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耿照冷静到自己都有些诧异。

他从乌木屉柜翻出柄利剪,往指尖一划,创口末才汩出鲜血珠子,首段便已愈合,收口之快,推着血珠淌过光滑无痕的皮肤,如变戏法般,说不出的妖异。

血蛁之力不受影响,虽说百毒不侵的体质本非内功所致,就算经脉全毁,料想复原能力仍在,但这话本身就有语病——既有血蛁之力,如何丹田经脉能毁?

废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重创经脉,自也包括以药物为之。

但石欣尘并未损及他的肉体,至多是让耿照肏了她,这还是男儿暴冲所致,显不在女郎原本的计划中。

对照她主动以口相就、欢好时却不怎么热衷亲吻来看,促成“内力消失”的诡药,约莫便藏在女山主的檀口之中。

问题就只剩下两个。

其一,她自身是如何免于此药的伤害?另一个则更难有合理的解释——

身负骊珠和血蛁之力的少年,有着双重的百毒不侵体质,就连不能算作毒物范畴的春药,对耿照的效果也极其有限。

砒霜、水银、鹤顶红都药不倒的身躯,究竟是被什么、又是何以能够,无声无息夺走了运用内息的能力?

耿照脚踩榻缘一跃而起,翻了个空心筋斗落地,随意活动四肢;除了感觉不到内力,简直毫无异状。

若受到什么损经毁脉、以致功力付诸东流的伤害,决计不能如此云淡风轻,应可初步排除肉身伤损一说。

(或许,是阵法所致?)

他解下血玨扔进榻里,退出两丈远,仍未能重新提运起内力。

当然,或许阵图便埋藏在厢房下也说不定,但还是一样的问题:石欣尘自己如何能免受其害?

欢好之际,女郎可是几乎被剥至全裸啊!

——珠花。

耿照微露恍然。

那朵由黑曜石、青金石、孔雀石等细小的宝珠串成,宛若黑色彼岸花般的精致珠饰,即使在交欢最激烈时,都不曾离开过女郎的右鬓。

然而这不过是揣想罢了,耿照并没有沉吟太久,旋即将血玨挂回颈间,推门而出,循声追索,终于赶在异样的地鸣消失前,寻至院后的一座水井。

井内水面哗啦啦翻着白花沫子,仿佛有蛟龙在作祟,然而已至强弩之末,很快便平息下来。

借着投映的天光瞧进,井内波澜不兴,就是口平平无奇的地井,想像不出是什么造成的异状。

耿照正欲拽起缒绳,忽听一声轻呜,霍然转头,赫见院墙的檐影下,蜷缩着一名女子,并腿斜坐、双手抱胸,垂落浓发不住轻颤,却不是石欣尘是谁?

凭眼角余光便能认出她来,是有原因的。

月牙白褙子、玄色百裥裙,紫绸抹胸厚靴底……她的穿着与在弃剑石畔一模一样,手杖落于浑圆修长的大腿边,莫说鬓边不见黑曜石珠花,连发式都与适才所见有着微妙的差异,整个人甚至腴了小半圈儿,雪靥、手背色如乳脂,胸前双丸肥硕到起码得塞进一件小袄子的地步。

女郎确是裸着娇躯翻出窗去,但以耿照对女孩家梳妆打扮的粗浅认识,她这换装的速度直似妖法不说,坚持将单薄的酥胸塞成沃乳的执着更是令人费解。

强烈的违和感如闪电般掠过少年的脑海,耿照却没能攫住,石欣尘恰好抬起浓睫,两人突然对上了眼。

他才发现她双颊晕红,唇上、鼻尖全是细汗,这异样的狼狈令她原本娴雅出尘的美貌,在檐影下瞧着益发凄艳;黏在汗湿的额鬓间的发丝,仿佛才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翻云覆雨——

这样说真的很怪,但适才在锦榻之上、于男儿身下婉转娇啼的女郎,即使在攀上销魂之巅的霎那间,也未曾露出过这般含羞忍垢、带着自责愧疚,或还有几许不甘无奈,应在刚遭受淫辱的贞妇面上才有,为着自己经受了无与伦比的高潮而深深自厌着,那种难以言喻的凄婉之色。

同时也无比诱人。

——若她方才露出这样的神情,哪怕只在浮光掠影间,耿照绝对会提早缴械。

没有男人能抗拒这张脸,毕竟肉欲是纯粹的兽性结晶,蹂躏良家妇女所带来的快感无法以常理忖度。

石欣尘下意识揪紧襟口,娇躯微缩,兜下双丸晃起一片眩人乳浪。

耿照的掌心仍记得那双嫩乳的酥绵,如膏欲化,但此际女郎抹胸里所塞,怕是小小奶包的数倍不止,他无法想像有什么填充物能晃颤如斯,半点也瞧不出破绽。

“扶……扶我起来。”她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偏转的颈颔线条诱人,嗓音低哑微颤。

凑近女郎,首先钻进鼻端的是一股乳脂甜香,耿照不敢去看她露于兜上的沃腴雪肌,但觉余光中一片莹白;仔细闻嗅,乳香中夹杂一丝新革似的鲜烈气息,十分好闻,是他熟悉的女郎体味,直到湿濡的水汽扑鼻而来。

玄色百裥裙湿了大半幅,略带盐刺的淡淡腥臊明显混杂了汗水,以及更加黏腻的液体,不用想也知是出自何处,更别提她双腿夹得有多紧多用力,以致爱液的气味满满浸入了肌肤皮脂乃至毛根处的鲜骚,连一贯的淡雅娴静都染上浓浓色欲。

他必须极端克制,才能不去想她那小巧黏闭的一线鲍、阴阜上的稀疏纤茸,以及高潮时的紧绷抽搐。

但他们才分别不到盏茶工夫,再好色的女人,都很难在忒短的时间里再浪成这样,何况泉钟示警十万火急,堂堂一山之主,哪来的闲情逸致?

石欣尘的小手又软又滑,肤触是熟悉的,方才他着实狠狠痛尝了一顿,棉花似的沃腴握感却较欢好时明显,仿佛整个人忽胖了一小圈儿,几乎摸不到指掌骨硬。

正觉有异,蓦地一股雷殛般的异感透指而入,耿照身子一晃,入体的暗力却未消停,自脚跟处猛往后掀,越是抗拒力道越强,还来不及稳住重心,耿照已然踉跄坐倒,一撑之下竟起不了身。

(……好厉害的隔空劲!)

耿照一跃而起,见石欣尘比他还错愕,喃喃道:“你的内力——”俏脸忽红,见少年还欲上前,本能挥开,尖声叫道:“别……别碰我!”竟有几分无措,又似十分厌弃。

背后一人诧道:“姑姑……姑姑。”欣喜的叫唤声随奔近沉落,终至于无,一如戛然而止的跫音,却是阙牧风。

姑姑?

不该叫师傅么?

耿照回头,却没法与青年对上眼,阙牧风牢牢盯着蜷于檐影下的丽人,也只瞧她,仿佛天地俱毁,寰宇间唯剩此姝,自惭中带自伤,又隐隐有些释然,只忍不住笑,令人心生哀悯。

他清楚知道自己毁掉了什么,少年想。

即使如此,他仍想见她,不计任何代价。

“……你不该上山的。”石欣尘轻声道。“这般胡闹,值得么?”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阙牧风露齿一笑。

“还好,姑姑气色不坏,也未清减多少。”石欣尘俏脸微沉:“你是在说我胖么?”阙牧风忍笑道:“谁敢说那个大逆不道的字,我头一个打死他。”

女郎生生抑住微扬的嘴角,瞥见耿照颈间的血玨兀自焕发着萤辉似的赤芒,俏容敛起,对阙牧风道:“你未被允许进入阵内,待在这儿别乱跑,汝父所请自有我担待,莫要节外生枝。这么大个人了,还分不清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么?”阙牧风摸摸鼻子一径尬笑,难得不敢嘴贫。

石欣尘似乎下定决心,转头道:“陪我走趟书斋。我腿脚不便,要劳烦你背我一段。”却是对耿照说。


  请收藏:https://bmpbook.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