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杂谈古籍中的“童男童女”(其一)

(作为一名懒狗,为了减少工程量,我只在知识图谱网站上搜索“童男童女”一词,没搜“童”、“童子”、“童男女”、“童男”、“童女”、“金童玉女”等,仅凭自己的记忆回忆包含后面几个词的古籍,然后在网站上查证。故可能厥漏甚多。)

(r18g警告、做噩梦警告、恶心呕吐警告)

◎大禹治水和干将莫邪铸剑

宋·范成大《吴郡志》卷十五:

“鹤阜山亦名苲萼(《越绝书》作“莋碓”)山。世传,禹治水时,令童男童女入太湖,引出此山,欲以填水,至鹤邑墟[有很多鹤的废旧鸟巢的地方?],不肯进,因此以名。或云,即师子山也。”

苲,某种水生植物,可能就是今天的莋草、金鱼藻一类。萼,本义花朵盛开,后来也指花瓣下面托住花瓣的叶状绿色小片(护花使者?)。碓,木石做成的舂米、捣米器具,也可泛指杵臼,用于捣药、捣茶等。师子,即指狮子(后世佛家用以喻佛,指其无畏,法力无边),或指神兽狻猊(后世狻猊也可以指狮子),龙生九子之第五子,喜欢烟火,常被用来装饰香炉脚部、顶部。而狻猊之猊又可写作麑,也就是说,古人将它视为与鹿相似。

如果说这则民间传说属实,那么“童男童女”、“鹤”、“鹿”(以及“香火”“香炉”)、“捣药的杵臼”,这些后世道家、道教喜欢的东西,早在大禹时期就产生了某种联系。不过,还少了一个兔子。后来因为兔子可爱,加了兔子进去,就又有了“玉兔捣药”之说。这么来看,或许最早只是因为这些东西都很可爱,所以把它们放在一起?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到它们其他的共通之处吗?

干将莫邪铸剑故事中,亦出现了“童男童女”:干、莫铸他们的收官之作,干将、莫邪二剑时,原料金属一直炼不化。干将说:我师父说这是心不诚,只能匠人夫妇牺牲自己,去炉中以生命炼化。莫邪说:可以试试用自己的头发、指甲代替。于是剪下头发、指甲,又找吴王要了三百童男童女来烧火鼓风(借助童子的“精气”?),终于炼化了。

①走火入魔,方士作恶(r18g)

几个月前,我还以为,将童男童女的尿、便、男精女精或血乃至身体视为“真铅汞”,是唐宋或宋元以后,内外丹家分家了,一些外丹家走火入魔了而产生的说法;在此之前,法定婚龄低,大可不必玩r18g,用炼丹术的方法炼铜(恋童),而可以以房中术的方式。但随着粗略浏览的资料越来越多,我逐渐发现了三点:一是,房中术和炼丹术的区别并不严格,很多人将房中术视为炼丹术的一种——强调导气、忍精不射和直接服用唾液精液等时,是内丹之一种;将液体进一步加工时,又是外丹之一种。二是,内外丹家的区别也并不严格,不少人是内外兼修的。当然,并非所有人都走火入魔,像张三丰等人,明确告诫后人,结内丹不含房中术内容,男女双修是神交体不交,等等(以前的文字里我就提过)。三是,最初走火入魔的时间,可能非常早,甚至早于道教乃至道家的诞生时间,说不定是从原始社会传下来的偏方,被历代走火入魔的方士因袭。

上古神话传说中,常出现一种像人/猪的怪物,名称不一,或曰好食人脑,或曰好食孩童。

唐·张守节《史记正义》讲“宝鸡”的地名由来时,引用了一则晋代资料(今已失传):“晋《太康地志》云,秦文公时,陈仓人猎得兽若彘,不知名,牵以献之。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为媦(其他书中也作媪、蝟、蝹),常在地中,食死人脑。即欲杀之,拍捶其首,媦亦语,曰二童子名陈宝,得雄者王,得雌者霸。陈仓人乃逐。二童子化为雄雌,上陈仓北坂为石,秦祠之。《搜神记》云,其雄者飞至南阳,其后光武[刘秀]起于南阳,皆如其言也。”

这一处引起我的关注,是因为故事中同时出现了“人脑”和“童子”。可能是我比较变态,我觉得这则故事是由真实事件流传变形、改编的。下面开始我的脑洞:秦文公时,陈仓有方士走火入魔,炼外丹、阴丹。光用童子的童子尿、男精女精他觉得不够,又去盗墓,用死人脑髓炼丹。为了不被当作盗墓贼打死,他化妆成野兽——本身就人不人鬼不鬼,像是野兽,这下更像了。终于还是被人捉住了,继续装野兽,只哼哼不说话。大家不知道这是什么野兽,就说把他牵去献给秦文公,让王宫里博学之士看看。半路上遇到两个童子,正是被方士囚禁起来的童子,现在逃出来了。童子说,这家伙是名叫“媦”的怪物,经常在地里刨死人,吃死人脑。陈仓群众恍然大悟,难怪最近总有坟被刨,陪葬品却没有不见,只有死人脑会不见。于是大家就要杀了这害兽,用棍棒打它脑袋。方士临死前,竟还想拉两个童子垫背,突然开口说话,说两个童子是野鸡精变的,名叫“陈宝”,抓住雄的吃肉可以称王,抓住雌的吃肉可以称霸。陈仓群众于是去追两个童子。两个童子逃到方士的某个窝点,趁没人赶紧把自己藏起来,把养的一对鸡放出来。陈仓群众以为野鸡精现了原形,又去追鸡,追到北山坡追丢了(又或被谁藏起来了),只找到一块鸡形的石头。后来秦国就给“陈宝”鸡石修祠堂祭祀。

汉太尉杨震葬日,入圹驱罔象。以好食亡者肝脑,人家不能令,方相立于墓前;而罔象畏虎与柏,故墓前立虎。

——元、明·陶宗仪《说孚(郛)》。

如果说“罔象”是走火入魔的方士/道士,那为什么他们怕石头老虎和柏树呢?我提出个猜想,仅供参考:石虎,虎喻指女子,石虎就是石女,即先天没有生育能力,也不会来月经的女子。而柏树,像松树而小而枝叶繁多。当时方士们喜欢“赤松”,即枝叶稀疏、赤裸的松树,类比为女子,就是民间俗称的“白虎”,没有阴毛或阴毛稀疏。“罔象”看到石虎(石女)和柏树(小但毛茂密的女子),觉得这墓不吉利,就不光顾了。至于后世道教发现柏木有异香,将它用于制香,又是后话了。或许,形容难得美味或珍贵药材的“龙肝凤髓”,最早也是走火入魔的方士用来隐晦地指死人肝脏、脑髓的?

猛省来、乾坤总妙玄。松筠畔、寂寞细玩真源。曹溪路口无阴树,非法非禅。

——明·张宇初《解红慢·了悟》。(拙作《“解红”之问》曾引用过,写到这里正好想起来了。)

西荒之中,有人焉,长短如人,著败衣,手虎爪,名貘㺔。伺人独行,辄食人脑,或舌出盘地丈馀。人先闻声,烧大石,以投其舌,乃气绝而死,不然,食人脑矣。

——汉·东方朔《神异经》。(《四库全书》纪昀[编者]、陆费墀[校者]等人认为此书是齐梁时的文人伪托给东方朔的。)

如果这个传说也是真实事件的夸张,那就是有方士更变态,不满足用死人脑炼丹,开始杀活人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OKINA会创作《本日のメニュー少女の脳内麻薬》这个r18g本子了,可能日本后来也有这种方士。)

又,后世传说,秦朝方士种桃采芝。采芝好理解,要么是木灵芝,要么是芝通芷,芷兰一类的香草。可是为何要“种桃”呢?山里没有野桃吗?山民不种桃树吗?所以我大胆猜想,“桃”其实喻指“女子”。后世文人用“种桃花砍竹枝”比喻重女色轻君子,民间把男子的异性缘运气叫“桃花运”,都是以桃喻女子之例。更别说丹家的童女-白虎-铅-命-血-桃这些对应、指代了(可参考拙作《外丹家与内丹家》)。当然,很可能是,桃树也种,女子也养,一语双关。(后世以桃弧弓、桃木剑为辟邪物,汉代令侲子[见下一段的注释]执桃弧弓,或许就是方士喜欢种桃树而衍生出来的。)


  请收藏:https://bmpbook.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