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琳嘴角有些笑意,她突然觉得很满足,一个带着罪恶生下的孩子。
一个道德败坏的亲妹妹。
孤儿一样的家庭。
烂透了。
但是这个孩子有她的期望,这个妹妹她也会悔过。
一个有她爱意的家庭。
也挺好的。
“对不起,呜。”苏苏抽噎的开始道歉,然后开始发出哭喊的叫声。
依琳抱着妹妹,蹭着她已经重新长回来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着。
“我原谅你了。”
这次依琳独自生孩子的事情,让苏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她心底对依琳依旧怀有爱意,只是不再用着娼馆里偷听到的粗暴手段来圈养姐姐。
这种事情,在看到满地血迹时,变成了只能藏匿于心底的恐惧。
她没能力让依琳怀孕,这种在道德上处于乱伦又是同性的恋情,已经让她感觉到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她没看见过那些同性之间的爱情。
而且她再怎么争夺,也感觉不到依琳有一丝对她的背德之爱。
偶尔出去接一些简单的任务,饭点回家照顾虚弱的姐姐,说着从街边小巷打听到的带孩子方法,换着不喜欢的婴儿尿布,看着心爱之人的笑容。
她在愧疚中满足,在满足中更加愧疚。
没有大段的空余时间,婴儿每隔一会就会哭喊一次,十分钟二十分钟,又或者是半小时一小时。
依琳还在床上躺着,那次独自生孩子让她的身体十分虚弱,现在每天都有些难以下床,只能靠苏苏照顾。
那是依琳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苏苏离失去依琳最近的一次。
害怕让苏苏远离了冒险者协会,远离了暗街,走进了那些普通人的家里,和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妈聊天,越是贴近普通人,越是能听到不同的答案,尤其是依琳生孩子时,那大片的血迹。
她从街边看到了有的人生孩子很困难,看到了难产死亡,看到了有人生了孩子后没有调理,苦笑着说自己身上常常头疼的后遗症。
她从路边看到了恩爱的情侣,不是用钱买来的肉体交易,那和父母一样的和睦相处。
因为用了心去看,所以知道了什么是情欲,什么是肉欲,她懵懂的再次理解了爱。
她更加的害怕。
如果依琳死亡,苏苏不认为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她大抵会化作一个怪物。(if线1和if线2)
如果依琳以后身体变得虚弱无力,苏苏是见过那些常年躺在家里的穷人,那种近乎绝望的等死和死了根本没有区别。
越发了解了这些曾经没有过的知识,苏苏更加的不敢面对依琳,深夜更是会醒来偷偷的给自己几巴掌,每天晚上睡觉时脑子里只有愧疚感,越发愧疚,越发对依琳百依百顺。
她甚至不能理解自己前一段时间为什么对姐姐做出那样的事情。
就因为姐姐没有拒绝吗?
她自以为是的成长,是只成长了力量吗?
依琳看出了妹妹的自我怀疑,但她没有去开导,心理成长不是开导就能真的解决。
她们知道自己错在哪,所以更加的走不出去。
“今晚一起睡吗?”
隔了快一个半月,苏苏原本那白嫩的脸已经挂上了两个眼袋,不敢看见姐姐的苏苏,每天晚上都蜷缩在另一个房间里带着小孩。
受到了依琳的邀请让苏苏退了一步,多日不安又虚弱的身体一个崴脚坐到了地上。
无知的恶行,在有了良知后就变成了一种鞭策。
“不,不了,茵斯塔晚上会哭,我还是和她睡一起就好。”
苏苏没有带过孩子,她不知为何一个月的婴儿还不能安稳入睡,早上哭完晚上闹,苏苏本身心里又极度不安,她害怕着依琳离她而去,不敢让依琳来带孩子,而闹腾的孩子让她更加不安。
姐姐会闹一下多好,她好希望姐姐打她。
已经能勉强下地的依琳,一瘸一拐的走到苏苏身边,她伸出了去抚摸妹妹的头发。
她们两剪短的头发已经重新长回来了,只是依琳没有再绑自己喜欢的双马尾。
将苏苏拉起来,那别过脸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让依琳不由得笑了出来。
前面有多大胆,现在就有多心虚。
“我原谅你了。”
一个豆芽菜抱着另一个豆芽菜,依琳的呼吸声在苏苏的耳边呼哧着。
“我原谅你了,亲爱的~”依琳的声音如此轻柔,像是即将远离的声音。
仅仅是这样的一句话,让苏苏的眼睛瞬间泪崩,她自知对不起这个一直包容她的姐姐,也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依琳是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又在床上躺了快两个月,依琳可以下地了,她能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在流失。
她心里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在迈入死亡。
为了能和两人能在一起更久,她没有选择和苏苏一起继续参与冒险任务,而是放下魔法和武器,学起了家里曾经都不教的事情,那些普通人家里的小女孩成为母亲的事情。
苏苏也没有在冒险者岗位上继续接任务,在一次带学生的任务中,听到了赫顿玛尔的本土魔法学院需要招收一些学院助理,她以极强的天赋从几人中获得了这个岗位。
在成为助理的第三年,苏苏成为了初级魔法讲师,工资翻了一倍,有了更多的人青睐她,那和依琳居住的家中常常有人拜访。
依琳成了苏苏明面上的姐姐,晚上的妻子,她极少出门,期望让自己活得更久。
只是,即使是这样了,她还是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成长起来的茵斯塔很乖巧,她长得像依琳小时候,并且那身体已经足以让从依琳身体转生进去的灵魂慢慢成长开来,四岁的年纪就已经掌握了魔法亲和,到了她八岁时,苏苏将她带到了魔法学院求学,当日在家中尝试做新面包的依琳摔倒在了地上,腿部逐渐失去力气的她有些凄惨的咳出血来。
两人回来时依琳什么都没有说,向以往那样美好的一起吃着晚饭,聊着外界的趣事,一起在洗澡时相互抚摸,接着平淡的换上睡衣相拥入睡。
等到第二天醒来,依琳看向梳妆台边上的苏苏,犹豫一会后才说出了昨天自己身上的事情。
“我昨天腿突然没有力气的跪倒在地上,学院里面有对人体比较厉害的研究者吗?”
这个世界没有医生,只有炼金术师和圣职者,这两者一个靠炼金药,一个靠圣光,两种方式都更偏向于补充失去的血液。
依琳不觉得自己是缺少生命值,而是生命最大值在跌落。
她想要借助那些研究人体的炼金术士,解决她使用生命炼金药和圣光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学院的人都没有这方面研究,在询问一圈后,依琳心中有些失望,而苏苏和茵斯塔被着急填充了内心。
那看似健康的生命上,有着一把随时会斩下来的刀刃。
第一年,第二年,尚且充满活力的身体还能维持健康。
第三年开始,依琳的头部止不住的发晕和头疼,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就连想要强撑下地都会因为头晕而摔倒。
这样伴随着身体折磨,一直到听闻了魔界和阿拉德大陆连通,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下地的依琳感觉生命在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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