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暴力,带来的是极致的残酷。
源自血脉里的残酷本性,原生家庭的支离破碎,带来的,就是偏激执拗的性子,和近乎残忍的战斗风格。
唯独品尝血与痛楚,才能感到快意。
可束缚住这条暴龙的,恰恰是看似脆弱的爱情,能让她从嗜血残暴的兽类,重新回归到娇柔脆弱的女人本性。
这条锁链给予了她转瞬即逝的甘甜,便索取了她将近二十年的空虚痛楚。
那间林中小屋人们未曾敢靠近一步,或是出自真心忌惮,或是出自衷心尊敬,或是出自倾心爱慕。
可若是他们稍稍大着胆子,向前,趴在紧缩的门上,时机正确的话,便能听到来自凶兽口中,婉转勾人的呻吟。
没有人知道,在等待爱人归来的漫长时光中,柳二龙是怎么抚慰自己的情感和欲望的。
从一个花季少女,到一个成熟美妇,将所有的思念与欲望沉淀在仅有一人的房间里,酝酿出来的,便是饥渴欲死的幽怨艳兽。
在离群索居,空无一人的木屋里,滋生出来的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阴暗。
紧锁上大门,在独属于自己孤寂王国,风月之地出身的凶兽,尝试了所有的花样,甚至包括据说来自淫神斗罗的乐子。
从紧张羞涩,到习以为常,再到轻车熟路,趋之若鹜,从黑夜到白天,再到黑夜,欢愉填满了每一寸空挡,让她来不及思念。
每一寸空间都任由她玩乐,休息,高潮,休息,再高潮,淫水将每一片土地都精心浇灌。
吸收了来自龙族过剩的精华,于是那座小屋花开满园,四季不败。
直到她听见敲门声,起身,收拾干净,整理妆容,打开门,那个始终干脆利落,豪爽奔放,说话做事都毫无女人味儿,像个男儿一样的柳二龙便闪亮登场了。
二龙曾是她父亲的乳名,可更像是对女儿的一种预言。
在她的体内,一条是残忍嗜杀,偏激冷冽的杀戮之龙,一条是空虚寂寞,幽怨饥渴的性欲之龙。
“我会杀了你。”
柳二龙的眼神空洞,如同深渊一般吞噬了所有关系,空荡荡的,透不出一丝神采。
可无神的双眼背后,是令人脊背一凉的暴戾杀意。
可就区区这点吗?
她早已被比这残酷数十倍的东西折磨了二十年。
那东西凶猛,酷烈,蛮横,横冲直撞,在漫长的时光中沉淀成漆黑粘稠,腐败糜烂的形状,每当她这二十年孤枕难眠的每一个躁动难耐的夜晚之时,都被这样的东西碾碎,抹除,泯灭,将她囚禁在那里,不许离开,不得解脱,不得放松,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将她雕琢成如今这般模样;又让她不顾一切,肆意妄为,无视掉他人异样的目光,换上一身纤毫毕露的着装,来到他面前,卑躬屈膝,婉转承欢,希冀他能赐下一个机会,能让她展示她所学到,或者学到了还没人帮忙一起实践的把戏,向他抱怨,撒娇,展示这些年来,是怎样让他的柳妹,变成如今这么一个可人儿。
它的名字,叫“爱”。
对白驹过隙的绚烂念念不忘,对转瞬即逝的空虚恋恋不舍,于是供奉起虚无缥缈的教条,将不在此地的某人奉上神坛,顶礼膜拜,日夜祷告,将不忘,不舍,不甘,不服,不愿,不肯,不论,不管铸造成罐子,将早已模糊的记忆,早已褪色的情感放入其中,紧紧封死,握住不放,最终从指尖残留下来,近似执念般的东西。
为了爱,我要杀了你。
“好了,时间不多了,我们要抓紧——”
“我会杀了你。”
“——抓紧时间帮你把毒给解了,”被柳二龙三番几次打断,少年依旧没有任何异样,面无表情地把后面的话接上了。
“不然等下音老师过来就来不及了。”
听得这句话,柳二龙的全身都绷紧了。
“来不及……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让他做个见证,”
“你,你这个畜——!”
“……然后我就可以去死了。”
这句话远远超出了柳二龙的预想之外,让柳二龙一下子呆住了,连说到一半的话语都忘了接着往下。
少年伸出手,笨拙地抚摸着她的肌肤。
明明坐在一具丰满妖娆的娇躯上,一副急色不堪的模样,他却笨手笨脚的,一副怕伤到了她的滑稽模样。
他低下头,似乎是想亲吻她的脖颈,却瑟缩了一下,这才犹犹豫豫地上前,连咬合的力量都谨慎地不像话,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痕迹。
他一边做着,一边对着柳二龙说道。
“到时候,就说是被我暗中下了毒,毒药是从毒斗罗那里偷的的。你发现不对想要逃跑,我没来得及制住你。我们两个一路追打到这,你终于没办法反抗了。我精虫上脑把你摁在这里侵犯,结果被音书老师抓了个正着。”
少年把之后的剧本一五一十地给柳二龙安排妥当,不管她听得如何的目瞪口呆,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
“这样,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就行。可能还是会有些风言风语,不过……我也只能做到这份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地步?”
柳二龙看着他的脸,杀意消散一空,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少年居然抱着这样的想法。
为了解毒,以及维护自己的名誉,他居然要做到让自己身败名裂,甚至几乎丧命的地步吗?
“我们可以,可以有更好的办法的,没有必要……”
“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少年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涨红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他的身体体温高的有些不正常,摸上去都有些烫手。
柳二龙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热到几乎要烧起来,私密处痒痒的,十分难受。
这还只是接触了精液所感染上的余毒,那么身怀绝大部分毒性的少年所受到的折磨可想而知。
可他还是强行忍耐住体内的不适,对着柳二龙交代着某种意义上的“遗言”。
“师娘您也听到了吧?音书老师正在走回来。刚刚我们要是强行突破,或许还有走的希望。可现在我们两个都中了毒,没办法调动魂力。想在魂王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空中那若隐若现的透明丝线,是音书老师的魂技吧?不愧是学院老师,这片区域已经被他封锁了。如果他真像您所说的这般仔细,那我们被发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要他一寸一寸的找过来,我们必然会被暴露无遗。”
少年的眼中闪烁着紫色光芒,看上去十分瑰丽。
柳二龙一愣,顺着他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能够看见数条透明的丝线纵横来去,如同蛛网一般挂在四周,细细看去,还有若有若无的空气在其中流动。
若是不注意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中根本无法发现。
看起来,音书的实力又有精进,躲在草堆中的柳二龙竟然没有发现他是何时催动风之章,布下的这一层天罗地网。
一时间,柳二龙也为少年的眼力感到惊诧。
早听小刚说他这个弟子如何如何厉害,自己也领教了不少。
没成想如今这个景况,又给了她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看到了吧?所以音书老师这才不紧不慢地徘徊。我估计就是在等我们,等我们一出去,碰断了这些丝线触发了他的魂技被困住之后,他第一时间就会赶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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