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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的直布罗陀海峡,毕竟是地中海与大西洋唯一的海上纽带。

北上,则西班牙可以有力地威胁意大利的强邻法国。

等逸仙总算满头大汗地让面前三个突击学会分清左右——感谢共和的简单粗暴,“用筷子的那边是右边,不用筷子的那边是左边“,然后反复抬手抬腿“记忆方位”——的文盲,历经各种“这个偏旁做啥的?比剪刀强不?”“这个标点咋不标在底下?放上面看着好着急”等自然而又麻烦的问题的解答…

“Penser un grand problème quand il faut réellement, solliciter celui quand je vis maintenant.”(法语:这个问题本该是需要认真解决的难题,可我刚看见你就办妥了。)

三人急匆匆出去吃饭。这儿的饭菜虽然与老家那些土财主的大餐不能比(不习惯外国烹饪法),有肉和油吃,敞开吃,味美思,味美思。

“Réfléchir le avec grand patience est un plus grand problème que lequel.“

(法语:用极大的耐心思考它,可比问题本身困难多了。)

不同的阶级,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比如那三个奔着厨房去的丫头,她们见到猪头肉,见到油烤鳕鱼,可能比见到传说中无所不为、实际上难得一见的王母娘娘还亲。

如果不是逸仙事前明确告诉她们“别拿这儿当自己家可劲造“,她们只怕会用超过蝗虫的食量吃光这儿存的一切,不怕被撑死。

——逸仙与皮埃尔,相对于只能停留在最浅显物质追求的三人,更多地能谈一下精神食粮。

他们要谈的巴尔扎克(法国现实主义小说家)与涂尔干(法国社会学家),那三个文盲闻所未闻,自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人不合适早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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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四十一章]

逸仙从皮埃尔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息:

一方面,他的面庞看不出凶狠,一颦一笑,透着由衷的善良与纯真;

一方面,他是共和大力推荐的,在法国也是当海军军官的人…

法国灭亡越南,从交趾支那远征(Campagne de la Cochinchine)到最后盖棺定论的东京(越南北部)远征(Expédition du Tonkin),全部是由海军将领统帅的远征军完成。

中国更熟悉的孤拔,在中法战争期间摧毁马尾军港,全歼福建水师,遥控越南法军作战…

这样一支军队出身的人,却看起来这样,好像老家耕地的老黄牛。

如果不是军人的身份,他比耕牛多出的那份英气会显得更加不自然的。

“Un rendez-vous, vraiment, je veux te raconter en plus.“

(法语:我想约你。真的。我想跟你多谈一些。)

皮埃尔的法兰西式风情,逸仙不感冒。上海的法租界,人虽少,法国人的浪漫有目共睹。

意大利水手与法国水手,酒喝高,见到只要不是洋太太的任何女人都敢搭讪,求约上床,乃至强月干…

“Mais, je suis occupé…Je fais la cuisine chinoise la soirée. C’est un chance, c’est ce qui un rendez-vous avec nous ? “

(法语:不过,我现在还忙…我今晚做顿中餐。这是个好机会,一举两得,不是吗?)

打发走准备拼刺刀器材的皮埃尔,逸仙叹口气,只能无语。

她暂时没打算和外国人结婚…

因为她不是一个彻底的西方主义者,不会把西方提倡的一些都奉为圭臬。

夫妻二人,需要的是相互理解,相互体谅,不要把讲理的逻辑全盘带到家庭来。

这是逸仙从小受到的家庭观教育的一个部分。

如果是白人,特别是生了孩子,第一父母闹矛盾一定影响孩子将来的成长,第二夫妻二人价值观差异太大早晚会同床异梦…

任何爱情在尘埃落定与功利(包括家庭成员的利益关系)挂钩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与更加理性、更加给爱情降温的“成熟“缩短距离。

恋爱?西方的恋爱观,在她看来,早早交了清白,以后被当破鞋,跟货币贬值一个道理。

贬值总比保值烂,除非学赵飞燕,能上皇帝的龙床。

她刻意没有让皮埃尔多讲西方价值观那套,对他有时漏嘴说点皮毛也会选择性翻(哑)译(巴)。

西方那套放浪形骸的生活模式,对逸仙还有刘务芹等传统的中国人来说,未免过于不要脸。

要是在老家,这种事足以被一群长舌妇说得跟已经通奸白日宣淫般,有鼻子有眼。

她对共和,也是如此:即使不得不上床,女人之间只要不破那层“千金难买原装“的皮,长相周正,穷点的当个通房丫头(没”身份“的性奴)或者姨太太(小妾)显示财大气粗(”花瓶“也是财富),富点的能给夫家的财富与地位锦上添花。

中午吃饭,逸仙为了共和的面子,赶忙到了共和的餐桌。

“昨天我就给你介绍的,扎拉,意大利的重巡洋舰舰娘,面子够大的。“

逸仙完全不会意大利语。她为避免显得呆若木鸡,跟着共和的节奏喜怒哀乐。

意大利据说与日本走得很近…逸仙拿“黑猫吃的老鼠,怪我这只猫啥事“一句自我安慰。

按着共和的嘱咐,逸仙没有锋芒毕露,西班牙语说得没啥大错,所以剩下那些右派舰娘还在席间夸逸仙“Hable buen el español“(西语:你西语说得不赖)。

共和的父母好像也挺享受热烈的午餐氛围。

西班牙人聚餐像过节,连吃几个小时热烈“过节“的风气,逸仙在西属摩洛哥习以为常。

她装傻充愣,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热烈交流之中,得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最迟一年内,共和她们所代表的右派准备武装“起义“,”靖难“。

扎拉不会说西班牙语,但是在共和有意无意对某些单词“重读“的配合下,不影响逸仙理解她代表意大利方面暗示什么:

考虑到西班牙方面军舰不足,为避免苏联支援共和政府,意大利准备选派潜水艇舰娘“暂借“右派军队的番号行动,封锁西班牙海岸交通线;

如果马德里的“斩首“行动不顺利,不能一举摧毁共和政府中枢,意大利随时准备派陆军远征西班牙,帮助右派武装夺权;

意大利会利用西欧四大国(英法德意)的地位,帮助右派争取更多的国际支援。

作为回报,西班牙以后应该为意大利“民政与军事人员的行动自由“,提供更多的”保障“。

——逸仙知道,如果没有英美的鼎力支持,日本的中途“改弦“,蒋委员长是没可能打败安国军大帅张作霖,北伐成功统一全国的。

西班牙抱意大利大腿的行为,这些右派舰娘互相串联的事,不比蒋委员长不断利用国民党内矛盾纵横捭阖、利用英美与日本矛盾争取外部支持的套路新鲜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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