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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知道这天晚上整艘船有将近五分之一的人失踪了,但是很快船上的其他乘客就意识到了什么。

先是越来越多的人在寻找自己失踪的同伴,接着就有人发现自己失去了能量的事实。

可想而知整艘船在出航的第一天晚上混乱到了什么程度。

我强忍住了出去寻找阿纱嘉的冲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搜索非常困难,而且容易被卷入到骚乱之中。

我现在没有能量,如果是一对一或者是一对二也许仍然可以占到上风,但是却绝对无法对付更多地敌人。

尤其是现在整艘船上人人都在相互怀疑,谁都不敢确定自己身边的人是否就是这个事件的幕后黑手。

我坐在黑暗的房间角落里,听着外面的人群咆哮和吼叫的声音。

这些令人心悸的叫喊声不时的传到我的耳朵里,人们被巨大的恐慌所制住,理智和冷静这两个字都被推到了悬崖边上。

我并不是不害怕,但是现在那种情绪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

强行集中注意力,我开始仔细分析自己现在所拥有的情报,想要理出一些头绪。

这个能量流失效果的诅咒法阵是什么时候开始生效的,能够持续多久,驱动法阵的阵纹又在什么地方?

如果能知道这些,最起码我也可以与隐藏在黑幕后面的家伙有一战之力。

我曾经接触过诅咒法阵。

正是在Dreams城堡里,困住了阿纱嘉的那个法阵。

那个法阵的等级非常高,只要与之接触,法阵就会起作用。

那个法阵很有效率,而且不需要持续性的施法。

事后我和梅尔菲斯聊到过这个法阵,梅尔菲斯告诉我那种东西几乎已经是属于禁咒等级的咒语了,只有顶尖的法师或者非常偏魔力的高级魔战士才能够使用。

这艘船上的法阵应该和那时候的法阵不一样,因为这个船分了很多层,我们不可能一直与那个法阵进行直接性的接触。

所以我只能认为,这个法阵的影响范围是以法阵为中心垂直范围内的一个圆柱形。

法阵的半径非常大,没猜错的话整艘船都会受影响。

我虽然对法阵和魔力并不精通,但我至少知道,法阵的影响范围到达了这种程度,执行效率应该非常低下。

可是这趟航行本身就是一个纯粹的封闭空间,一旦出航就没人能离得开了。

所以主谋们有着大把的时间等着我们被抽的干干净净。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幕后的黑手和我们一样,全都变成了无能量的状态。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大可不必采用偷袭的手段。

我毫不怀疑,一个职业战士只要愿意,完全可以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把我们这些失去能量的人全部杀干净。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用那种程度的法阵来影响一整艘船的人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如果乘客中有他们的目标,直接在目标的房间铺设法阵就是了。

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他们要的就是葬送这一整艘的人。

至于为什么,我没办法说得清。

可以肯定的是,船员们与这件事情无关,至少大多数船员如此。

因为欣迪在这艘船上已经干了好几个月,看她的样子这艘船上以前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这次是突发事件。

为了保持精力,我很没有羞耻感的钻到了床底下睡了一会儿。

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相对于被人在睡梦中杀掉,在地板上爬几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骚乱似乎已经停息了。

我从藏身的地方爬了出来,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有血,但是并不多也并不浓厚。

看这个样子,昨晚的骚乱不会有太多死伤,充其量也不过是内心恐惧爆发而引发的斗殴而已。

可是已经失踪的人就不一样了,我深深地为阿纱嘉担心着。

那个家伙曾经因为诅咒法阵吃过大亏,这一次又……

天已经大亮,甲板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秽物。

船员因为恐慌的缘故似乎也没有尽心的收拾昨天晚上的残局。

人们三五成堆的聚在宽敞而没有遮掩物的甲板上,似乎都害怕落单以后自己会变成失踪的那一个。

我扫视着人群,在这里的绝大部分都是战士,而且单凭装备和神情来看都是一些A级左右的战士。

我不觉得我能在他们之中找到凶手,因为那个法阵并不是这些中等战士能做出来的。

虽然有可能是故意伪装成普通战士,可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能看破他们的伪装。

如果梅尔菲斯在的话也许就不一样了,那个家伙的洞察力完全不是普通人出身的我所能相提并论的。

我倒是很想搜索一下整艘船,可是我不能不考虑落单以后要遇到的事情。

大家都没有能量,那些本身有着格斗优势的人会占尽便宜。

我比一般的战士要多少强一些,毕竟方先生和梅尔菲斯对我的指点都在相当的程度上提升了我的无能量格斗能力。

但这并不代表我在面对真的拥有熟练格斗技的家伙的时候能有一战之力。

有几队人已经开始搜索船舱,并大声呼喊着失踪成员的名字,想要尽可能的做一点努力。

不远处突然有人大声喊了两句什么,然后一大帮人向那边推挤着凑了过去。

人群聚集在了一根两米多宽的粗大的桅杆下面,所有人都仰着头向上面看着,我走过去也擡头去看。

看到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

一个年轻的女人全身赤裸,双手被什么东西牢牢的钉在了桅杆最上面的地方。

两道深红色的血痕从她手掌顺着桅杆一直流淌下来。

桅杆有数十米高,我看不清那个女人是死是活。

“凯尔娜!!!!”

身旁传来一声悲凉的嘶吼,我扭头看去,一个男性战士眼球通红,扶着桅杆疯狂的呼喊着被钉在上面的女人的名字。

有几个家伙试着想爬到上面去,可是桅杆又粗又大,没有工具根本就上不去。

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不知所措的嘶叫着。

上面被钉着的名为凯尔娜的女孩似乎被同伴的呼喊从昏迷中叫醒了,因为我看到她开始动弹。

当她发现自己的状况之时似乎失去了理智,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

“凯尔娜!!别乱动!!等我们救你!!”

可是已经晚了,那个女孩惨叫着挣开了一只被钉住的手掌,整个身体向下一沉,另一只手掌受到拉扯之后立刻开始撕裂。

她从桅杆顶端一下子就向下摔去。

一声沉闷的撞击,我听到了清晰的骨头碎裂声音,然后就是那个男人悲伤而愤怒的嚎叫。

人群又开始骚动,有的人上前试图安慰一下男子,还有的用身上的斗篷盖住了摔死的女人的尸体。

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同情和恐惧。

我看着这一幕,生怕下一个被钉在桅杆上的会是阿纱嘉。

把受害者钉在那种地方,任凭她在我们眼前被摔死……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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