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偏山一处小屋中,被麟雪强行以灵力拖拽过去的林明此时整个人趴在木桌上,表情十分烦闷。
算上今时已是第三日夜,那女人自打将自己抓回来便再没来见过一会,这样也就算了,她竟然还让那把剑守着不让自己外出,这究竟想搞些什么名堂?
见林明无精打采,守在门边的麟雪甩了甩剑穗,前后踱动几步想要安慰,但又生怕被这猴精似的少年其钻了空子,毕竟那家伙要真折腾起来可比泥鳅还要滑溜不少。
但最终,它还是选择上前,如曾经孩时那般,以剑穗为手轻抚少年头顶,心中几分惆怅。
一晃数年,昔日站着都只比自己高一些的少年,如今也已玉树临风,高大威武,只可惜修了邪道,若是没有那些意外,现在的他,应当也已成为宗门奇才,也如主人那般名震九州了吧。
哎,这一切,还真是风云变化莫测啊。
“麟雪,是吗?”正当麟雪追忆过往时,林明突然伸手握住剑柄,旋即抬头,挎着张脸发问:“你家主人,可有道侣?或是……可育有一儿半女?”
“……”
有些不明所以的麟雪晃了晃剑穗,又摇了摇头,虽不知少年因何发问,但只要与这话题相关,门内上下早已达成共识,有人好奇便答不知不晓,对于外界,宗主也有所安排,不怕出现披露。
“当真没有?”林明紧皱着眉,表情严肃:“你骗我的话,我可会狠狠报复你的,你知道的,我是邪修,手段很残忍的。”
由于实力差距肉眼可见,少年威胁显得微不足道,麟雪听着也只当做戏言,但它并未直接表现,而是装傻充愣般点头又摇头,故意混淆视听。
“哦,那就算了,呸,还灵剑呢,看你啥也不知道。后面我还是问问别人吧。”
说完,林明不顾麟雪的反应,环视一圈木屋便又重新把脸贴着桌子,手指无声轻弹装有灵宝的纳戒,脑中心中念头升起。
其实这个问题他几日来多有思索,毕竟从初见开始,那份怪异熟悉感竟一路延伸至这木屋内外,屋内气息浑厚陌生,摆件也十分简洁,不似来过,也不似有人长居,但不知为何,少年偏是觉得有种似曾相识。
加之近日遭遇实在荒诞,他不由得将麟漓沐与自己年幼时待过的,耐心陪伴自己,温柔抚摸自己的母亲,以及那个在她守护下鲜少听见陌生声音,但总有几道熟悉气味相伴相陪的家划上等号。
那个同在师门中,与师娘师姐相处时一般温馨的家。
可三日闲暇时光,仍其绞尽脑汁,无论是对麟水门,亦或是对麟漓沐三字的印象都少之又少,仅从师娘或是传闻中所知,而陈巧与青穗则更是查无此人,一切依据,都仅凭那股莫名且无道理的熟悉感。
“嘶……麟雪,你说,你主人是不是命令你看住我便好?”过了许久,思绪枯竭的林明突然抬头看向挎着一张脸的麟雪:“那我是不是哪怕干坏事或尝试逃跑,你也不能打我?”
麟雪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少年在玩些什么花样,但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哦,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我们山水有相逢!”
“……!”
还没从方才回味过来的麟雪被莫名话语问得又是一愣,还不多时做出反应,少年便如果离弦之箭那般朝紧闭着的门急窜而出,意图十分明显,灵剑大惊,立马飞身追赶。
房屋虽然宽敞,但少年早有计划,与银白长剑拉开距离,便自纳戒中取出两枚带着血迹的墨黑眼珠,旋即凝聚怨气,指尖猛弹,让其从门缝中飞出,高悬在空中,抚揽着麟水门这片广阔天地。
感觉脑中识海有所开阔,少年才放松心弦,步伐跟着慢了下来,连续观察了几日,确认麟雪不会对自己有所威胁,少年心中才做此打算,已经浪费那么多时间了,若再没有些作为,恐怕接下来都别想有逃脱时日。
说到底他其实并无所谓,被抓了便被抓了,最坏情况也不过一死,但若是师娘因此一急之下亲自来麟水门自投罗网,那麻烦可就大了,双拳总归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在他人领地。
索性,纳戒还带着用来探察环境的血眼,如今将其放出去了,哪怕被困着也不怕坐以待毙,只要搞清麟水门内路线与巡逻频率,逃跑也并非绝无可能。
想到这里,林明扭头嘻皮笑脸朝着麟雪挥了挥手,却发现不知何时,它以停驻脚步,定定的看着自己,模样不似震怒,倒像是在等待些什么。
“什么情况?那破剑又想干些什么?难不成麟漓沐在门口?不对,没感觉她的气息,那难不成是因为……算了,反正不会被杀,先跑再说。”
“碰!”
少年心中笃定主义,刚一转头,原先紧闭木门突然被猛的推开,草药香风随之飘入,他内心一惊想要止步,但身体以来不及躲闪,迎头撞上门框被狠狠弹倒在地,那种远超精神上的疼痛的真实肿胀感瞬间从眉间扩散到头上,皮肤瞬间被激起鸡皮疙瘩。
“嘶……卧槽……这破门……还是朝里开的……”
躺在地上捂着流淌热流的额头,那一茬少年大抵明白,为何那把剑会突然停下,还用那种姿态来看自己,感情是早就知道门口有人前来,故意等着报复。
可是,为何他一点也感觉不到来人身上的灵气流动,难不成麟水门里是个人都能做到隐藏气息不成?
“哎呀!明……明明是在屋子里,你这是怎么了啊小祖宗,流那么多血……麟雪!!你怎么……也不看好他啊!”正当少年疼得咬牙切齿时,一道急促中又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将他的意识拉到来人身上。
少年揉了揉被血糊住的眼睛,刚想一探究竟,结果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反倒率先落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动作轻柔似一片羽毛拂过,仿佛生怕再多用力半分,就会把他的皮肤弄伤弄破一样。
“还疼吗?不疼了不疼了,阿……妾身替你揉一揉,不疼了,不疼了。”妇人满脸疼惜,手指轻轻抚摸着额间那抹微不足道的伤口,似乎于她而言,那也是道能痛彻心扉的疤痕。
“明儿,还痛吗?乖……乖……,不痛了不痛了哦,我替你揉一揉,不怕不怕,下次牵着阿嬷的手一起走吧,再摔着了,阿嬷是要心疼的。”
[不哭不哭,你娘亲今天比较忙,有我在呢,我给你唱首歌吧,就唱啊.....你最爱听的,再逢明月照九州好不好?月儿弯弯,照九州.........]
“……”
林明静静看着那双以染上鲜血,但仍舍不得从自己脸上移开的手,旋即又抬头望了望比之前几日要明显焕发生机的双眸与熟美脸颊,许久才默不作声的抓住纤细手腕,与她四目相对。
这个妇人少年脑中还有印象,应该名唤陈巧,身份是麟漓沐身边的嬷嬷,只是为何实力如此羸弱?
难不成,她是一介凡人?
还真是有意思,无数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麟水门里面,竟然还有凡人的一席之地。
不过这样……似乎也排除了会是自己亲人的可能性,若真是凡人,那距离自己被师傅抓走至今也已有将近二十年光阴。
以凡间年限来算怕是早已油尽灯枯,哪还有余力这样鞍前马后,他可不认为,麟水门会将延年益寿的丹药分发给普通人。
“怎么了?这么盯着看,是还疼吗?哪里还疼,需要不需要奴家给你上些药?怎么平地也能摔着,遇事走慢些,在这儿可没有人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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