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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甲冰冷尖锐,贴着许放的小腹往上,很快就要摸到胸口。许放被他摸得直喘,攥了他手腕往外拉扯:“别闹了,过会儿我还要去校场。”\r

唐肆顺着他的力道,手掌很快离了温暖的胸膛,反而笑得更欢:“好好好,那你可得补偿我。”他贴近许放,低低地朝他耳朵里吹气:“晚上你在上头,自己动。”\r

许放红着脸撇过头去,低声应道:“知道了。”\r

唐肆让开位置让许放站起身来,抱着双臂看他重新将衣物整理地一丝不苟,转头对自己道:“我很快就回来了。”\r

唐肆点点头,朝他飞了个吻,便见许放动作一滞,两颊绯红,抿着唇飞快出门去了。他倚着桌案,想到即将到来的夜晚,不由期待地舔了舔唇。\r

这厢岳华君一路怀着忐忑心思回到长安,城外便遇上了候着自己的晏慈。两人数年前相遇,那时晏慈初出茅庐,看不惯洛阳城外宋家庄的狗腿们恃强凌弱的嚣张气焰,起了争执,被几人围在路旁拳打脚踢,还是路过的岳华君将他救下,扛上马背带回城里。\r

晏慈师承青岩万花谷,不远千里慕名来到东都,美好愿景比不过现实残酷,垂头丧气地给自己裹伤。岳华君牵着马站在一旁冷冷道:“连自保都不会,拿什么逞英雄?”\r

晏慈头一回被人这样教训,不知怎得就红了脸,低头摆弄缠好的绷带,岳华君对里头医馆掌柜道:“陈伯,这孩子今日的药费都算在我账上。”说罢转身便走了。\r

晏慈忙抬头,只看到他一个背影,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连恩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来,怔了半晌转向那陈伯问道:“老伯,方才那军爷叫什么名字?”\r

晏慈医术虽高,江湖资历却浅,对高头骏马威风凛凛的岳华君心生倾慕,第二日起便追在他后头要拜他为师。岳华君那时初离天策,正是心绪低落迷茫困顿之际,被晏慈缠了几天,稀里糊涂地收下了这个徒弟。他于武学造诣上对晏慈虽没什么助益,这些年走南闯北倒也懂得不少事,便一概倾囊相授。\r

他二人虽以师徒相称,年纪却差不了几岁,平日里如同兄弟一般,令岳华君失意离开天策后的日子不至于十分难过。\r

晏慈素来亲厚,岳华君见到他,一路劳顿也觉得消散大半,温声问道:“你怎么在这?”\r

晏慈从树上跃下来到他马前,眉眼间的笑意温柔好看:“你原说昨日回来的。”\r

岳华君想起洛阳之行,随口道:“有事耽搁了。”他拍拍自己马鞍,对晏慈道:“上来。”\r

晏慈翻身坐到他身后,一手松松环着他的腰,岳华君身子一僵,极力忍住了没有躲开,两人共乘一骑往城中去。往日晏慈若多日不见他,必定前前后后问长问短,今日格外沉默,只是岳华君心中有事,并未注意这异状。走过了驿马站,岳华君问道:“林道长他们呢?”\r

晏慈答他:“林道长来了信,说过两日才能到,其余人皆在长安了。”\r

“好,那等林道长来了我们再做计较。”岳华君在客栈前勒马,同晏慈一道用过晚膳,两人才各自离去。岳华君回到自己住所,连灯也懒得点燃,摊开四肢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r

第二日岳华君是被饿醒的,天还未亮,屋内的事物都被拢在破晓前的迷蒙中,岳华君坐在一片昏暗里,无端生出几分寂寥的情绪,他摸黑起身,趁着夜色出了城。\r

城外已有人家燃起灯火,零零散散像是夜空里的繁星,岳华君沙沙踏着路边的碎叶,一路来到一间小宅前。\r

这宅子远离其余住家,大门落着锁,门口也未点灯笼,一眼望去漆黑一片。岳华君抬手拍门,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一圈圈扩散开来,远处此起彼伏地响起几声犬吠。\r

他等了一会,见无人应门,索性翻墙进了院子。岳华君走进屋子点上烛台,温暖的烛光立刻照亮了整洁的小屋,他环视一周,未见有何异样,便轻车熟路地摸去了后厨。\r

岳华君生了火,翻出两张饼子热上,又切了几块肉干,这时一团毛球昂首挺胸地迈步走来,见了岳华君也不生分,直接跳在案板上。岳华君将这肥猫抱下,给了两块牛肉讨好,这才取了饼子夹上肉干吃着。\r

他狼吞虎咽地吃掉一张饼,觉得不够,便又热上两张,啃着剩下一张饼站在锅前候着。身后忽然有人笑道:“我当是哪个蟊贼。”\r

那声音低沉浑厚,听得人耳朵发麻,岳华君回头看去,见一明教弟子站在门口,唇角似笑非笑地挑起,狭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打量着自己。岳华君自顾自地把饼塞进嘴里,继续认真地盯着灶上那口锅。\r

那明教走到他身边低头问道:“你在做什么?”\r

“饿了,来你这找些吃的。”\r

岳华君说话时还顾着往嘴里塞肉干,那明教忍不住笑了,用手臂碰了碰他:“唉,起来。”岳华君自觉让开,见那人二话不说将他的饼盛出来搁在一边,“唉唉”地抗议起来。那人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他脸上,岳华君立刻闭了嘴,看他在灶台前忙碌起来。\r

他站了一会儿颇为无聊,坐到后头摆弄起桌案上放着的蔬菜,不多时从灶台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气。岳华君伸长了脖子,可惜那明教弟子生的十分高大,比岳华君足高出半头,宽肩窄腰,将身前的光景遮了个结实。\r

那明教弟子正将最后一点佐料加进锅里,就见旁边鬼鬼祟祟地探出个脑袋,岳华君伏在灶台边上,问道:“阿克苏,你做的什么这么香?”\r

阿克苏低头笑着在岳华君头上摸了一把,他将锅里的菜盛好,又弄了两道下酒小菜,提着酒壶同岳华君一道回了卧房。两人摆开碗筷,衬着夜色烛光将桌上酒食一扫而空,阿克苏养的肥猫也跟来坐在桌脚讨食。同是一人独居,阿克苏的厨艺比岳华君不知高明多少,因为住得近,岳华君也时常来他住处蹭饭,一来二去倒比主人家还像主人。\r

阿克苏斟了酒慢慢喝着,不时给他夹菜,岳华君打趣道:“你若是个姑娘,我一定娶你。”\r

阿克苏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真的?”\r

岳华君不知怎得心里一颤,勉强笑道:“当然是真的。”\r

阿克苏挑了挑嘴角,端着碗凑过来低声道:“骗子。”\r

岳华君不敢抬头看他,只当自己没有听见,好在阿克苏说完又坐回原处神色如常。\r

天色见亮,两人一猫也酒足饭饱,岳华君犯了懒,爬到阿克苏床上打起盹来。岳华君回到长安后换了玉狮甲,那猫就卧在他胸口,它这些年被阿克苏喂胖,比不得小时候,只能勉强把四肢塞进盔甲的缝隙里,样子有些滑稽。虽然胸口很沉,可猫肚子毛茸茸暖烘烘的十分舒服,岳华君便由它去了。阿克苏被鸠占鹊巢,只好靠在床边休息。岳华君长舒一口气,这才觉出洛阳之行令自己身心俱疲,他闭着眼睛,很快又睡了过去。\r

岳华君再醒时已近晌午,阿克苏背靠床脚坐在地上,仔细地擦着手中两柄弯刀。他素来沉默寡言心思内敛,又一贯独来独往,叫人猜不透想法。过去阿克苏做的是杀人的买卖,那双幽暗的眼中波澜不惊,如同隐匿了怪物的深渊。然而阿克苏对待自己的双刃却如同对待情人一般温柔细致,岳华君侧过头,从刀刃的寒光里看见阿克苏的双眼,那人也正看着他,神情堪称温柔。\r

岳华君一时恍惚,然而阿克苏手腕轻移,双刀再照不出他的眼睛,岳华君面前的阿克苏似乎又回到往日肃杀孤傲的样子。他收了双刀站起身来:“林冽飞鸽传书,今日已到长安,邀我们巳时三刻茶馆一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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