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提斯泰点了点头,他没有问我要怎么处理那个能量刃。
虽然我们都知道,我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是要展示自己的防御能力,但他并没有试图确认这一点,所以我知道他并不在意我是不是会受伤。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他的性格吧。独立、冷漠但是成熟。
安提斯泰开始做能量刃,他不断在剑上负载能量,并且用魔力辅助压缩,这是很多战士会用的技术。
但是当他的剑被不断爆出的能量闪电所遮蔽的时候,我知道那并不是压缩能量刃那么简单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因为我认为那并不会比梅尔菲斯的暗属性能量刃更强。
我能接下梅尔菲斯的攻击,就一定能接下他的。
这一次,我并没打算用赎魂之铠,因为效果不够震撼。
当安提斯泰的能量刃带着夺目的闪电窜向我的时候,我以一道零斩从正当中将它分解成了两部分。
那道被解体的能量刃在下一瞬间撞在了我的能量护罩上面,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切着能量罩的表层从我的两侧飞向了远处。
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欣赏到了三个人惊讶的神情。
在他们看来,我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凭借着一道普通的能量罩就化解了安提斯泰准备多时的攻击。
“你说要展示能量,但这明显是用了别的技巧吧!”芬里尔靠过来说,他的声音都有些走样了。
“的确是这样。”我没有隐瞒,“因为粉碎那道能量刃的能力本来是用来攻击的,攻击力的话你们应该已经有体会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在展示自己的防御能力,再坚硬的龟壳也没有剧毒的蛇牙会让人惧怕。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三个人立刻会将自己放在我对手的位置上做假想,而假想的结果应该不会出乎我的意料。
“到此为止吧,我们已经清楚了。”安提斯泰收剑回鞘,对我轻轻低了一下头。
当我看向穷奇和芬里尔的时候,他们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看来我的力量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尊敬,至少在出现尖锐的矛盾之前,他们都会服从我的命令。
“我们以前都是工会的会长,见过很多人被突然到手权力吓住了。他们端不起手里战士们的性命,在做决定的时候手都会发颤。而另外一些人,会被巨大的满足感冲击的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你不属于这两者,我想你会是个合格的指挥官。”
穷奇在临走时这样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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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团的战略决策很简单,就是给大部队断后。
整个军团慢慢的从侧翼向后方转移着,这期间全都是奥索维一手在帮我处理行政工作。
所以他的脾气变得很臭,看到我总是没有好脸色。
我不在乎,反正那些活本来我也不会做。
当贪狼军团更名之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跑到指挥部来找我,这让我相当意外。
开始的时候有不少人声称是我曾经的伙伴,但是我已经完全记不起他们的名字了。
我的记忆力虽然不算好,但在佣兵生涯的早期我一直都习惯于独来独往,需要我记住的名字并不太多。
所以,这些人都只不过是想要和我攀关系而已。
会议室的座位全都被我撤了出去,留下了一个宽敞的大房间。
阿杰一伙人加上瓦琳娜他们全都和我住在这里,床位放在远端,用板材隔出了可以居住的隔间。
这样的话相互之间并不会太过妨碍,而良好的视野和空间也从另一个角度确保了初邪的安全。
除却了床位,会议室中间还有很大的余地来供我们活动。
那时候阿杰他们正在做日常练习,初邪躲在角落里自己看书,而我则和瓦琳娜聊着天。
她毕竟是同龄人,在战斗水平上也和我类似,所以共同话题还是挺多的。
“长官,有人说要找你。”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我看到了熟悉的卫兵的脸。
“什么人?”我没好气的问。
“是一个老头,带着个女的。”
本来以为又是来拉关系的骗子,但听到这个描述的时候我只觉得心口一涨,连忙站起身来。
在门外,我看到了方先生和他的孙女方不凝。
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刚刚六十却须发皆白的老人,我突然感到说不出来的激动。
从表面上看,他只是卖给过我一把刀,和我说了几句话,陪我对练了一次。
然而背后的东西却只有我自己能够体会。
我能够活到现在,神宫的力量是至关重要的,使用它的技术也是一样。
方先生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建造了我现在力量的基石,也是赢下战斗的筹码。
如果没有遇到方先生,可能我已经死了无数次。
在穹顶之役,在暗面,在与镜厌生死对决之时……他不仅在力量上是我的师范,更是在心性的改变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我强行抑制着内心的狂热,对方先生鞠躬行礼。
现在的方先生看上去和那个院子里的老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轻甲,腰里带着剑,落叶一样淡定悠然的气息变成了大海般难以勘全的深沉。
方先生用手搭上我的肩膀,让我直起身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从我认识他起,方先生一直以来都没有给人老态龙钟的感觉;现在的方先生依旧把胡须和衣襟打理的整齐干净,可我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无法抗拒的垂态。
“实在是没想到您竟然会在军团里面。”我笑着说,“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方先生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唇缝中飘出了风一样柔软的句子。
“有些东西再不教,可惜了。你拜师吧。”
我心中一凛,回身将方先生让进了屋。
看到我眈眈的样子,房间里的人停下了手里的事情,目光都转向了我。
我快步走进房间,找到一把放在角落的椅子。
我把阿杰他们赶到了旁边,把椅子放在了房间的正中央。
方先生将轻甲解了下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他走过去,在椅子上正襟而坐。
我后退三步,跪在地上,拜了下去。
一切都如水到渠成,整个房间也安静的像是凝固了一般。
我不知道方先生为什么会这样直接的来到我的面前,干脆明了的说出了我一直所希冀的事情。
虽然在很久之前,我玩笑似的提过这个要求,但他怎么会肯定我现在没有改变那个心意呢?
如果那时候我确实是在玩笑,他这样跑过来对一介军团长说让他拜师,岂不是在自取其辱么?
可是他确实是看透了我的心迹。
当我诚心拜下的时候,只觉得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
“起。奉茶。”我听到旁边传来了方不凝清脆的声音。
我直起身子,从地上站起来。
房间里并没有像样的茶具,反抗军的培育介面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培育茶叶,所以我只拿来了一个勉强不算是轻浮的杯子,倒上了一杯清水。
杯子被我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方先生的面前,方先生信手接过,饮下一口。
“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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