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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人从远处向我们走来,抬头一看,会认为那么大的一朵花还在开着。

还在冬天的雪中扎眼地开着。

花朵的下面走着一个粗壮的人,一个头重脚轻的人。

我背着苗苗从西门走进学校,值班的警察漠然地看着我们。

我们走到了路灯下。

路灯下的雪花有些微微发黄,很多亮晶晶的针尖一样的雪粒发出好看的光芒。

谁也不能看出伞下的人是我,是苗苗。

但翟际能看出是我,虽然她不认识苗苗。

翟际就在我对面20米处的地方站住了,她没有打伞,头发上全是雪花,她黑色的围巾在一阵风里散开掉在地上,掉在雪地上,掉在她身边的雪地上。

她没有弯腰去捡。

苗苗也看见了那个被风吹掉围巾的女孩。

我们都站在原地愣了一分钟。

苗苗趴在我耳边轻声地问,她是谁?

我背着苗苗走到女孩的面前,我说,翟际。

翟际看着我们,她说,你们去哪里,她就是你的朋友吗?

我说,她叫曾再苗。

我说,她是翟际。

苗苗在我的背上谨慎而胆怯地对翟际说,你好。

翟际说,好。

我说,我带她去吃饭。

翟际问苗苗,你好点了吗?

苗苗说,还是走不成路。

我把伞送到苗苗的手中说,拿好。

苗苗就用两只手抓住伞柄,我弯腰去捡翟际的围巾。

翟际说,我自己捡。

翟际捡起围巾,甩掉上面的雪,然后挂在胳膊上说,我还要去上课,你们赶紧去吃吧,再晚就没有饭了。

翟际从我们跟前走过,我背着苗苗回头看翟际,她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雪幕中。

苗苗大声地对我说,她太漂亮了,我不如她漂亮,房小爬,你赶紧扔了我去找她吧。

我背着苗苗走进第一食堂,已经没有几个学生吃饭了。

我把苗苗轻轻地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把伞收起来。

我走到那个熟悉的窗口对厨师说,两碗炸酱面,一个炒豆芽,两杯热豆浆。

厨师说,马上好。

我把筷子递给苗苗说,吃豆芽。

苗苗吃一口豆芽,再吃一口炸酱面,然后喝一口豆浆说,豆芽的味道最好。

我说,咱们俩一种口味,我也这么认为。

吃过饭之后雪停了,那把收起来的伞苗苗可以抱在怀里了。

一把伞撑开后怎么拿也拿不动,一把伞收起来,苗苗可以把它抱在怀里了。

翟际一个星期没有打我的手机了。

我和苗苗吃过中午饭谈了一会儿卡夫卡。

苗苗说,我只读过他的一个很短的小说叫《铁桶骑士》他连一锹最次的煤也没有讨到,小说的结尾是他骑着空煤桶登上了冰山地带,方向不辨,永不复返。

我说,卡夫卡是一个绝望的空想家,他和我一样。

苗苗说,我觉得他的寂寞没有人可以懂得。

我说,翟际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苗苗说,那你赶紧给她打一个吧。

我就拨通了翟际的手机,你怎么了?

这么长时间没有给我打电话。

翟际说,你已经养成了专门接听电话的好习惯。

我问,你这些天吃的学的都好吗?

她说,饿不死,也不会被学校开除。

我说,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吗?

她说,不敢,我从小都害怕被养父母抛弃,长大了,我更害怕被爱情抛弃。

我说,我在家等你。

翟际说,我害怕看见那把冰冷的锁。

我说,我在家等你。

我挂断电话后对苗苗说,我去看看她,你可以睡会儿觉,我马上回来。

我回到了橘子街71号,我掏钥匙的时候发现门是开着的,我推门走进去,没有看见人。

翟际在门后面高兴地叫了一声,小爬爬!

她把我吓了一跳,她搂住我的腰,我回身抱住她,她头发里有洗发水的香味进入我的鼻孔,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鼻子,吮着她的下巴,咬她的嘴唇,把舌头伸进她香甜的嘴里,和她的舌头打架,和她的牙齿打架。

我脱去她的外套,把被子伸开,脱去她的鞋子,我们穿着衣服在被窝里接吻,被窝热起来,我一颗一颗解她毛衣上的小小纽扣,她丰满的乳房把毛衣顶起来,把扣子顶起来。

我的嘴也被她的乳房顶起来。

她的黑色花边乳罩,平滑的小腹,她狭窄的红色皮带,灰色的休闲裤,里面的毛裤,毛裤下面的雪白大腿。

我把她所有的衣服一点一点地除掉,再迅速脱光自己的衣服,我用脚蹬下她的小裤衩,用嘴巴吻她的屁股,往上,我用牙齿解下她的乳罩,我亲吻着她熟悉的美好肉体,心开始狂奔,她逐渐增大的叫声。

我的手在她的背上,她的手臂和手指上,在她的腰上,她的脚和小腿上来回地游荡,在她大腿内侧的两边,用力按住摩擦,我往上,再往上,我的手在那里停留一会儿,能感觉到逼人的水气,我的手靠近,摸着它,摸着水中的它,我的手像一只调皮的鸟,鸟在上面蹦达,在毛丛的深处找到小小的圆圆的挺拔的阴蒂,鸟在那里用羽毛撩拨着那黄豆般销魂的领域,那黄豆般大小的领域。

她的双腿突然夹紧我的手,喊叫着高潮了,她颤抖的身体,她忘记一切的陶醉表情,我的阴茎已经坚硬如铁,已经不能待在外面,它必须进入她的身体,不然,它会爆炸,就让它在她的体内爆炸吧。

我的大龟头没有敲门,她的两片鲜嫩的小门已经大开了,我径直闯了进去,床开始了那种熟悉的摇晃,她开始胡言乱语,她咬着我,和我默契地配合着,她的腰上挺,迎接我,全部的迎接我,她说,爽死了,让我死,太久了,我的,啊,哼,哼,唔,爬爬,爬爬,老公,你干得我,爽死了,再用力,烂了,烂啊!

她在不断的高潮,不断的痉挛和震颤中给了我一切,我可以为她去死,我喜欢着她,喜欢着柔柔,喜欢着苗苗,不,我深深爱着苗苗。

我在最后的时刻开始疯狂地不要命地蹂躏她,她的手几乎搂不住我,放在了床的两边,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她最后的喊叫声刻骨铭心,让我一生不能忘记。

我觉得自己融化了,化成水,化成一对没有的翅膀,飞向那没有的地方,世界一瞬间极其陌生,极其刺激而美好。

我感到我射满了她的肚子,淹没了她小小的生命。

翟际无比温顺地吻着我,摸着我,不断把头靠在我疤瘌一片的胸口。

我们俩半个小时都没有怎么说话。

还是她先开了口,亲亲爬爬,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那个瘫子睡过了。

我说,你不要这样说她。

她说,你就这样护着她吗?

你不爱我了吗?

我说,爱。

她说,你告诉我,我会原谅你的,那个曾再苗是爱你的,我听出来了,她一说话我就听出来了,女孩对女孩非常的敏感,也许她就是不说话,她趴在你背上的样子就能告诉我她非常的爱你,她肯定要过你了,她肯定要过了。

我说,我们很早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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