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乍一看到这么个花枝招展烟视媚行的,还以为看见了城里最大的春风楼新来的头牌呢。
这确定了少家主不是随便玩玩,竟然真有把这女人娶为正妻的打算,这些长辈们脸就拉的老长,这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怎么看这个狐媚子怎么不顺眼,阴阳怪气说几句“娶妻娶贤”,那算给面子的。
有年纪大点的,干脆就直斥玉天恒“耽于声色”“有辱门风”,恨不得让玉天恒马上换个未婚妻,比对他们自家子侄都着急。
那玉天恒哪能答应这事儿?
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当初连爹爹都曾亲自过问。
就冲着毒斗罗唯一的亲人这个身份,这桩婚事就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玉天恒与独孤雁之间的感情也不错呢?
但话又说回来了,谁让当初玉家直系的子弟,宗门内有名的废柴玉小刚差点娶了自己表妹呢?
这两人,在族内呆着碍眼,出了家门就差点搞出大丑闻了。
要不是如今的老族长不管事,代族长玉罗孝又念着兄弟情谊力排众议,早就该派执法队把这个孽畜抓回来,祭祀祖宗,执行家法了,哪能任由他在外面游荡这么些年?
如今旧事重提,非要拿着鸡毛当令箭干涉少族长玉天恒的婚事,便压得玉天恒没了脾气。
再加上独孤家人丁不旺,独孤雁的父亲年少早逝,怕不是女方有胎里带来的顽疾吧?
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瞒也瞒不下来。
涉及到族长一脉传宗接代的问题,这大杀器一压下来,就算是家主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玉天恒头都大了,只得当作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两面受气。
他的想法就很简单,现在先忍一忍撑过去,等自己成长起来实力强了,自然有分量压下众意。
毕竟他也是少族长,与独孤家联姻的好处又是谁都能看出来的,不会有人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和他死磕。
毕竟是蓝电霸王龙家族的门槛,高点也正常,受点气就受吧。
他的算盘打得倒挺响,可唯一漏算的,就是没料到未婚妻的想法。
独孤雁骄气归骄气,毕竟不是傻子。
跟夫家人接触了几回,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她心里自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独孤大小姐的理论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也很委屈,我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毒功带来的天生紫发与妖异,她能怎么办?
女孩子家家的,爱俏臭美一点怎么了?
还不是便宜了你们家的男人?
哦,占了便宜吃干抹净了就指指点点的,哪有这种美事!
至于独孤家世代短命的问题——你敢编排我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群老家伙,仗着蓝电霸王龙的名声和自己的资历辈分,给小辈甩脸子摆架子,指指点点的习惯了,浑然没想到还有新媳妇敢冲长辈发脾气的,这就给对上了。
要说这碧磷蛇确实是见血封喉,天下至毒,却哪能比不上独孤雁的一张利嘴恶毒?
三言两语就气的几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浑身发抖,也不知那鸡爪似的枯干手掌,还用不用得出天下闻名的蓝电爪。
这下可惹出了事儿。
几个老家伙回到家里,气都没喘匀就拉上人到祠堂里开族会,叫起了撞天的屈,把独孤雁的话添油加醋,就开始撒泼打滚了。
一边骂着那独孤博也就是个上不了台面下三滥的水货斗罗,说不定还是封号斗罗里垫底的货色,一朝乍富家教不严,家族子弟都是一个个不敬尊长的;另一边又嚎着妖女目中无人飞扬跋扈,还没进家门呢就仗势压人,怕不是情奸恋热,暗结朱胎了有恃无恐,这样的祸害进了门,还不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
别说嫁进来了,就是有了孩子都不能进玉家半步,免得又是个活不长的短命鬼……
这一通指桑骂槐下来,听得代家主玉罗孝直皱眉头,眼看着一向温和守礼的儿子难得的掀了桌子,握着拳头眼睛通红,心底里也是一阵烦闷,看着这帮尸位素餐的老朽们怎么看怎么碍眼。
这话有些过了,一传出去,好好一桩婚事不是又黄了?这帮老东西,也是时候该死一死了。
好在玉天恒也不是毫无援助。
偏生巧了,当年那桩公案的当事人之一,柳二龙也在场。
她本就是私生女的身份,对玉天恒的恋情抱有同情的态度。
当年自己和小刚就因为这帮人分开的,眼见得这帮人又拿这个说事,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就站在玉天恒一边争辩。
她年纪轻轻,便修炼到魂圣的等级,纵然身份尴尬,分量却不轻,其意见很难忽视,这一出声,顿时激起千层浪,带动其他人连声答应。
这些人都是蓝霸学院毕业,由柳二龙举荐进入蓝电霸王龙家族效力的,自然以柳二龙马首是瞻。
眼见得老校长,柳老大站出来了,便一同声援。
这些人地位不高,人数倒是不少。
这一闹腾起来,声势不小,整个场面便如同沸腾的油锅一般炸开来。
说起来,这也是老问题了。
这些外援客卿们跟这群蓝电霸王龙家族长老们,也是积怨已久。
这样的场面,在玉罗孝开始正式执掌玉家,柳二龙开办学院,修炼到魂圣境界之后,便频频出现。
至于为什么……又要谈到蓝电霸王龙家族内部的斗争了。
关于这个问题就说来话长了,后文再表。
总之,这两派争惯了的老对手从少族长的婚事延伸出去,开始了又一轮派系斗争。
这样的场面让玉罗孝头疼无比,苦笑连连。
他突然无比的羡慕七宝琉璃宗的宗主宁风致起来。
上三宗中,昊天宗隐居避世不收外人,七宝琉璃宗是少见以辅助武魂立门的宗派,一直有吸收外来人员的传统,嫡系与外援和谐相处,相安无事。
哪像自家?都是强攻系的魂师,谁都不服谁,这一天天的,争起来就没个头。
这场会议最后的结局,还是闹了个不欢而散,谁都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实在是很难满足某些人的预期。
于是,祠堂上某位长老怒斥独孤家族的那一番话,不知为何的就从这本应密不透风的祠堂中钻了出去,飘着飘着,就飘到了深山老林中,毒斗罗的耳朵里去……
可过去了几天,那片森林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连护卫的毒阵中萦绕的毒雾都没动半分。
从每日太阳升起,到黄昏落下,连在附近蹲点探听动静的人马都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撤销,都没看见那位大人的身影。
就在有些人失望,有些人冷笑,有些人漠视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这一天太阳没有升起。
厚厚的阴云遮住了一切阳光。
瓢泼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厚重的雨幕沉甸甸,砸得伞都为之一沉。
这样的天气,湿的人连出门的心思都没有,只想懒洋洋地呆在在温暖的家里,舒舒服服地躺上一天。
所以,当有人发现长老的尸体时,已经连余温都散去了。
很难有人能解释,为什么当天在祠堂内对独孤家出言不逊的人都暴死家中,面色黑青,嘴角歪斜,而区区一墙之隔的其余人却相安无事。
这样的诡异的情况,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他们不得不冒着大雨,请来了城里积年的老仵作与官差,来勘察现场,解剖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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