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第六十一章]
马拉加战役,在逸仙、阿卜杜拉两人的积极攻势下,一个多礼拜,快速搞定。
法子简单,先诱导对面搞个突出部,然后敌方战线太长趁乱抄了几条路进城,孤立的街垒拦不住成建制的部队,各个钉子被拔掉,而突出部被“咬”住脱不开身反被围,火力压制,最后炮轰一波带走,直接清空。
逸仙出的主意,阿卜杜拉和她一块抛头露面,共和沾了光,西班牙南部最大港口城市一个多礼拜拿下,南方军佛朗哥大帅长脸,国民军对他们很满意。
逸仙带着卫队,清扫战场。本来她是想要全心全意,看看有没有什么躲藏的武装分子。
“喂,逸仙小姐。“
阿卜杜勒带着一群人,来到一身戎装的逸仙身前。
“这个是…“逸仙不敢置信,在遥远的西班牙,居然能在战场上见到一个黄种人。
而且,从那人一身的硝烟与伤痕判断,显然是战斗人员。
到底是哪国的神圣?不远万里,跑到这儿来找死?
“这位是个叫什么…对了,国际纵队!是国际纵队跑过来的。“
所谓“国际纵队“,逸仙是知道的,一群吃饱了撑的左派疯子,不好好在自己国家呆着养家糊口过安生日子,跑到战火纷飞的西班牙当什么英雄好汉。
他们拿这儿当祝家庄和东平府了?还是拿自己个儿当梁山好汉了?
“那你干什么给我?”按照惯例,这种明显是战斗人员,且算是共和国一方编制的,就地枪决就是。当然,她一般会按规矩,解除武装后设法移交给相关国家的使领馆,遣送出境。
大灾大难跟前,逸仙可以容许一点赈灾措施,也可以赔本赚吆喝。但是,只有共产,阶级利益所系,她绝不可能答应。
她现在家资怎么着也和那些穷鬼无产阶级不是一回事。她不可能把全家的幸福都挥霍掉去搞什么共产。
没有钱,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吃空气,喝空气吗?
一看逸仙大义凛然不要赤色分子,阿卜杜勒有些纠结。他是想着送个中国人俘虏,让她高兴一点。听说她没结婚,正好阿卜杜勒家里不封建,不在乎结婚对象是否入伊斯兰教。
他能看出来,单纯的花言巧语打动不了俏丽的美人。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干掉所有共和主义的匪徒。他当时已经昏迷,我们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状况。如果你审问明白,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你知道的,我们不懂东方的语言。他当着面说谎话,我们听不懂,没辙啊,是真的没辙啊。”
这么一讲,似乎有些道理…
“那就交给我们吧。”处理的时候,浪费一颗子弹就是了。
辞谢了满脸殷勤的阿卜杜勒,逸仙无形之中,确实对他好感有所提升。
“长官,他没醒,怎么办?”
逸仙的军队虽然没有废除体罚,但是做到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是皮埃尔教官与逸仙,如果在某些场合犯了错,一样要接受体罚。
伙食没得说,清一色欧美菜,按欧美标准是平常水平,按此时穷苦的中原地区标准是大鱼大肉,以至于最初一段时间逸仙亲自巡视,让人制止某些因为没见过肉没闻过油逮着往死里吃的新兵蛋子。
加上逸仙总是能让士兵们有发小财的机会(抄左派的家),只要接着干,总能比呆在一穷二白的老家物质待遇好很多。
他们未必都是杀人如麻的魔鬼,未必都相信皮埃尔教官与逸仙长官的那套“民族主义君主百倍胜于穷酸文痞共和”的说辞。
看在他们对自己都还不错,身处外国则离了他们没有更好的去处,于情于理,士兵们执行命令大体上做到了令行禁止,没有逃兵。——逃了也没用,一抓一个准。
“唉…我想问问他。”
逸仙此前,从来没见过一个活的左派理论家。除去那些不折不扣的左派兵痞,她所知的只有国民政府允许公开传播的那些耸人听闻的报道。
…该不会,共产党地区真的搞共产共妻吧?那可是原始人的野蛮风俗啊。
一个卫生兵应声而来。这个年代,医疗技术不发达,尤其是西班牙这样一个列强吊车尾,只能靠英国法国等列强矛盾,当个无害的小兄弟才能占几块殖民地的样子。
能不能救活,完全看伤的重不重。
“怎么样?有救吗?我看他可是昏过去了。”
“长官,没事的,他应该是胳膊中了一枪,赶上炮击震晕过去。没大碍的。”
居然没死。逸仙望着到处的瓦砾,不得不感慨这个家伙命大。
逸仙虽然来这边学的西班牙语与法语,在国内的时候学过英语不提,自学过一段时间日语和高丽语。面前这个家伙,不像是借东北的土地(主要是延边)搞大韩独立军的高丽左派份子。
如果是日本人…看在他居然会跑来搞革命的份儿上,找个由头放过算了。
逸仙不喜欢日本人,倒是佩服这种真的豁出命来实现理想主义的仁人志士。
她是个喜欢古代戏曲的人,不是《西厢记》的缠绵,而是秦腔庐剧的忠臣良将,牺牲自己也要实现什么的武将,如霍去病、岳飞都是她崇拜的对象。
虽然她对这种左派的理想本身能否实现,抱着极大的不信任就是了。
逸仙反对苛捐杂税,反对贪官污吏,反对横征暴敛,反对发国难财,反对溥仪那个混小子带着日本兵打进关来…
但是,她同样,完全反对那些几乎要灭了她根基的左派的共和与革命。
梯也尔宁可增加赔款数额也要请普鲁士兵围攻巴黎公社的“壮举”她做不到,慈禧老佛爷与恭亲王奕䜣借洋枪队与英法军官打太平天国的例子她不敢做…
可能因为这点不适合从政的柔性,她尚且能让那个疯子大放厥词一回,时间依然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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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六十二章]
卫生兵救治了一会。限于战场条件有限,他们又把他暂时移送到后方的医疗帐篷。
为了防止他逃跑,逸仙让人在外面把守四周,自己进账。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黙ってないで。何とか言おう。(日语:别不作声。说话啊。)”
此言一出,对方马上起身,不过不是用日语,是用汉语,答复逸仙的问话。
“你是日本人?还是…”他瘫在床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眼前的人救出来。
按理说,这种旧沙俄的军装,不该出现在西班牙。
“太好了,以为你是日本人呢。你是国内来的共产党吧?”
乍一听,似乎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同志。
“是啊…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他究竟没有放下一切戒心。
“我啊,是逸仙,就是你们的党唾骂的‘刮民党’的舰娘哟。”
他彻底惊了。一个国民党的舰娘,不远万里,跑到西班牙来大仗,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这是一种国际主义精神啊!他顿时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错觉。
“敢问你是那个部队的?“他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自己的同志。
放着国内的官不当,跑到西班牙来打仗,不是为了共产主义的世界大同,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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