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人的事情已不止一次畅想,每回想起来都脸酣耳热。
自打回到吴府之后,顾盼待母亲再无成见,但每一回说起这些话题,哪怕只是挨着一些边,都让人心跳难言不已。
“因为要说的很多。”陆菲嫣尽量寻些由头掩饰自己,但无奈该说的还是要说,轻声道:“娘从前修习的武功叫《娉女玄阳诀》,这门功法和燕国皇室的《九转玄阳决》,暗香贼党的《玄元两仪功》系出同源,都是当年宁鹏翼留下的功法。这些功法都有特异之处,但其中隐患多多,终究都是些害人的东西。”“我知道,大师兄和我说过一些。”“嗯。娘的体质也有一些不同,在《玄元两仪功》上记载叫做百媚之体,天生就……比常人更加的有欲望些。盼儿和娘的,应该也一样。”“大师兄也和我说过啦,还说娘身具百媚之体,又修习《娉女玄阳诀》,可谓雪上加霜,吃了好些年的苦。不过这名儿起的倒不错,娘真的百媚横生。”“是呀,吴郎修习的《道理诀》其实也一脉相承,他了解最多,才能根治娘身上的隐疾。所以吴郎一直让你坚持修习他写的《清心诀》,就是怕盼儿和娘一样受苦。”陆菲嫣终究是绷不住羞红了脸,料得这一节已经说清楚了,急忙往下说道:“但是百媚之体也有一样好处,就是双修时可以大增功力,还能消除伤患。
我和吴郎也探究过,像《玄元两仪功》里所载,什么可消一切病痛大体是骗人的,就是宁鹏翼留下来祸害世间的歪理,但对伤患有些好处不假。”“所以,娘是要盼儿帮大师兄治伤?”“那是你们的事情。”陆菲嫣有种为虎作伥的感觉,低声道:“娘是在想,盼儿可以先做些准备,等你们……双修的时候,不仅可以多帮到吴郎一些,对盼儿自己也有莫大的好处。娘现在就来传你《道理诀》。”“快快,我马上就要修习!”顾盼跳起来道:“大师兄是为了护住我们,才跟姓丘的老狗硬拼内力,只要能帮到他什么我也愿意。”“不要心急,这本功法和别的大不相同,尤其是内力运行的法门。具体怎么搬运周天,吴郎和你双修的时候会引导你,你自己可千万莫要随意尝试。娘只是先和你说说其中的道理与基础,等你们双修的时候,就不用花太多时间。”陆菲嫣抿了抿嘴,似是说了那么多适应了不少,轻快地道:“情投意合的双修是极美好的事情,要是被旁的事情打扰,不免留有许多遗憾。”“娘……”顾盼娇嗔不已。
“别怨娘,老实说,盼儿是不是更期待了?”“嘻嘻,是,哼,我就不要害臊。”顾盼畅想了一阵,沉下脸正色道:“从小到大,都是大师兄疼我,我从没帮上他什么忙。娘,我现在就好好学。”“好,那你好好地听着了……”万里江流,即使舟行甚缓,十余日的行程下来不知不觉就走了一半,看看前方就是柴郡。
这一路波澜不惊,燕国退兵之后也不再纠缠,行得甚是惬意。
不算大的柴郡无论对于盛国还是吴府,都有重要的地位。
这里是盛国江防的重点,还有闻名神州的春茶,也有因多出美女而得一浔二濂三卢丘,郡中少妇最风流的传言。
对吴府来说,这里是陷阵营的成军与练兵之地,从此之后,盛国有了一只无与伦比的精兵。
但更重要的是,顾盼也隐姓埋名在这里历练过。
少女在这里成长,之后亲历战场的冷酷无情,见识无数的生离死别,从此懂得更多关于生命的意义。
战后的柴郡收拾好了残骸,重建了家园。
远远望去,城池里车来人往,远处的山峦上采茶女们络绎不绝地采摘嫩叶。
连绵的春雨不时地下,让这里的城池与山峦都似笼在烟云之中。
“柴郡!好怀念那段日子……”顾盼立刻被勾起了回忆。
那是她从小第一次离开亲人这么久,回忆那段日子,虽然艰苦,孤单,但是也十分充实。
或许每个人都需要这样的历练,才能真正地成长。
“这里是个好地方。”吴征与顾盼一起立在甲板上遥望柴郡,笑道:“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停留几日。”
“嗯?为什么?”柴郡虽风光秀丽,也比不上从前在川中的山石之美,顾盼好奇道。
“后日就是盼儿生辰,再往前到了濡口,那里兵荒马乱地怎么为盼儿庆贺?
还是柴郡这里好。”吴征嘴角挂着笑,神秘道:“而且大师兄养伤到了关键之时,这两天得闭个死关。”
顾盼一阵欣喜,又一阵紧张道:“不碍事吧?”“没事,就是得静养两天,断然不会误了盼儿的生辰。”“你的伤重要,生辰这种事情,其实过不过都无妨。实在不成,晚些时日又怎么了?”
“也对。我们就在这里停船,水手们一路辛苦也歇几天。”吴征不置可否,遥指郡城边上的柴山道:“等我出了关,我们到山上去转转。连着坐船,脚下都好像有些虚浮了。”
“好!柴山有好些地方挺美,我带大师兄去。”吴征依约在两天之后的上午出关,顾盼与陆菲嫣守在楼船二层的门口,门开时见吴征还刻意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
天青色的长袍实在适合他,显得丰神俊朗,神清气爽。
陆菲嫣起身微笑道:“你没事就好,吃点东西?”“稍微吃一些就好,一会儿到柴郡里去吃好的。”吴征做好了准备,与陆菲嫣相视一笑。
“我去准备,你们玩得快活些。”“什么?你要跑哪里去?”吴征一把拉住陆菲嫣道:“盼儿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做母亲的还想缺席?”
“是呀,娘,我们一起去。”顾盼拉着母亲的另一手摇晃着道:“盼儿可不要娘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船上,要去就一起去。”陆菲嫣无奈,一想的确如此,遂道:“那我去换身衣服。”顾盼大喜,拉着陆菲嫣就往三层跑去:“我也要换。”吴征虽先前和她们约好了今日出关,但疗伤的事情没个准,闭关期间母女俩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吴征依约,又要出行,自然要梳洗打扮,再换上最好看的衣衫来庆贺这个重要的日子。
吴征将就吃了点小食垫垫肚子,立在船头等候母女俩梳妆。
等候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旖旎情调,连年的奔波,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吴征一点都不心急,只放长了目光,朝着三楼眺望。
视线难以看清三层的甲板,也不知道母女俩进展如何,吴征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越发激动。
等得越久,说明母女俩越是郑重其事,越发令人期待。
等了有近半个时辰,才远远听得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只见三层甲板的围栏边先探出一双鹅黄锦绣粉底凤嘴靴,靴子玲珑小巧,似乎分外地贴合足面,衬得这双小脚玉笋般精致可人。
顾盼在围栏边一探头,朝吴征挥了挥手,又探出玉指各拈起一边裙角,轻巧地打了个旋儿。
少女梳了个双丫垂髫髻,白生生的细长脖颈上带了串赤金璎珞珠圈,身穿金丝大红连身百褶裙,裙角两侧各绣着一只翩飞的蝴蝶,远远看去兼具娇俏与可爱。
即使不施粉黛,娇嫩的肌肤依然粉光脂艳,令吴征怦然心动。
“好看吗?”顾盼远远投来期待的目光,似在等待情郎的肯定。
吴征一言不发,双目一眨不眨,从小到大,再也熟悉不过的青梅竹马竟然让他看得呆了。
真是最好的回应与肯定,顾盼内心大悦,却跺了跺脚,踏得船板砰砰响道:“喂,大师兄,到底好不好看?”吴征高高竖起个拇指,大赞道:“好看!”“就这么简单?”顾盼从三层 一跃而下,裙裾纷飞轻轻落在吴征身边娇嗔道:“人家还以为你会滔滔不绝说些好听的。”“本来应该是的……我提前准备了好些诗句呢。”吴征摊了摊手,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顾盼道:“事到临头,发现一句都用不上。”顾盼心中窃喜,扭着娇躯道:“人家不管,总之不能就好看二字。”“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柴山一段云。本来觉得这一句最好最应景!”吴征懊恼地摇着头道:“哪知道我的盼儿一现身,才知道自己肤浅,太肤浅,湘江水和柴山云哪里比得上我的盼儿半点?我想想我想想,我再想想。”“嘻嘻。”顾盼对这两句已然心满意足,也不逼迫吴征道:“我们走走看看,说不定一会儿来了灵感,就能吟出首更好的。”“也对。”吴征目光不动遥指柴山道:“就不知道柴山有没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能配得上我的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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