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读出了什么端倪?”
宁尘长长叹气,他略一思忖,想起慕容嘉已被神络纳在法纲之内,已无需瞒她,便将自己真名来历都讲了出来。
慕容嘉听罢之后,垂目道:“所以主子才必须离谷去寻龙宗主……妾奴懂了……只是此一去不知又要有多少凶险,你若回不来了,妾身可如何是好……”
“这里积攒着不少用以逃生传送的玉珏,我带在身上几枚,没什么可怕的。”
玉珏倒是有,非得先画相应阵法,耗一盏茶时间才能启动,品质远远不及龙雅歌给出的那枚——不过总比没有的强。
宁尘继续扫查密库藏货,还真找了几样好东西。
藏经的石窟中,叫宁尘搜出了一把刀,正好给他自己合用。
这刀铸得直挺挺小臂长短,黑黝黝似玄铁锻造,虽不起眼,可刀意凝聚精纯,绝对是件好货,只是在刀身当中间留有一个豁口,却是器神有损。
慕容嘉看了那刀,竟面露讶色:“这难不成是昆吾刀?我听闻大祭口中漏过,罗什陀曾持此刀与圣教教主计都大战,胜败打了个三七,此刀被计都劈伤,罗什陀却借机捡了性命回来。那时计都还不是教主,但罗什陀能与他手下走过几招,恐怕都是借了此刀之威。”
“要了要了!”宁尘喜滋滋将昆吾别在腰际。
宁尘花了些时日,先逃生阵法在扎伽寺内镌刻了,又将昆吾刀祭炼纯熟。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宁尘闭门许久,总算找到了以合欢真诀修整渡救赦罪法纲的方略。
他道行稀松,想要修出一部超凡脱俗的新神功那是痴人说梦,但只是弄个初阶的稳妥法门倒是轻而易举。
渡救赦罪经原本就与合欢真诀隐隐相合,等召集了八部良玉之材聚在离尘谷,教他们炼气筑基怎么都够用了。
他花费的最多心思还是在慕容嘉身上,不仅理清了经卷中的高深法门,又仔细琢磨了排解魔气的运气之法。
虽仍是不能治本,但只要修行下去,魔气就会愈发淡薄不再发作,又能助慕容嘉加速炼化宫巢卵珠化作阴元,总算不至于叫她在此枯耗时日。
就在宁尘沉心钻研的时候,慕容嘉突然闯入门内,向他说了一件急事。
“主君,有圣教之人探山!还望主君定夺!”
宁尘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心中忍不住骂起了娘。
自己向通天佛主扯下的谎子,竟然这么快就应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想想也是,恐怕罗什陀自己也预判到圣教要有什么动作,所以那时候才会一听就信。
“定、定夺……定夺个啥啊?那来人是干嘛的?魔教总坛真要夺离尘谷吗?”宁尘麻爪道。
“此番来人是总坛正式派出的使者,有元婴期修为,此时递了拜帖,正在离尘谷外静候。”
宁尘强令自己静下心来。这人来的突然,但离尘谷铁桶一只并不怕他捣乱,只需像罗什陀一样小心遮掩实力,不叫他看穿跟脚便是。
想到此处,宁尘也不怎么担忧了。他唤慕容嘉将人接进谷中由她接待,自己深藏殿后。
不过一会儿,前殿迎宾厅堂里便响起了声音。
“几年不见,神姬竟也换了头面,不知在下今夜还有没有福气一享芳泽,哈哈哈哈。”
那男人声音朗朗,他见慕容嘉身裹白袍再见不着那满身淫具,似是有些失望。
慕容嘉双目微垂神色不动:“钟前辈,如今圣子出世,扎伽寺气象新变,待客之道亦是不同往日,还请勿怪。”
从前圣教遣来使者,罗什陀都将慕容嘉丢去供人淫弄,收拢阳精再行伐采。
这回来的钟礼兴也是尝过慕容嘉几次了,都叫她服侍的心满意足,此时见她一副冰凉模样,心中生出不愉。
“佛主果然得了万妙之体化作圣子了,可喜可贺。只是不知,此番在下可否觐见佛主,啊不,觐见圣子呢?”
离尘谷虽然守得严丝合缝,但架不住其他八部只有最外围的昆仑山幻阵护着,难免又魔教探子藏于其中。
这些日子,圣子之事已在八部内广而告之,圣教自然听得到风声。
按罗什陀先前谋划,令慕容嘉给他生下合适的肉身,再行夺舍便可自号圣子,此事离尘谷内无人知晓,圣教倒是了如指掌。
慕容嘉转念一想,钟礼兴此时受命拜入谷来,八成是要探查佛主夺舍之后的实力如何。
宁尘刚入灵觉期,距离罗什陀夺舍之前还差着两个境界,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他出来露馅。
“圣子初降,需专心求佛,尊使来得却不是时候,还请……”
慕容嘉话没说完,钟礼兴已欺身上前,伸手抓住她乳儿揉捏起来,淫笑道:“看在你我欢好甚愉的份儿上,神姬不能说说情,叫我见上圣子一面。教主此番可是有求与离尘谷,还望神姬传句话儿。”
换做以前,慕容嘉自会逆来顺受。
可如今她体内魔气已淡,早不似先前那般性淫,又寄心于新主,再容不得外人狎弄。
她刚想发作,可突然又怕闹将起来逼得宁尘现身被人看出马脚,一时心乱,竟不知该不该反抗。
圣教每隔十几二十年便会派来使者与扎伽寺一脉联络关系,不过基本都是由慕容嘉出面,钟礼兴前后来过六趟,一共也只见过通天佛主两回。
他原也没想着这次能够轻易得见罗什陀,只嬉笑着去拧慕容嘉奶头,想要消消下身攒起的火气。
宁尘在后头一瞧这场面,哪还坐的住,当即以信力引动护山大阵,于殿中卷起一阵狂风,将钟礼兴凌空扬起,直吹在大殿外面的高台上。
不用不知道,这护山大阵也是精妙,乃是由信力引动的风雷火山四劫大阵,却不需动用自身法力。
宁尘一击之下,便将个元婴期的钟礼兴摔了个踉跄。
还未等他爬起,宁尘以山劫之力向下一压,登时将钟礼兴砸跪在地。
“钟礼兴,我扎伽寺也是由得你放肆的地方?!”
宁尘拿信力加持,声音洪亮数倍。他身着明黄大袍,背着手缓缓从殿中踱出。
钟礼兴被山劫之力压了个结实,一时间想起通天佛主阴狠暴戾的传闻,不禁魂飞魄散。
“晚辈知错!!晚辈只当还像往常一样,神姬定会待客,一时迷了心窍,望佛主,不,望圣子恕罪!!”
宁尘开始还挺没底,看着对方反应,心知自己演的还行,索性也不躲了。
慕容嘉早唤净女为他搬来座位,宁尘一屁股坐在了殿门处,大喇喇地低头望着钟礼兴。
钟礼兴勉强抬起头来,正瞥见细皮嫩肉的宁尘斜坐在那处,脸上似笑非笑,尽透着那么奸诈。
他当年是见过罗什陀旧身的,一看那笑,心里不禁立刻将两人连在了一起。
“圣子得偿所愿!真是扎伽八部之大幸!亦是圣教之大幸!!”
就听钟礼兴马屁拍得鬼抽筋儿,哔哩吧啦一顿白活,宁尘好悬没笑出声来。
既然钟礼兴眼中自己即是罗什陀夺舍了新躯,那等他传话回去,此事就能坐实了。
他待得钟礼兴说完,才慢悠悠开口道:“权且记下你不敬之罪,说吧,教主遣派你来为了何事?”
钟礼兴察言观色,仍看不出宁尘是喜是怒,只好讷讷道:“秉圣子,教主此番,是想向佛主借兵的。如今佛主涅盘而去,还望圣子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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