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在,但是他不见了。”
胡小飞和程子晴向四周看了看,这里是五七会的新洲区基层委员会,他们从没想过乌鸦会在这里。
不过若说他不见了,那倒是挺正常的,他就是那么神出鬼没,程子晴和胡小飞都被他救过,但从没看清过他的长相。
“我们分头找。”老李说完就往院子后走去。
天空越发昏黄,胡小飞向后院的厨房看了看,爸爸妈妈还在忙碌,富春叔在帮他们,古丽和樊花应该快过来了,家宴即将开始,如果乌鸦在这里,一定要请他留下来。
“我们去楼里找他!”程子晴说。她跃跃欲试,想赶紧找到乌鸦,把很多事情问清楚。
他们检查了一楼的每一间房间,又检查了二楼,这里实在是又老又旧,装潢全是九十年代早期风格,很多房间已经废弃了,有些空荡荡的,有些堆满废旧的家具和书籍。
进入三楼之后,程子晴说:“我们分开看看。”
“好。”
他们一个走东,一个走西,按顺序将每一扇门打开,这些房间大多空着,胡小飞挨个走进去,将他们的窗户打开,又向外查看,想看乌鸦有没有飞在外面。
随后他听到程子晴在大喊,他急忙跑过去,见程子晴正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不知所措。
超自然的感觉喷涌而出,胡小飞几乎能看见空间的扭曲,他跑过去,抱着程子晴放到一边,然后往房间里看。
一副不可思议的扭曲图景展现在他眼前,那景象太奇怪,以至于让他的大脑难以理解,他无法分辨出房间里到底是什么,甚至连里面的距离和空间也无法判断了。
在那房间里,充满着一种不成型的黑色物质,它们有的静止,有的在运动,像蛛网般布满天花板和墙面。
房间的窗户透着光,灰尘在阳光中漂浮,房间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它有时快,有时慢,以至于灰尘的漂浮看起来极不自然。
“乌鸦?”胡小飞喊道。
黑色物质疯狂运动起来,它们凝结成型,黑色的羽毛从粘稠的表面翻起,就像波浪。
一只又一只不完整的乌鸦从不明物质中飞出,又掉落到地上,它们大多是畸形,残缺、怪异、病态,每只都濒死般狂拍翅膀,让整个房间乱糟糟一团,紧接着,扑打声和沙哑的鸟叫像瀑布般轰鸣起来。
程子晴立刻往楼下跑,去叫老李过来,胡小飞继续站在门边,看着里面不可思议的恐怖景象。
他看到一只巨大的鸦头从地面伸出来,又迅速化作黑色脓水,混合进不可名状的黑色粘稠物中。
随后一只眼睛从里面钻出,它如此巨大,占据了房间的四分之一,它直直看向胡小飞,瞳仁里带着原始的无知。
“老大哥!!”老李正以奇快的速度冲上三楼。
胡小飞转过头去喊他:“在这里!我在这里!”等他回过头看向房间的时候,那巨大的眼睛消失了,一个小老头站在房间中央,身上穿着毛呢老人装。
“老大哥?”老李冲进房间里,抓住那老头的手,问道:“老大哥,你还好吧?”那老头痴痴地看着他,一脸的不解。
老李问他:“我是谁?”
老头没有回答。
他加大音量在他耳边继续问:“我是谁?”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谁?你记得吗?我是谁?”
“不知道。”老头摇了摇头。
“我是李元贵。”
“你怎么在我家里?”
“这里不是你家,这里是新洲区的基层委员会!你记得吗?五七会新洲区基层委员会!”
“我妈妈呢?”
“你妈妈早就不在啦!”
“她在哪儿?”
“没啦!”
“没啦?”
“没啦!你记得你多少岁了吗?”
老头认真地思考起来,然后说:“不知道。”
“你记得你多久没吸血了吗?”
“五十年啦!”
“哈哈哈哈!”老李大笑起来,回头对胡小飞和程子晴说:“没事,他还有记忆。”老头向他们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
“这不是你家。”老李说:“他们是胡小飞和程子晴,都是好孩子。”
“我是好孩子。”
“对,你也是好孩子。”
“我儿子在哪里?”
“你儿子不在啦。”
老李拉着他往外走,程子晴问:“李大爷,这是……?”
“没事。”老李指了指脑袋:“阿尔茨海默症。”
“阿尔茨海默……老年痴呆?!”
老李用力点了点头。他拉着乌鸦往楼下走,提醒他看楼梯,乌鸦又说:“告诉妈妈,国家要亡了。”
“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啦,走,去吃饭!”
……
我能打赢凡如吗?这个念头在楚曦脑海里闪过。
我能打赢他吗?如果不能,那我进去是很危险的。
他想起那晚铺天盖地的血雾,那些血族刺客在雾中无法呼吸,伊芙琳冲出来,将他们轻易地击杀。
“楚曦。”戴若希的手轻轻放在他肩头,柔声道:“你想进去吗?如果你不愿意,我想他也能理解。”我要进去吗?
或许我该退下去,退到我的护卫身边去?
也许我该调人来,把自己能控制的武装力量全部调过来,带上机枪和无后坐力炮。
我需要伊芙琳在这里,我需要她帮我决策!
但她在哪里?
叙利亚还是乌克兰?
凡如在这扇门的后面,全世界最强大、最有权势的吸血鬼大君在这扇门的后面!
“没事。”楚曦对戴若希笑了笑:“我们进去。”戴若希伸手去按门铃,她还没触碰到按钮,门内就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若希!你们到了吗?”接着门打开了。
那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门后,他胸前挂着厨房围裙,手臂上戴着厨房用袖套,脚上穿的是拖鞋。
“父亲,你来啦。”他说。
“喔,大君。”楚曦回道。
“快进来。”他将门开到最大,拿出两双拖鞋放到楚曦和戴若希面前,同时快步往厨房跑,燃气灶上正煮着什么东西,他一边跑一边说:“你们来得正好,若希,你招待一下父亲。”
“好。”戴若希向楚曦说:“尤利三天前就把菜单发给我了,叫我给他参谋,他还专门学了好多中国菜,他以前啊,做什么都喜欢放橄榄油和罗勒。”听到她这么说,凡如大笑起来。
这个房子不大,楚曦目测它只有一百三十平,戴若希带着他走到餐桌边,桌上已经放了几道凉菜,还有两瓶白酒,不是茅台,是五粮液,一个分酒器已经倒满了,酒香四溢。
凡如正把他做好的菜一道一道从厨房里端出来,放到桌上,楚曦下意识地要去帮忙,凡如立刻说:“不用不用,你们没有手套,会烫着。”楚曦只能和戴若希一起放碗筷,调整每道菜的位置,又给三个酒杯倒上酒。
凡如准备了油焖大虾、煎饺、配茄汁的锅包肉、白灼芦笋,还有一条清蒸鱼。接着他戴上防热手套,端上来三个白瓷小盅。
“是狮子头。”他说。
他将第一个盅放到楚曦面前,第二放到戴若希面前,然后第三个给自己,“你们尝尝。”他热情地说着,走回厨房脱掉手套和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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