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愣了一下,却清晰看见膝上的楚映婵哪有一丝生气惩罚的意思呢?
那灵气十足的清眸中只有捉弄与宠爱呀。
他会心一笑,“既然如此,那就遵从羲和女神的谕旨。”
“羲和女神有什么谕旨?”楚映婵假作迷糊。
“与君共寝到天明呀。”
林守溪拥着楚映婵起身,走向卧室。
……
七夕当夜。
这一天,全神山的木槿花都盛开了,鲜艳的花朵令人侧目,清幽的花香惹人迷醉。
神山与人间不同的是,修士们可以用自己的灵力来改变环境,比如当下,满山木槿花的奇景在人间是极少有的。
林守溪静静伫立在木槿树下,等待着心仪的女子。
这一棵木槿树据说是当年神山的一对大修士夫妇所共同种植的。
夫妇的姓名已经失传,人也去世许久,唯有这木槿树经历悠悠岁月,已经挺拔参天,岁岁盛开,艳绝群芳,是神山的一大奇景。
林守溪的手贴在树上,静静感受木槿中留存的意象。
那是洒脱的女子与内敛的青年。
“小颂,你今日约我出来做甚?”宫盈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模样。
“师姐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宫颂认真地问。
“我向来不管春夏与秋冬。”
“呃,今日是,七夕。”
宫盈迷惑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七夕是牛郎织女会,与我们何干?”
“啊?”
女子淡淡道,“啊什么,我们又没有那王母娘娘棒打鸳鸯,天天见面,何须七夕会?”
青年顿了顿,旋即说,“确实…我看师姐整日清修,也该多出门才是。”
“所以?”
“我从外面寻来了木槿花的种子,传说中…”
“传说都是假的。”宫盈漫不经心地打断了宫颂的话,然后巧笑道,“总之,我们一同种下它就是,遗泽后人也是好的。”
“师姐英明。”
意象到此结束。
“岳父岳母,两位可真是浪漫得令人艳羡啊。”林守溪笑了笑,他已经知道这是谁种下的。
“不好意思,你久等了吧。”楚映婵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林守溪面前。
“我年少时,师尊也曾带我来这里看花。”楚映婵望着满树木槿,追忆道。
“嗯,我们一同走走。”林守溪握住了楚映婵纤手,入手的冰滑柔嫩之感浑似美玉。
“我们,这好像是第一次普通的约会?”楚映婵竟有些拘谨。
做了易容之术的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年轻道侣。
林守溪笑道,“不普通的约会是指,扫雪么?”
楚映婵俏容扬起红晕,踩了一下少年的脚,羞嗔道,“净说些乱七八糟的。”
“今晚神山有庆典,还有烟火,要去看吗?”
“嗯,都听你的。”
在月光之下,年轻的男女十指相扣,悠然漫步。
等到了庆典所在之处,两人都很惊讶,因为这与人间节日时的庙会盛况也相差无几了,来来往往都是成双成对的神山弟子。
楚映婵迷惘地说:“我自离开楚国到神山修行,便未曾见过这样的景象了。原来神山也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吗?”
林守溪想到了刚才在木槿树下的意象,忍不住笑,“那说明楚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太上道啊。”
“我的清修,可都被某人给毁了。”楚映婵淡然道。
“某人是,白祝?小白祝听楚楚小师姐这么说,一定会伤心的。”林守溪明知故问。
仙子失笑,“林守溪,你可真会说话。”
某人继续装傻,“那还能是谁?难道是师靖?”
楚映婵瞥了林守溪一眼,如怨似嗔,“你想怎么赔我呢?”
“我不是正在陪楚楚吗?”
赔…陪…楚映婵暗自思忖,不禁轻笑,“好,那就陪吧。”
两人聊天时,远处却有了些变化。
“…你说好了陪我,却分身来找她?”娇小的黑裙少女气恼地看着少年,冷冷地质问道。在少年的身边,伫立着清冷的白衣女子。
围观的众人心中暗骂少年太渣,这黑裙少女与白衣女子俱是人间绝色,得其一便足慰平生,他居然两个都搞上了。
“那也算陪啊。”少年无辜地道,心中却想果然大小姐道法高超,区区分身之法瞒不过她。
“哼,林大剑仙,你可真是出息了。”少女冷笑。
“林大剑仙?”远处旁观的楚映婵促狭地看着林守溪,“那是你的亲戚吗?”
林守溪端详着那少年,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且看他如何化解吧。”楚映婵来了兴致。
少年小心翼翼地赔笑,“季姑娘就别生气了,此处人多,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呵,回家?滚回你的南宫,本姑娘不奉陪了。”季姑娘冷笑,她竟然牵起白衣女子的手,当着少年与众人的面亲了亲她,道,“裴姐姐,我们玩,别管这死剑人了。”
被称为裴姐姐的白衣女子无奈地看了少年一眼,又拗不过这季姑娘,只得被少女拉着离开。
“兄台,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这时候,一旁围观的一个青年走上前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多谢这位仁兄提醒。”少年倒也不恼。
“叫你别动歪脑筋,果然被季姑娘教训了吧。”一位青衣青发、身材傲挺的绝色女子踱步而来,戏谑地看着少年。
她的姿容同样不逊于刚才离开的那两位。
“还是静儿疼我。”少年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名为“静儿”的女子笑着摇头,“我可不帮你去劝季姑娘。”
“我只不过是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我们走。”少年硬气十足,拉起了“静儿”的手。
“呃,兄弟,你这是…”那青年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种展开。
“这也是我的妻子。”少年笑了笑,旋即牵着女子离开了。
围观群众顿时绝倒。
“你确定他不是你的亲戚?”楚映婵沉默许久,淡淡道。
“我觉得吧,我应该没这么没脸没皮。”
“那你多少有点自谦了。”
“楚楚!”林守溪佯怒。
“乖,为师带你去吃好吃的。”楚映婵哄孩子一样道。
……
说是给林守溪买东西吃,最后却是林守溪给楚映婵买了一串糖葫芦。
尽管楚映婵早就不吃这小孩子的玩意儿了,可却高兴地接了过来,樱唇轻启,便咬下一小块。
两个人继续逛街,走到一处地摊前停下。无他,是这地摊太奇怪了。
摊子上挂着一个“长长久久”的旗,一个穿道袍的少女坐在摊前,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符,看着像驱邪抓鬼的。
可少女身边又有一个银发冰眸的黑袍女子,面前摆着一个日晷,又像算命的。
除此之外,摊子上还有些鸟类羽毛织成的绚烂羽衣、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和娟秀雅致的字画。
“两位客官,是要驱邪吗?”那道袍少女笑问道,神情颇像一只机巧灵性的小狐狸。
林守溪问,“怎么称呼?”
少女说,“你可以叫我宁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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