,这一抖,指尖竟触碰到一团柔软温热之物。
虽然之前抱着她时尚无异样感觉,但此刻这温香软玉蓦地擦过指尖,仿佛带着钩子似的,让他心头猛地一荡。
他意识到这不经意间的触碰意味着什么,像是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他甚至感到自己一向沉稳的心跳,也漏跳了一拍。
“嗯……”一声低吟如梦似幻,带着难以言说的娇柔。
妇人自朦胧中醒来,这才发觉郭靖已递来衣衫。
她低头看见自己玉体横陈,想起方才那般肌肤相亲,似还能感受到他怀抱的温度,不由得芳心狂跳,粉面生晕。
她慌乱中接过衣衫,却因手足无措,那件衣衫半掩着酥胸,却忘了身后春光依旧。
屋内一时寂静,只闻妇人轻微的喘息,和蔡彪断续的呻吟。
那血腥之气在空气中弥漫,更添几分压抑。
蔡彪想要挣扎着爬起,但胸前剧痛难当,连动一下都成了奢望。
他抬头望见郭靖那凛冽的目光,不禁心底发寒,额上沁出细密冷汗。
强自镇定,他咽了口唾沫,嘶哑着道:“大侠,小人与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何处得罪……”
他的目光不觉瞟向那妇人玉体,看她婀娜多姿,半遮半掩,心中忽有所悟。连忙改口道:“若……若大侠是为了这位娘子,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侠。
还请大侠开恩,饶小人一命……”
“少废话!”郭靖冷冷一语,目光如电,直视蔡彪,“三神器之事,你是从何处得知?”
郭靖于回春堂隐秘账册中,知晓丐帮分舵暗中走私贩卖人口的勾当后。此事虽令他震惊,却也让他隐隐生出一线希望。
毕竟蓉儿曾亲手刺杀蒙古大汗,蒙古人对她恨之入骨,若要报复,将她掳往北方倒也说得通。
为了追查蓉儿踪迹,他乔装改扮,混入了鲁刀鸣的走私船。
不料半路遭遇蔡彪劫船。
这伙水匪看似只为劫掠,但蔡彪却一口道破船上藏有“三神器”。
这三字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郭靖脑海,心中暗暗生疑:这江洋大盗如何得知船上有三神器?
莫非背后另有隐情?
郭靖心中愈发确信,蔡彪此番劫船定非偶然,其中必有文章可寻。
蔡彪被郭靖这如炬目光一逼视,登时面色煞白,嘴唇颤抖,显是被戳中了要害。
他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低着头,支支吾吾道:“这……这……”
半晌,他才稳住心神,干笑两声道:“大……大侠有所不知,这三神器之事,如今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小人虽然身处草莽,但也难免听闻了一些风声。只是这神器虚无缥缈,真假难辨。小人此番出来,也不过是想带着兄弟们碰碰运气,若是侥幸寻得一二,固然是天大的好事;若是寻不着,便做些寻常买卖,左右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郭靖见蔡彪说得头头是道,心中虽仍有疑虑,却也信了几分。正待继续追问,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娇音:“他说谎!”
郭靖转头看去,不由怔住。
但见那妇人身着他的外衫,虽是衣物宽大,却难掩其丰腴曲线。
她双手紧握衣襟,那领口处雪白春光与深邃沟壑仍是若隐若现。
衣摆堪堪遮住臀际,一双玉腿如脂如玉,在灯影下泛着润泽的光晕。
那修长的曲线,仿佛上天精心雕琢,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低垂着头,轻移莲步至郭靖身后,躲避着蔡彪炙热的目光,俏脸上尽是羞怯之色。
蔡彪见妇人躲在郭靖身后,胸中怒火如火山般喷发,嘴角一阵抽搐。
“好!好得很!”他厉声道,声音中满是怨毒,“方才在我怀中时,你是何等温软妩媚?那般欢愉之态,那般柔媚之声,莫非郭大侠也想听上一听?如今却在此装起贞洁烈女,躲在他身后做小鸟依人状。呸!”
他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泪光闪动,又向郭靖嘶声道:“大侠,你可知这等贱人最是狠毒?她先以美色勾引于我,眼见我败于你手,立刻翻脸不认。这等淫贱无耻之妇的话,万万不可轻信啊!”
听得蔡彪这番污言秽语,但见那妇人玉容惨白,一双美目已然噙满泪水。
她轻咬樱唇,似要强忍委屈,却终是泪如雨下。
此刻她虽着那宽大衣衫,却也遮不住那一阵阵颤抖。
纤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襟,声音微颤道:“这等屈辱,妾身宁死也不愿受。”话音中带着说不尽的凄楚。
郭靖感受到背后那一阵柔弱,心中不禁微微一叹。
虽未回头,却能从她微微颤抖的声音中感受到那股深深的哀怨与委屈。
然而蔡彪适才的话犹在耳边,他心中疑虑未消,暗自思忖:“她这般模样,倒像是受尽折辱,但那一句『他说谎』,显然她对其中内情有所知晓。”
正待他开口追问,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隐隐伴着火光映亮了夜空。郭靖目光一凝,快步走到屋外,眺望声响传来的方向。
远远望去,只见江鳄帮水寨火光冲天,烟雾翻滚,喊杀声此起彼伏,水面上还有船只穿梭往来,显然是有人趁夜袭寨。
郭靖微微皱眉,心道:“这情形分明是有人正在攻打水寨,到底是何方势力?”
忽听身后房中传来“扑通”一声水响,郭靖心中一凛,暗叫不好,几步掠回屋内。
只见那妇人仍倚在墙边,怔怔地望着洞开的窗户,而蔡彪早已踪影全无。
郭靖一个箭步冲到窗前,探身望去,只见水面上涟漪圈圈,在远处火光映照下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地不宜久留,你随我走。”郭靖沉声说道,语气虽力持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妇人微微一怔,抬眸望向郭靖,似乎一时还未明白他的意思,但片刻的迟疑后,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木屋,夜风夹杂着腥气扑面而来。
郭靖环顾四周,只见连接木屋与水寨的小木桥已然断裂,断裂的木板漂浮在水面上,焦黑破损。
况且木桥尽头的水寨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绝非是个好去处。
郭靖目光转向另一侧隐没于黑暗中的芦苇丛,略一沉吟,心中已有计较。
他回头看向妇人,语气沉稳道:“桥毁了,水寨不能去。只能从芦苇丛那边离开,我带你过去。”语气虽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话音未落,郭靖已俯身一探,双手穿过她的腰背与腿弯,轻而易举地将她横抱了起来。
这已是她今晚第二次落入这宽厚的怀抱,与上一次的感觉不同,这一次,一股莫名的安心悄然涌上心头。
这坚实的臂膀,仿佛带着能够遮挡一切风雨的力量,让她心底深处,竟生出几分依赖。
她顺从地倚在郭靖的胸膛,属于男子的气息将她轻轻包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让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却又莫名地贪恋这一刻的安宁。
她低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手也自然而然地环上了他的臂膀。
宽大的衣袖在她抬手的瞬间滑落,露出一截如凝脂般的玉臂,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细腻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触碰。
郭靖抱着她,脚下一点,身形已然腾空而起,脚尖轻轻点在水面上,荡开一道道细微的涟漪,整个人轻灵如飞燕掠波,毫无滞碍。
江风猎猎,吹动妇人的长发如墨般飞扬,散乱的发丝在夜色中轻轻飘舞。
妇人依偎在郭靖怀中,耳畔风声呼啸,如同岁月的呢喃,轻轻诉说着过往。
江水轻拍堤岸,每一声都仿佛敲击在她的心房,激起层层回忆的涟漪。
她微微抬头,借着朦胧的夜色,目光沿着他坚毅的下颌线条向上游移,最终停驻在他深邃的眼眸,那稳重而不失柔和的轮廓,让她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思绪也随之飘向了遥远的过去,飘向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那不仅仅是近来在江陵城中匆匆一瞥的背影,更是多年前,那个在宝应城中,慷慨守护百姓的年轻侠士;是在她心中,埋藏了许久,却始终不曾忘怀的、属于他的轮廓。
此时怀中这宽厚的臂膀、沉稳的气息,以及那份独属于他的、令人安心的味道,竟与记忆中那些点点滴滴如此契合。
她心中一动,过往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的那些身影,在她眼前交错、重叠,渐渐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双臂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滑落,露出一段雪白纤细的皓腕,在夜色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指尖轻轻摩挲着他颈后柔软的头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带着一丝久违的熟悉感,她犹豫了片刻,终究鼓起勇气,近乎呢喃地问道:“郭靖,你……当真认不出我了么?”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娇嗔,消散在这片江风之中。
怀中的人儿忽然开口,问出这般没头没脑的话语,郭靖不禁一怔,他下意识地低头望去。
恰在此时,一阵江风拂过,撩起了她颊边垂落的几缕青丝,露出了那张在记忆中早已模糊,此刻却让他呼吸一窒的面容。
月色如水,倾泻在她那张微微仰起的脸上,那张脸虽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圆润,却丝毫不显稚嫩,反而更显柔和。
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嘴唇,特别是那双剪水双瞳,此刻盈满了复杂难言的情愫,如梦如幻,竟比那漫天星辉还要璀璨夺目。
郭靖心头猛然一震,脱口而出:“遥迦!”语调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听他终于唤出自己的名字,程瑶迦眼眶一热,积压多年的思念和委屈,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眼角的泪水,她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任由他抱着,在这片江水与夜风之中,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量。
原来,他还是记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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