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点佩服初邪。
初邪现在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所以我不可能犹豫太久。
在我走过去之前,地上的那个少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接过了初邪手里的东西。
那个少年警惕的看着四周,然后将蛋白棒藏进了衣服里面。
他没有立刻吃掉它们,这说明饥饿程度要比我想象中要轻。
或许是当初迎接海蓝大陆难民的时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吧,那个时候的饥荒场面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初邪和他交谈了几句,然后走了回来。
“怎么样?问了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培育飞艇那边,他说那边有人抢吃的。像他这种有力气的,都会带着吃的跑远一些。虽然每次领东西都会比较累,但至少还能吃得上。”
“所以这种事没人管了?”我明知故问。
初邪摇头。她的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小股能量波动传了过来。
我连忙扭头看去,发现三个难民用能量加速冲向了我们的飞艇,正在向里面钻去。
我大声呼喝了一声,但这个举动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我提升能量窜了回去。
虽然我的速度很快,但在我阻止他们之前三个人已经上了船。
好在他们手忙脚乱之中没能够找到关门的按钮,也没能够成功的发动飞艇。
两个人努力的在操作面板上摸索着,一个人跑到了后面的储物间想要翻找物资。
“这不是你们的飞艇,出去。”我跳上船,对驾驶座上的两人沉声说。
我没有换来任何回答,而是一道剑光。
身后那个家伙竟然带着一把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这种业余的攻击动作不可能给我造成任何威胁就是了。
我偏身闪过攻击,然后一肘打在那家伙的肋下。
而这个时候,另外两个家伙则凭着肉身扑了过来。
我刚想用能量防御,却意识到在这里使用能量的话很容易会把飞艇弄坏。
就这么一犹豫,两个人已经撞在了我身上。
双臂本能的防御动作没有让我受伤,但是对方两个人的重量却将我掀翻在地。
我的后背和地面接触的时候,我看到旁边的一个人手里寒光闪过。
这种极近的距离之下,我的格斗技巧根本没有机会施展。
那人手里的匕首对准我的肚子就插了下来,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大概真的会死在这种角色的手里。
能量在我指尖瞬间压缩,往上一递,刺中了那人的左胸。
我的膝盖就势一顶,将他从我身上掀翻下来,然后横起神宫,带着刀鞘,对准另一个人的小腿砸了一下。
我不想杀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或许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人。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首先要做的是保证自己的利益。
被我砸到腿的那人惨叫着捂着腿在地上打滚,虽然没断,但剧痛却不是能够轻松忍受的。
另一个最先被我打倒的家伙捂着受伤的地方弓着身子,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而那个被洞穿胸口的家伙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血液很快就流满了他的身下,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抽动着。
“下去,我不想杀第二个人。”我用神宫对向还能站起身的那家伙。
看到我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那人咬着牙扶起了腿部受伤的同伴,踉踉跄跄的跳出了飞艇。
这个时候,那个被我刺穿胸口的人已经安静了。
我拖着他的尸体,将他从飞艇上扔了下去。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丝微微的悲哀。
我杀过很多人了,这个人远远算不上无辜,但是却是死的最没有价值的一个。
他的同伴甚至都没有帮他处理尸体的念头,最后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为了丑陋的理由,毫无保留的对我下杀手,然后被我简简单单的杀掉,一文不名的死在这个永远也不会再有人涉足的地方,也不会再被人提起。
和当初海蓝的饥民们不同。
他们并没有因为饥饿而丧失理智,更不是凭着本能抛弃了自己的尊严。
他们在这里改变了自己曾经对生命两个字的认知,成为了我无法分辨的某种生物。
就好像是习惯于生活在战乱地区的居民一般,视性命如草芥。
只是这种改变并没有耗费他们的整个童年,而是在短短的几个月之中。
为什么一个人的性命在这里变得如此廉价?
答案似乎很清楚,但也很遥远。
初邪也跑了过来,鞋上沾满了脏东西。
她看了看相互搀扶着远去的那两个家伙,又看看死掉的这个可怜鬼,没有说话。
她现在心里所想大概和我一样。
我们重新上船,向着最近的那艘培育飞艇继续前进。
船舱里的血腥味混杂着外面弥漫进来的恶臭,让人恍惚觉得自己身在一个堆满烂肉的尸坑。
前面的人群越来越密集,我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难民们在我们到来的时候停了下来或是紧走几步,给我们留下了勉强可以通过的空间。
飞艇在人潮之中一点一点的蠕动着。
我从窗中打量着这些风尘仆仆的人们,他们也擡起头来看向我们。
那是无数双没有光彩的眼睛,无数张瘦削的面颊和无数双伸向我们的手。
他们在我们驶过来的时候,轻轻拍打着飞艇的船身,发出数不清的嘭啪声,然后像乞讨一样纷纷举起了手,对我们晃动着。
可是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乞求怜悯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他们早就清楚那种表情并没有什么用吧。
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怜悯其他人。
他们对我们是否会施以援手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却仍然会做出祈求食物的动作,几乎变成了一种下意识的本能。
初邪闭上了眼,深呼一口气。
我也将视线转移到了正前方慢慢遮盖了全部视野的巨大作物培育飞艇,不再看他们。
只剩下耳边回响着难民们拍打船身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一场笼罩了我们的倾盆大雨。
我们将船开到了培育飞艇的正后方,然后发现飞艇底部原本用来收纳小型浮艇的底舱已经被拆除了。
收纳舱的大部分甲板连带入口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空空如也的高耸拱形。
这里挤满了人,而且这里的人看上去精神状态要好不少。
毕竟这里也算是阴凉,而且发放食物应该也是在这里进行的。
好在两侧仍然有一小块甲板残留,这里很高,如果不用能量跳跃的话根本上不来,所以我可以较为放心的泊船。
据我所知,迁徙部队中的每一艘飞艇都有五十名战士守卫,分发食物的工作也是由他们执行的。
当我们靠上来的时候,能看到有二十多名战士也正站在甲板上。
一个战士靠了过来,动作散漫的候在门边。
他对我们的出现完全没有戒心,看来我们军团反叛的消息并没有被大范围的传播开来。
我们开着飞艇出现,在他们看来应该是属于上一层指挥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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