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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惊出一身冷汗,急急抽身后退,脚跟在门槛上一绊,整个身子便向后仰去。

只听“嗤啦”一声,徐伯夷一刀挑开了他的衣衫,登时血流如注。

徐伯夷一刀得手,不禁呆了一呆。

一见叶小天浑身浴血,而高李两位寨主则拔出了佩刀,神色狰狞,徐伯夷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大叫一声,丢下刀子返身狂奔而去。

正巧,华云飞这时赶来,一见叶小天捂着肚子,被高李两位寨主搀扶着,身上血迹斑斑,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冲过来道:“大哥,你怎么了?”

叶小天道:“我没事,徐伯夷……越狱了!你去……把他抓回来,勿要使他……逃脱!”说着,用带血的手用力攥了一下华云飞的手。

华云飞会意地点点头,向几名差役问清徐伯夷逃走的方向,便疾步追了过去。

徐伯夷凭着一股怨气刺杀叶小天,仇恨宣泄之后,带给他的只有对死亡的恐惧,所以他撒腿就跑。

拐进一条巷子,桃四娘突然从前方走来,后面跟着几个送货的店家伙计。

徐伯夷已经跑不动了,一见桃四娘,后边还带着几个人,只道是来拦截他的,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带着哭音儿道:“四娘!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夫妻一场,你就放过我吧!”

桃四娘见他形容狼狈,只道他是越狱逃出,心里不禁一酸,依稀记起两人新婚时的恩爱时光。

见徐伯夷叩头如捣蒜,桃四娘心肠一软,扭过脸儿道:“你走吧,只当我没见过你。”

“不能走!”华云飞大喝一声,从墙外翻了过来。

徐伯夷一惊,竟然连滚带爬地躲向桃四娘的身后。

“娘子救我,娘子……”徐伯夷涕泪俱下,抱着桃四娘的大腿苦苦哀求。

桃四娘鼻子一酸,泪水盈眶。往事已矣,她对徐伯夷已没有了夫妻情义,但这并不代表她能绝情。

“云飞兄弟,求你放过他吧,就一次!四娘求你……”桃四娘开口替他向华云飞乞求了,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看到桃四娘那副样子,华云飞的心弦也忍不住颤了一下,但他随即就硬起心肠,冷冷地摇了摇头。

华云飞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拔刀,向前迈了一步。

“四娘……”徐伯夷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吓得魂不附体。

桃四娘也不知怎么想的,被徐伯夷惨厉的一嚎,鬼使神差地向前一扑,猛然张开双臂把华云飞紧紧地抱住了:“你走吧,快走!我……我帮你这一次,从此情断义绝,再无瓜葛!”

徐伯夷呆了一呆,见桃四娘把华云飞紧紧抱住,突然心头一阵狂喜。他一声没吭,猛地跳起来,仿佛一只被狗撵着的兔子,飞快地冲出了小巷。

华云飞左手抓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刀子刚刚拔出一半,桃四娘就紧紧地抱住了他,饱满的胸膛正挤压在他的手背上。

那种挺耸与柔软,骇得华云飞一动也不敢动。

他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从不曾被一个女人这么抱着,那温热肥腻、鼓凸弹软的感觉,让他的头脑一阵迷糊。

他根本不敢挣脱,因为那样子势必要和桃四娘有更多的身体接触。

华云飞整个人都懵了,只能颤声道:“放开!四娘,你放开我!”

桃四娘哪肯放手,只是紧紧地抱着他,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

“徐伯夷逃脱?叶县丞遇刺?”林侍郎一听,眸中倏地闪过两道精芒。

李玄成故作懊恼地道:“本以为把他关在笼子里,安全得很,所以囚笼周围并未安排人手。谁知锁头竟被打开了,旁边还遗有钥匙。定是本国舅不小心遗落了钥匙,被徐伯夷捡走……”

林侍郎心中已经了然,可是他能说什么?纵然说破了,李国舅矢口否认,又如何证明就是他故意做的手脚?有时候该糊涂还是要糊涂一下。

……

“大哥!小弟无能,没有抓到徐伯夷……”华云飞回来一见叶小天,一脸羞愧。

“被他逃走了?呵呵,还真是祸害活千年。算了,走就走了吧,不必如此。”

叶小天越是宽宏大量,华云飞心里越是难受。

如果真是没有追上也就罢了,可是……华云飞也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懵了,桃四娘手无缚鸡之力,他怎么就没有挣开?

“老爷,不是云飞的错,是我……”桃四娘走进来,“卟嗵”一声跪到了叶小天的榻前:“老爷,是奴家的错!奴家不知道他竟然敢伤害老爷,所以……奴家任由老爷惩罚。”

华云飞心中一急,急忙道:“大哥,真不关四娘的事,是小弟不好……”

叶小天纳闷地道:“你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鬼?哚妮,你快把四娘扶起来。哚妮……人呢?”

叶小天扭头一看,不知何时,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哚妮竟已不知去向。

徐伯夷是被李国舅抓走的,而他现在居然逃脱了!

徐伯夷又不是什么身怀绝技的高手,他凭什么能够逃走?

李国舅和叶小天素有仇怨,这件事的真正凶手还用想么?

不过对于幕后凶手,叶小天已经不想追究了。

若非他在金陵害惨了李国舅,今天也不至于遭到如此极端的报复,老天爷睁着眼呢……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叶小天也在成熟。

叶小天想放过李国舅,可哚妮姑娘不甘心,害她的男人,就得付出悲惨的代价!

想让一个人死,那就用毒。

想让一个人痛苦一辈子,那就用蛊!

哚妮把精心挑选的三只小罐子用一块包袱布包了起来,这种蛊毒不能致人于死地,但……结果将生不如死!

……

因为叶小天受伤,两位钦差被迫延缓了回京的行程。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赶往叶府看望叶小天。

若晓生将两位钦差让进大厅,又安排他们的随员们到前院偏厅吃茶。

他们刚一离开,哚妮就钻进了李玄成的坐轿,片刻功夫,就已经把蛊毒布置好了。

两位钦差终于离开了葫县。林侍郎走时很愉快,他圆满完成了皇帝交付给他的使命。

李国舅走的时候却很怅然,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体内正在发生着可怕的变化。

哚妮挑选的蛊虫,要延迟到两个月后才会发作,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是在葫县中的招了。

作为毒术中最神秘莫测的蛊毒,在它发作时,除非极高明的蛊术师,否则大多是看不出来的,只会被郎中当成一种疑难杂症。

但小心无大错,她是替自己的男人出气,可不是给他找麻烦。

徐伯夷偷了一匹马,逃出城门,本打算逃回中原。

以他的才学,就算隐姓埋名也不致于饿死吧。

谁料冤家路窄,半路上恰巧碰到回城探望叶小天的花知县和周班头这些人。

徐伯夷老远看见他们,二话不说,立即弃马上山,不料却落在了山贼手里。

这些山贼刚刚劫了朝廷一大笔军需,官兵正到处追查他们的下落,便想杀他灭口。

举刀之际,山贼头目忽然发现徐伯夷皮肤光滑白皙,长得还算俊秀,便留他一命,强迫他做了众山贼的娈男,靠每晚卖屁股苟延残喘。

徐伯夷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雌伏于地、承欢于男人的时候,可他现在只能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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