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传统又经典
我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甚至等到诗怀雅一下子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惊呼“怎么可能”的时候还没意识到局势已经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们没法私自关押博士这么久,”陈说着已经在把随身的物品往桌子上放了:先是她腰间挂着的两把短刀,一把是黑色,一把是红色,,然后是别在大腿上的匕首。我看着陈露出来的一截雪白的大腿咽了咽唾沫。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陈严厉地瞪了我一眼,与诗怀雅那种坏坏的眼神不同,陈的目光十分锐利,仅仅是看了我一眼就让我背后一凉——然后我才反应过来陈那句话的意思。
“怎么可能!!”我发出了和诗怀雅同样的惊叫,“警、警官,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罗德岛干部,如、如果不对的话,凯尔希和阿米娅早就发现了。”是的,这简直就是常识。
陈不太在意地扬了扬眉毛,并没有对我的质问做出回应,提着凳子摆到了桌子旁边,然后不管我刚刚接受的酷刑,提着我的头发把我拽到了凳子上。这女人的力气真够大的,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拎了过去,我带着求助的眼神看着一旁的诗怀雅,不过大小姐只是用一种我难以理解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切,并没有丝毫要插嘴的意思。
“陈警官,您确定没搞错吧?阿米娅和凯尔希都可以为我作证的。”我急切地辩解,刚刚已经领教过龙门近卫局的审问手段了(尽管似乎不合规定),直觉告诉我这个陈的手段比诗怀雅只强不弱。
陈仍旧没有搭理我,只是在我身后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干什么,不一会,审讯室挂在墙角的大屏幕就亮了起来。开始播放一段录像,似乎是一片建筑废墟。我疑惑地回头去找陈,她只是又瞪了我一眼,那凛冽的目光里分明写着“让你看就别废话”。我噤若寒蝉。
废墟画面静止了一段时间,我都怀疑是暂停了,陈显然也有些不耐烦,拿起遥控器开始快进起来:画面中马上就有动作鬼畜的小人开始走动了,不过也仅仅是走动——因为拍摄角度非常怪异,似乎是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摄像机忘了关——并不能看清人脸,收声设备大概也有点问题,只有呼啦啦的风声和偶尔响起来的完全无法听清的说话声。
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但是甚至我没有回头,陈警官站在我背后的威压也让我不敢说三道四。
大概快进着看了十秒钟,陈突然取消了快进,画面开始以正常的速度播放了。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我会看到什么呢?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着屏幕。
终于有人走近了摄像机,我第一次看清他们穿的衣服式样:灰白色的斗篷和黑色的防具,无疑是整合运动。所以呢?这大概是卧底采集到的影像资料吧。那个人慢慢地走近了画面,然后缓缓坐在了地上——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说明了陈把我当做整合运动人员的原因——可是等待我的并不是一个我叫得出名字的脸。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男人。
然后陈就关闭了录像。
“这...这是什么意思?”我困惑地回头看着她。
陈冷哼了一声,似乎在说“看你还能演到什么时候”。然后转身对诗怀雅说:“诗小姐,能借你的镜子一用吗?”
当我从那面精致的化妆镜里看见自己的脸的时候,一股恶寒像虫子一般爬到了我的心头:这张脸,和刚刚录像里的那个人,绝对是同一个人。我瞪大了眼睛,一把就甩飞了镜子。
“喂喂!!”诗怀雅生气地捡了起来,“别给我摔坏了嘛,这是限量版好贵的。”
“按理说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像嫌犯出示调查资料,”陈完全没接诗小姐的茬儿,站在我的身后冷冷地说,从声音判断她大概紧贴着我的后脑勺站着。“但这次情况特殊,我们没几个小时的时间,不能慢慢来,所以,博士,你刚刚看到的是四年前在切尔诺伯格我们的卧底留下的整合运动秘密据点的视频资料,毫无疑问,那上面的男人就是你。对此,你有什么说的?”
我听着陈严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敢抬头去看,只是死死地盯着桌子上陈刚刚卸下来的那三把刀。这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如果我没有什么双胞胎兄弟的话,那个人确实就是我没错了......可是下午的时候凯尔希和阿米娅对待我的样子好像多年就认识的老朋友一样。这段录像让我的大脑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仅仅靠一个下午建立起来的自我认知一下子崩塌了。
“我...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在颤抖。“今天醒过来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你是说你失忆了?”我从陈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耐烦。
“千、千真万确...”我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思考自保的对策了,我只能对一切问题如实回答,但讽刺的是我唯一能提供的信息就是“我提供不了任何信息”。
陈警官的双手慢慢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手很热,很光滑:“博士,你要明白,我是个相当追求效率的人,不像诗怀雅警司那样追求新鲜。我们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天亮之前我就必须把你送回你本来的地方。”听见这话我心里又有了希望,“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让你放心,相反,我想说明的是,因为时间紧张,所以我必须直接采取最有效的方法让你告诉我们我们需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意思——”
没等我说完,搭在我肩膀上的一只手就消失了,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巨力狠狠地推着我的脑袋,把我的脸撞在了坚硬的桌子上。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头就像一个西瓜一样要碎掉了。剧痛让我惨叫起来。
“就是这个意思。”陈凑近了我的耳朵小声说,“博士,这才只是个见面礼。我对付过各种各样的犯人,他们有的比你硬朗,有的比你聪明,有的比你意志力更强,但无一例外,他们最后都招了。”
我被狠狠地拉了起来,陈扯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头看着她,美丽却冰冷的双眸深处似乎藏有怒意,再漂亮的面容我也无暇欣赏,刚刚挨了那一下鼻子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泪水反射性地不断流出来,难忍的酸痛占据了我全部面颊的感官。
“所以我建议你,博士,给我仔细地解释一下录像里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可是我的脑子被陈刚刚砸得嗡嗡作响,这句话我几乎都听不清楚了,强烈的耳鸣让我整个人处于半瘫痪的状态,这个女人的力气难以置信地大。“怎么,这一下就听不懂别人说话了吗?”陈挑了一下眉毛,眼睛死死咬着我,仿佛要把我的脑子刺穿,“但怎么说呢,其实这一下只是铺垫,让你的,嗯,感官,兴奋起来。第二下才开始上正菜——”说着,抓着我头发的那只手再次狠狠地把我面朝下砸到了桌子上。
“呜啊!”我仅仅发出了短促的惨叫,这第二下的疼痛要比第一下猛烈太多,大概是因为我的鼻子、牙齿已经有所损伤,一种伤口被扯开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过去——然后又是光明,陈又把我的头拽了起来,暴露在她那咄咄逼人的瞪视之下,这一次她冷静地等我从鼻血、眼泪搞得神志模糊中稍微恢复过来,才再次开口:“说,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整合运动成员为什么会被罗德岛看上?你到底哪里特殊?”
“我、我不知道...”
咚的一声,我的眼前又一次黑暗、然后又是陈那冷峻的面庞。
“这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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