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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名儿宁尘好悬没笑出声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童怜晴与宁尘粗略讲了讲,原来霍醉区区一个散修,名号在这几州还挺响亮。不能说家喻户晓,也得算臭名昭著了。

散修其实也分两种。

一种是世族中有个什么远亲好友修行的不错,传了几本心法典籍。

赶上有那天资还行的,练上两手,堪堪筑基凝心已是光宗耀祖。

中原九成九的散修都是这般,他们也没有多高的心气儿,虽然也是尽心努力,不过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实在升不上去境界,算了也就算了。

另一种则是真正的仙承。

某个祖坟冒青烟的修士机缘凑巧,破了某处隐匿,寻到了什么洞府中的秘法。

这等散修虽修为颇高,却没有开宗立派的实力,最多也就占个山头蹲住了,洞府里小猫小狗三两只。

他们往往不善经营,传个三五代资财耗尽,后面就剩下单蹦儿了。

叶含山就是后一种。

那山不大,却有一个元婴占着。

宁尘现在多少也有点谱了,知道元婴在这地界是个什么分量。

这种元婴修士往山头一杵,周边各州甭管大宗小宗都得礼敬三分。

人家反正孤家寡人没什么家业,惹急了,豁出去与大宗门火拼就是。

大宗门的元婴他们动不了,照着底下小辈们一顿砍瓜切菜可就断香火了,周边大宗掌门见了这种仙承散修都是一张赔笑脸。

叶含山的元婴老修名不见经传,却教出一个霍醉。

就听那元婴老怪给弟子取的名儿吧,也不知几个下酒菜喝成这德行。

这一脉别的没有,就一个字:穷,两个字:穷横。

据说霍醉从筑基期就在山下自己抟食儿,虽不至于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却是常事。

收了东家钱揍西家,西家气不过又掏钱让她揍东家,赢在一个两头儿吃。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若只是打个架,霍醉也不至于顶上一个叶含山孽畜的名号。

据说这家伙见钱眼开,抠着合约里的字眼地皮都能刮去三尺;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叫“过千杯霍醉”,一喝酒就撒酒疯,欺人毁店滥伤无辜;更有流言说她以色诱蛊人,操她一次钱囊就得被掏个精光,总之是在附近几州恶名远播。

不过宁尘倒是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

先前那场赌斗真要论起来,若霍醉非说自己用了三招半才将她逼出圈去,也能多少打个嘴仗。

可是那姑娘说认投就认投,全不似传言中的赖皮。

何况她身边还有何子霖这种朋友尽心给她筹钱帮忙,想来不会是个无义之徒。

叶含山孽畜许是过分了点,但金丹无敌霍醉可不是虚的。

她能在这地方吃得恁开,非得有过人的本事不行。

宁尘已尝过了她的厉害,就算管中窥豹,也不得不说一声名副其实。

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宁尘决定这就去会她一会。

不过这回临走时,总算记得在楼里花六万买了两副玉镯,顺着院门丢给了童怜晴,结结实实给愫卿的牌子翻了十天,看谁还来偷老子的鸡。

宁尘出了潇湘楼找人打听了一番,七拐八拐,总算在中午前迈进了福熙客栈。

一楼跑堂的炼气小厮刚要来迎,宁尘已一眼瞧见了坐在里面的霍醉,挥挥手把跑堂的打发了。

霍醉百无聊赖正瞅着门呢,看到宁尘进来大眼睛唿地亮了。她站起来挥手:“独孤公子。”

宁尘听她开口,脊梁后头还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最近就总有不该认识自己的这些位冷不丁叫他,霍醉要是一张嘴“宁公子”,宁尘可真要拿头往地上撞了。

“霍姑娘耳目真是灵通,竟也探出了我独孤十三的名字。”不消说,霍醉在潇湘楼里也是认识人的,只不知道是烟花还是杂役。

旁边一看还坐了一位呢,何子霖抄着手倚在那,斜眼瞟着他,既不动弹也不说话。

“霖姐儿也早哇。”

宁尘如今找人帮忙,可不能把气氛弄僵了。他人畜无害笑得跟弥勒佛一样,想把先前那档子事儿抹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子霖到底不是个心坏的,本来自己就理亏多些,此时看他和和气气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鼻子缝儿里强憋出一声“嗯”。

霍醉看他主动示好,自己倒省了打圆场,于是请宁尘以宾主位落座:“独孤兄……”

“叫声十三就好,我看你还比我大个三两岁的。”

“也好。此番前来,是回心转意愿意和在下交易了?”

宁尘全指望着身上那坛酒呢,柳七娘给的时限不多,这时候也不再遮掩:“酒在我这里,舍一筒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四万灵石已输了给我,又拿什么来换呢?”

霍醉听他松口便比什么都强:“我霍醉没有别的什么能耐,十三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托于我处,我自赴汤蹈火替你办了便是。”

“这口气可有点儿大了。”宁尘故意圈她。

“只能说尽力而为。”

宁尘点点头,勾勾指头,示意霍醉抬手。

霍醉虽不解,但也按他说的做了。

不想刚抬起手来,宁尘便扣去戒指,将四万灵石尽数灌到了霍醉那边。

“你……”

“先前那场,非要计较,赢得也是勉强。钱还你,咱们重新聊聊。”

旁边何子霖脸上的笑纹儿可憋不住了,一把拉住霍醉的胳膊:“真还给你啦?!”

霍醉点点头,脸上却无喜无忧。她心知,如此不将钱财当回事的主,待会提出要求来可没那么好伺候。

她先点出三万多,给何子霖送去了戒指里:“霖姐儿先前辛苦,这钱如今用不上了,还你。你顺便帮我把小顺老杨的钱还了吧,我估计接下来没什么空儿去找他们了。”

何子霖嗯嗯应下,却也不走。她多少还是不放心霍醉和宁尘俩人待着,生怕霍醉被占便宜。

霍醉拧头对宁尘道:“只是不知霍醉能做些什么,好换那一筒酒来。”

宁尘也不含糊,竖起三根指头:“帮我做三件事,便匀你一筒。”

何子霖闻言心中着急,伸手去压霍醉胳膊,不过霍醉也不是刚出来混的,当时就笑起来:“这没头没脑的,让我如何能应?你叫我帮你杀尽白帝城的人,我又如何是好?”

何子霖也在旁边帮腔:“就是!你若尽让我家姑娘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又或者借故轻薄我家姑娘,那……”

霍醉忍不住笑:“霖姐儿,你越说可越离谱了。”

宁尘也不急着说话,只唤来酒保上了一桌席面。待那好酒好菜都布置停当了,他才悠悠开口。

“我如今不好细说所求何事,但却可打个保票。这三件事,桩桩件件拿出来,保管都是朋友之间可以互相帮衬的。但凡霍姑娘听着某一桩超出了朋友情谊,即可回绝。我们君子之约,有言有信,却道如何?”

宁尘鬼精鬼精,前脚搞定了庚金剑,后脚顺带就可以与霍醉以朋友相称。到时候找机会再走近点,指不定就能春风一度,倒也快活。

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实在挑不出毛病。霍醉思忖片刻,笑道:“你就不怕我耍赖?”

“人道是“金丹无敌霍醉”,如此盛名,我自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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