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帮京城公子哥的心儿,啧啧,当年可是碎的从南大街一直响到北城楼。
不过,要是我李家也能有着贵妃亲族的身份,来弥补常年不在朝廷中枢渐渐流逝的圣眷,那么蒸蒸日上的徐家必然争不过我们,一个哪里破了补哪里的泥巴,哪会有屹立不倒的铜墙铁壁吃香。
而付家,必定一荣俱荣!
付雨欣心中渐渐明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走向了后厨,一会儿借着药膳尽孝的时候,将这计策与伯母一说,说不定她还能更开心罢。
徐曦啊徐曦,你是没想到吧,在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陇西,可有一个并不输于你美貌气质的人儿。
呵,京城那些酒囊饭袋说什么你是天下第一美人,等他们知晓了李冰璇,我倒要看看谁还能说出这种话。
有了后厨老师傅的照顾,付雨欣的药膳做的十分成功,她的行为举止充满了大家风范,而且谦谦有礼,任谁对一位知书达理,温和如玉的少夫人生不起一丝厌恶的心思。
付雨欣不管到哪里,都赢得了下人的一致好评,更何况,她这亲手为侯府主母煲汤的孝心大家有目共睹,想来伯母也会对她更满意吧。
只要她和照干哥的婚事没有波澜,那么两家合力,她的丈夫必能成为朝堂中新的廷柱。
事实上,虽然下人早就把这个未来儿媳的举动都悉数报给了甄卿,但她看着付雨欣端着药膳前来见她的身影还是很满意的,儿媳发自内心的尊重她这个婆婆,这么好的一个家庭,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温暖如春的房屋里
“伯母,雨欣还有些想法…………”
“什么伯母,你这孩子,还见外呢,虽然你还没有和照干拜过堂,但私下里,你便称我母亲,称侯爷父亲就好。”
“母亲。”付雨欣微笑道。
甄卿笑语盈盈的把她拉到自己榻边,柔声道:“什么事,说说吧。”
“母亲,是关于那…………李冰璇的。”
幕间十八
“婆婆,我扶您起来。您喝点药,很快就能好了。”少女小心翼翼的将老人从被窝里扶起,枯瘦的身体轻飘飘的,都没有多少重量。
李冰璇鼻尖一酸,以往的婆婆一直是雷厉风行的样子,何曾这般虚弱,当真是病来如山倒。
“好…………”
严婆婆几口咽下熬好的汤药,她看着少女的愁容,嘴唇抽动了几下,本想说些什么,可身体的疲惫又让她的话语传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擦拭完自己嘴边的药渍,又服侍自己躺下。
昏暗之中,眼皮沉重的合上,过往的岁月如流水般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严婆婆做了一个梦,一个小冰璇获得了幸福的梦,她找到了一个爱她的丈夫,两人隐居在江南的水乡,以着书为生,而那个叫琴镜湖的姑娘,开了家医馆,和她们生活在一起。
永平候的书房
李牧诧异的看着婆媳俩一起走了进来,他放下手中的事务,饮下一口茶,“怎么了?什么重要的事还要到书房里找我?”
“雨欣,你来说。”甄卿声音平静,自顾自的找了个凳子坐下。
“伯父,是这样的…………”
随着付雨欣的话语,李牧的脸色由晴转阴,最后转变为思索。
“皱着眉头干什么?”甄卿交叠双腿,似笑非笑,“难不成,这时候还心疼了?”
李牧未回答她,目光凝重的看着未来的儿媳,“这是你祖父的考虑还是…………”
“祖父当初给我的选择中,就有进宫这一条。”付雨欣直截了当,“不难总结出,后妃中身居高位者,家族都被反哺的十分兴旺。”
“皇后的步家就是最好的例子,祖父曾言,当年谁识淮阴步,凤栖梧桐天下知,自从陛下登基,提拔了好多妻族的子弟,大家眼中才渐渐有了这个江南商政并行的新世家,牧野卓也是,卓明…………已枭首的罪人,他的妹妹如今是被废黜的贵妃,曾经几层风光无亮,昔日猖獗无比的旧贵族的手都伸不进他经营的水师。还有如今朝中天天在天子面前侍奉,最得圣眷的徐苍大将军,他前些年刚把自己的女儿送入了宫中。”
“不仅洗脱了圣上对他在水师中待过一段时间的怀疑,更是大表了一片忠心。”
“雨欣早已把自己视为李家人,为了李家的欣欣向荣才出此计策,再说,凭借冰璇妹妹的仙姿,只要圣上见过一眼,定然念念不忘,往小了说至少也是贵妃,若是有幸承接雨露,诞下龙种…………”
付雨欣缓缓呼了口气,让剧烈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书房里静悄悄的,谁都知道为陛下诞下子嗣是什么样的结果,当今圣上仅有皇后育有一女…………
“你如何知道冰璇的样貌?”
付雨欣直视着侯爷的双眼,镇定道:“之前想为母亲煲一锅药膳以尽绵薄孝心,不料在药铺偶遇了冰璇妹妹,经下人的解释才知道她的身份。”
“当时雨欣见到冰璇妹妹的第一眼便惊为天人,雨欣虽然在吴郡长大,但在京城也呆了很长的时间。两处繁华之地,不论是文人争相追捧的花魁还是哪家的名门闺秀,雨欣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但她们在冰璇妹妹眼前,浮华者浮夸,含蓄者谦卑,说是残花败柳也不为过。”
“就连雨欣自己也要承认,论姿容,冰璇妹妹胜过自己已是太多…………”
“所以牧哥,你怎么看?”
甄卿玩味的看着侯爷,“你让我答应你我不再过问她的事,你忘掉老情人和她,与我和照干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咳咳…………”
“咳了喝点水。”甄卿为侯爷的茶杯添上水,“雨欣又不是外人,我可认定她这个儿媳妇了,自己人知道家丑又无妨。”
“你一直做的很好,作为一个体贴的妻子,我不会强迫你做决定,当然,为了照干考虑,只要你愿意,我未尝不能做出一些退让。”
“这些屈辱,就当是为了照干。”甄卿笑语盈盈的看着李牧,付雨欣瞥了一眼她的笑容,冷的打了个哆嗦。
看似没有逼迫,实际句句紧逼,看来伯父伯母之间,伯母似乎更占据主导地位些,付姑娘心里八卦的想到。
“不管最后怎么说,总得见见冰璇的样子吧。”李牧饮下一口茶水,直视着面前的公文,“更何况,这么多年都没见她了,她恨我都来不及,怎会心甘情愿的为李家效力。”
“呵,所以我说,我愿意让那野…………让她任性一回儿,她不是很在乎她的娘吗,我至今记得她刚进府时,四处找你问娘去哪了,现在我愿意给她娘一个妾的身份,再认她为名义上的女儿。”
“毕竟,侯爷的嫡女才能有足够的身份嘛。”甄卿轻描淡写道。
“等到时候还要看冰璇自己的决定,把她强塞入宫反而不美。”李牧叹气,他想了想,“更何况入宫也不能光靠美貌,女儿家总需要一点其他的长处。”
甄卿看了一眼付雨欣。
“明日,雨欣便去拜访拜访冰璇妹妹吧,雨欣自持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些,正好与冰璇妹妹讨教讨教。”
付雨欣秒懂,立刻接上话头。
李牧喝完了杯中的茶水,又倒了一杯,自斟自饮,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
“呵。”甄卿从凳子上站起身,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的走出去了。
李牧头疼的仰躺在椅子上,闭目了好一会儿,他才向付雨欣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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