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很简单，只要捏出一只怪兽瞄准我在的位置，像卡欧打蟑螂一样把我压扁就好了。
不过卡欧斯却没有这么做。
我道：“在你眼中，我跟其他人类杂鱼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你顾及卡欧的感受，才没有下手。”
“还有你的肉棒。”
我装作没听见卡欧说的话，继续说道：“虽然你声称我是妨碍卡欧工作的障碍，但你应该也在观察我对卡欧到底有什么影响，所以才三番两次派怪兽来试探我。”
第一次被卡欧抓到了，第二次则正好逮住落单的我。
卡欧斯深深吐了一口气，斜着眼对我说道：“你还记得昨天晚上见到我时，你说了什么吗？”
没等到我回应，卡欧斯就先一步替我解答。
“你叫我不要管你，快逃。”卡欧斯说：“当时你把我误认成姐姐，所以严格说来，你是在叫姐姐逃走，没错吧？”
“嗯。”
“别笑死人了，姐姐哪需要逃跑？你也看到姐姐使出全力的样子了，我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白天那场怪兽对决，即使我没能见证结局，但也猜得到，最后肯定是玉子烧怪兽夺下了胜利。
“我只会崇拜强者。”
卡欧斯说。
“所以你的肉棒——”
“等一下！不要转移话题，你原本要讲什么？”
卡欧斯轻啧了声，才道：“姐姐在我们的母星上，可是被选为七大杰出怪兽使者的存在。”
“七大杰出怪兽使者？”
那是什么跟十大杰出青年有关系的比赛吗？
“能够熟练操控怪兽，并将之活用于工作中，最优秀的人就会被选为杰出怪兽使者。”卡欧斯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
等等，这意思是……那个成天只会赖在家里看漫画、打电动、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卡欧，竟然在她的母星上获选为杰出怪兽使者？
莫非她们的种族都是一些超级大懒鬼？
但看卡欧斯的模样又不像，光是从她一来到地球，就积极在世界各地搞破坏这点，就和卡欧完全不一样了。
“你如果真的有在一旁好好看姐姐工作，应该有发现她摧毁地球的速度比其他人要快很多吧？”
“呃，我又不认识其他怪兽使者。”
“也对，那我直说好了，母星最后一次给姐姐的业绩目标，其实比我们其他人都还要高出许多，因为母星相信，只有姐姐才能达到那样的成绩。”
“原来！”
难怪我最后十几天过得那么辛苦！就是因为卡欧被母星刁难，才害我每天都要战战兢兢地评估攻击哪里才能获得最高效益！
“那不是刁难，是因为相信姐姐的能力。”卡欧斯好像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如此说道。
随后她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掌心，“那是我们其他人穷尽一生，恐怕也无法达到的目标。”
“原来卡欧真的这么厉害……”
“但我想母星大概料想不到，最后让姐姐达成目标的关键，却是一只地球上的杂鱼。”
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人类杂鱼，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叫姐姐逃跑？个体遭遇危机时，先考虑的应该是自身安全。你和姐姐分属不同物种，姐姐无法替你产下子代，我不懂你为何把她的性命看得比你自己还重要？”
“这叫我怎么解释……”
问题的答案可以很复杂，但也可以很简单。
我可以把这半年来和卡欧经历过的点点滴滴，都巨细靡遗地告诉卡欧斯。
哪怕这是一段建立在肮脏的肉体交易上的关系，卡欧对我的意义，也早就超出那个糊里糊涂前来投宿的陌生女孩。
这是复杂的答案。
至于简单的答案——
“果然是因为我爱她吧。”
我像小孩子一样，坦然地把心底话说出口。
“爱？”
“别叫我解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份心情。”
“在我的理解，人类会跟喜爱的对象交配，这是你爱姐姐的理由吗？”
“原本可能是吧，不过我所知道的爱情，并不是只局限在性行为里。”
我感到脸颊一阵燥热，果然这番话由我来讲，特别没说服力，“否则我也必须强迫自己爱你了，你应该不会想被一只杂鱼喜欢上吧？”
“也、也是啦……奇怪，这种讨厌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个……如果你真的喜欢上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卡欧斯羞红着脸，稍稍拉高了风衣的衣领，害我没听清楚她最后说的几句话。
我接着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最主要还是希望她能幸福，要过得比自己更好，但同时也贪心地希望她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卡欧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如果未来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一方面会祈祷她能尽快忘了自己，去寻找新的幸福，另一方面又希望她不会被任何人抢走，能永远把自己放在心里。”
“真矛盾。”卡欧斯道。
“这就是人类啊。”我笑了笑。
“而且……唔，这种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说真肉麻？”
“谁叫我是纯爱战士。”
“你要不要回想一下刚才对我做了什么，然后再说一次？”
……我还是暂且闭上嘴好了。
不过我还是得再次声明，刚才的状况我也是顺应情节发展，自然而为。
毕竟我的小兄弟形同卡欧的所有物，指挥官要我往哪边开炮，我就必须往哪边开。
“果然还是搞不懂人类。”
卡欧斯小声咕哝道：“但至少我明白，你对姐姐是有用处的。放心吧，我不会杀你，母星的事我也会帮姐姐联络看看，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拜托你了。”
我正起身准备离开，便看见卡欧斯的身体抖了一下。
“没事吧？难道是下面又——”
“你闭嘴，是母星传来联络了。”
“这么快？”
如果母星的联络速度这么快，卡欧迟迟没接到联络的原因是什么？该不会那家伙真的把老家的电话号码给忘了吧？
“呃……母星那边的资料显示，姐姐的资料并没有错，她上一个季度的业绩已经达标，现在正在休假期间。”
“那她们为什么还派你来？”
“这、这个、这个嘛……嘿嘿。”
卡欧斯搔着脸颊，脸色甚至远比刚才聊着色色话题时还红润。
“好、好像是我搞错了。”
“……你搞错了？”
“我把要去的星球名字记错了，我被派去的不是『地球』，是『池球』才对……”
说完，她露出难为情的笑容。
“这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看错吧！”
我难以置信，会把“池球”看成“地球”的人，应该只有中文的使用者而已……不对！
就算是中文使用者，也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而且这不就代表，那些从母星传进卡欧斯脑中的讯息，全部都是用中文撰写的吗？
“那种小事情就不要在意了。”卡欧斯微笑道。
回饭店的路上，我们顺道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宵夜，打算带回去给卡欧。以那家伙的习性，不每隔几个小时喂食一次，肯定会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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