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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真点了点头:“她们俩明天还要去学校,早早就睡了,我没叫她们起来。”

“我没时间照看她们俩,你这做姐姐的多费点心吧。”

“妈,你说什么呢,爸走了以后,这个家是你一肩扛下来的,我和妹妹们都看在眼里,都想替你分担一下呢。”

听了女儿暖心的话语,江白芍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她语重心长地道:“别怪妈狠心,你和宝儿出了那样的事,我心里难受得很,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宝儿主动的?”

林月真沉默着低下了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这小子起了色心,找你死告活央的,才给他占了便宜是不是?”

林月真嘟囔道:“我们是真心相爱……”

啪!

话说了一半,她的脸上便突然挨了一巴掌。

江白芍原本有些缓和的脸色骤然冰冷起来,厉声道:“还敢说这话,你们是亲姐弟,是乱伦!”

林月真捂着脸上的红印,倔强地同母亲对视,咬牙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见到女儿这般强硬,江白芍脸色苍白,颤声道:“你……你们走到那一步了?”

林月真柔柔地望了一眼床上的弟弟,摇了摇头:“他说要等到结婚那天的。”

江白芍如释重负地瘫坐下来,低声冷冷道:“想看也看到他了,你走吧,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那天。”

林月真清楚母亲的性子,知道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她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宝,转身便要离开。

“月……月真……我的……娘子……”

那刻入灵魂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林月真立刻回过身,惊喜地望向床上的爱人:“他说话了!”

江白芍却显得很平静,淡然道:“说的梦话,这几个月常有的事。”

林月真疑惑道:“植物人也会说梦话么?”

“我和吴医生说起过这事,他说这是正常现象,植物人也会做梦。”

眼见林宝又回到死寂的样子,林月真有些失望:“他还说过什么吗?”

江白芍轻哼道:“昨天还说什么和你成亲的鬼话,这小子做个梦也不老实。”

听到这话,林月真红了眼眶,她抹去眼角的泪珠,朝母亲鞠了躬,便即转身离去。

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江白芍落寞地叹了口气,回到儿子身边,坐在床边歪着头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听着里面强有力的心跳声,乱作一团的思绪随之渐渐平和下来。

“早点回来吧,困在梦中的旅人。”

……

玄月宗,玉泉宫。

“挺会装啊,你看得懂吗,怕是连写的什么字都不认得了吧?”

荒宝仰头看着牌匾上苍劲有力的字形,有种似曾相识的触动。

“聋了么,小爷在跟你说话呢。”

顺着声音望去,是林江,他怎么会在这,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在晚上么,荒宝怔怔出神,摸了摸脖子,他记得自己被风残割破了喉咙,可现在脖子上一点伤痕也没有,他活过来了。

“好你个没规矩的,没看见这是你内门师兄么,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一道倩影闪到荒宝身前,将他挡在身后,拔剑指在林江心口,冷冷呵斥。

是月真!

才刚经历了死别,痛苦惊怖各种情绪化作浓浓的思念涌上来,荒宝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月真。

“娘子,我好想你。”

“啊呀!荒宝你做什么呢,快放开我。”

月真被吓得手里的剑都掉在地上,哪里还顾得上教训林江,慌乱地想要挣脱荒宝的拥抱。

“不放!你是我的,我再不会让人碰你一下了!”

听了荒宝的痴言痴语,月真又羞又急,蓦得一口咬在荒宝手上。

谁知吃了痛的荒宝反而抱得更紧了,月真只得哀求道:“别闹了荒宝,林江在看着咱们呢。”

“骗人……哪有人看。”

月真这才发现那林江已经跑远了,被弄得心烦意乱的她厉声呵斥道:“荒宝!再不放手我以后不理你了!”

似是发觉怀里的佳人真的在生气,荒宝才松开手,脸上满是疑惑,明明两人已经成了亲,月真怎么表现得这么生分。

冷静下来,他忽然注意到月真没有戴自己送给她的那对手镯,她分明是很喜欢的,被风残那样欺辱的时候都没摘掉。

“那对玉镯呢,你又收起来了?”

月真理了理被弄皱了的衣服,没好气地道:“什么玉镯?”

荒宝有些急了:“我送的那对手镯,你忘了?”

“你什么时候送我手镯了?”

眼看月真一脸迷茫的样子,不像是在装傻,荒宝又道:“风残呢,他去哪了?”

“风残……”月真似是被荒宝急切的样子吓到了,小心翼翼地道。

“谁是风残?”

荒宝愣在原地,脑中像炸起了烟火乱作一团麻,月真也失忆了么,可明明还记得他,看上去不像是疯了,却连风残那个恶魔都给忘了,风残杀了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荒宝拼命回想,却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中的他躺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床边是发出奇怪声响的东西,后来见到了白芍和月真,她们还吵了起来,他想让两人别吵,却像定身了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月真担心地看着荒宝,道:“你没事吧,咱们该进去了,大师姐在殿里等着呢。”

大师姐找他和月真来玉泉宫……

荒宝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颤声问道:“是说要下山捉妖么?”

月真愕然道:“你咋知道的,大师姐告诉你的么?”

荒宝终于确认自己回到了三个月前,他和月真大师姐三人还没下山去往桃花坞,也还没遇到恶魔风残。

可他是怎么在死了以后又复活,还带着记忆回到以前的时间,荒宝想不明白,他隐隐觉得和那个奇怪的梦有关,梦里的世界看上去那么真实,总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上天给了他重来的机会,那就要好好把握,荒宝望着眼前还未被风残染指,依旧完璧无暇的月真,心里浸满了柔情,她一定还不知道,两人在众人见证下拜了天地,已经结成夫妻了。

眼见方才还有些癫狂的荒宝,此时露出了笑容,月真奇怪道:“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荒宝笑道:“在想你啊。”

月真哪里受得了这样直勾勾的情话,面对荒宝火热的目光,她别过头羞得耳根红透,轻哼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跟以前一样油腔滑调。”

荒宝一副冤屈的样子:“我说真的,就是想你了嘛。”

“还敢胡说,我打你了。”

月真气呼呼地举起粉拳捶在荒宝胸口,看似凶狠的一拳却是绵软无力,根本只是在做样子。

荒宝顺势捉住她的玉手,柔声道:“娘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保证不还手。”

月真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所措,慌乱地左右看了看,声如细蚊地道:“快放手,让人看见了不好。”

荒宝哪里肯放手,他拉着月真的手将她软软的身子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怕什么,让他们说去,咱俩可是定了亲的。”

月真身子僵了一瞬,好似是被荒宝的话说服,没有再挣扎,就这么静静地偎在荒宝胸膛上,眼神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佳人在怀,荒宝目光坚定起来,他打定了主意,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守护好她,娇妻被别的男人占有那痛彻心扉的滋味,他绝不想再尝一遍了。

“荒宝,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么?”

荒宝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月真问的是他沉睡醒来失忆的事,便道:“真记不得了,你不喜欢我变成这样么?”

月真摇了摇头:“我不在意的,只是刚才那一瞬间,你和失忆前的你好像呢。”

荒宝笑道:“你是在说绕口令么,我就是我啊,什么叫我和我很像。”

月真道:“我不知道,就是感觉你不像你,有时候你又是你,哎呀,说不清了啦。”

荒宝微笑着附和着月真,一颗心却已沉入谷底,他清楚记得临死前,风残说他是冒牌货,还说他自己才是荒宝。

如果风残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又是谁呢?

如果自己不是真的荒宝,那还有资格接受月真的爱意么?

自己岂不是变成了那个横刀夺爱的人?

荒宝想得头晕脑胀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既然月真认自己是荒宝,那他就必须是。

就在这时,玉泉宫大门打开,一袭白衣的大师姐白芍出现在门口,吓得抱在一起的两人慌忙分开。

白芍脸上挂满冰霜,冰冷的眼神扫过满脸尴尬的两人,沉默着御起飞剑飘然远去。

荒宝道:“大师姐好像很在意咱们的亲事。”

月真没好气道:“那可太在意了,恨不得把我替换成她呢。”

望着白芍的身影越来越远,变作一个点消失在天际,荒宝没有接话,他听了出月真话中的醋意,然而在前世里知晓大师姐的真实身份后,他并不觉得大师姐是喜欢他,之所以会关注他,也只是因为轮回教主玄凌在关注他。

“快走,说好一起来的,大师姐怎么一个人先走了。”

月真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慌慌地拉着荒宝往外走,可放眼望去,白芍早已不见了踪影。

月真懊恼道:“大师姐定是生了气,丢下咱们一个人下山去了。”

“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荒宝想起上一世和月真分开后,回到自己住处便遭到了白芍的偷袭,她已经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荒宝,那次是运气好混过去,再来一次可就难说了。

“还早呢,我那有好茶,一起去坐坐吧。”

月真一脸警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想骗我过去,一定是要做坏事。”

荒宝挠了挠头:“其实……我怕林江那家伙要使坏,他被你赶走的时候,样子很不甘心。”

“他敢报复,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荒宝拉住月真的手,不着痕迹地轻抚一下,道:“你也知道我没了真力,是防不住的,而且我有感觉,他现在就往我的住处去了。”

月真犹豫道:“那……就这一次,我不进你屋里,就在门口守着。”

荒宝立刻答应下来,林江报复不报复他根本无所谓,只要有月真跟着,大师姐便不能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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