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晴雨流樱】
“你知道么,空,这是今年最后一场樱花了。”
影伸出手,仰面,看千万朵粉嫩欲滴的樱花花瓣被清晨的风带起,漫天飞扬,将阳光切碎成无数片剪影后无声飘落,无声飘零。飘在她紫色的发间,也飘在她的手心。
让紫发少女如同置身一场粉色的盛大樱雨,身影都被流樱模糊了。
“啊,我刚到稻妻的时候,它们都才绽放不久,几个月下来渐渐习以为常,都没有注意到已经开的这么盛了。”
我也伸手,片刻间就有几十瓣樱花飘在手中,我将它们轻轻攥住,在不破坏形状的前提下以柔和的风元素细细压实,装进了口袋里。在蒙德我采了些风车菊,在璃月我带走了一些琥珀玉石,如今在稻妻,这些樱花就是我来过这里的纪念了。
同位纪念的,还有面前少女的心扉,那是我这次异世之旅中,最珍贵的收获。
“只是觉得可惜,如此美的一幕却不能长存,转瞬即逝后留下的,是对落樱的哀伤,我穷尽一生想追寻永恒,用永恒拉长时间留住过去,却还是做不到。
“时间的力量太强大了,神明也无法抵抗。”她叹息。
“没事,明年它们还会再开的。”我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樱花在她身上留下了若有若无的芳香,沁人心脾。
天侧隐隐有阴云飘来,今日恐要下雨,是时候乘着涨潮的间隙出发了。
“呵,也是,”影翻手,把那些花瓣抖落在地,“浮世景色百千年依旧,人之在世却如白露与泡影,虚无。”
“那就趁早出发吧。”
我们牵紧手,一同出门,踏上这次意义非凡的旅程。
因为没有带随从,加之我和影都不想引来异样的目光做了乔装,所以没有人认出我们。这样很好,之前陪着影日常巡逻时,我和她就常常被民众众星捧月般的目光弄得很不好意思。
至于府上事物,在影的细致安排下有九条裟罗她们打理,无需担心。
所以这同样是一次简单的旅行,我们轻装上阵,至于行礼这类身外物,嗯……用摩拉现买就是了。
派蒙在的话,肯定又要和我打口水仗。
“说起来,一心追寻恒定,有近百年不曾出过稻妻了……欸?空,你还没说要带我去哪里哦。”
影边走边回头问我,此刻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和寻常的稻妻少女无异,有拘谨,也有纯良。只是那显眼的瑰丽紫发仍引得不少人为之侧目,即便没了将军身份的加持,也掩盖不了那长期养尊处优身处高位而养成的尊容与华贵。
今日的影,卸下了那身标志性的武将甲胄,卸下了很多烙印着雷神身份的装饰。
她换上了稻妻少女中常见的服装样式——“振绣和服”,梅花纹饰的紧致腰带上系着带缔,和腰后左右不对称的立失结一起,将影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完美勾勒而出。
这类服装在如今相对保守的稻妻幕府,通常只穿在妙龄少女或者未婚女子的身上,它让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们看起来活力满满,让人心情都好起来,也让影少了人妻一样的成熟和庄重,从而多了份罕见的青雉。
虽然我知道在内心深处,影永远都是那个在樱花树下与挚友对酒吟诗、成日作乐赏樱的幼齿少女,那肃杀冷酷的“雷神”不过是她示外之伪装,但至少在穿着上,我还从未见过影流露出这种小女生装扮的一面,颇觉有趣。
除了眼角照常的两抹眼影外,影没有再化多余的妆容,以素颜示人,她的侧颜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起伏连绵的面部曲线被晨光投射出温软的阴影,令我莫名想起蒙德艺术家们雕刻的女神塑像,影比之更完美。
只有紫色的长发依旧在,紫发一侧佩戴着鎏金的发簪,淡黄色的流苏之上是一只跃然于木扇上的紫蝶,两朵永不凋谢的牵牛花(稻妻称之为‘朝颜’)点缀发丝间,寓意高贵神秘且冷静,赏心悦目,极尽美丽。
紫发在影颈后如同剑那样垂脊而下,在她背后约三分之二的地方用勾玉束了起来,梳成了长长的及至膝弯的发辫,此刻随她脚下厚高木履在青石板上“哒,哒”的踩踏声,在那丰腴饱满的蜜臀上“沙沙”地来回拂动着。
那发辫是我梳的,凌晨天还未亮时,影就乖巧地坐在客栈的梳妆台前,闭上眼,静静享受着此间的宁静。我用木梳为她梳发,也为她绑结,虽然做的不是太好,但影没有丝毫排斥的意思。
头发梳好后,随着影的默许,我便用她绵滑柔顺的紫发裹住了自己的肉棒来了一发,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大量白浊射到了发丝里,也射到了影修长如天鹅的白净脖子上。
此刻,风将人们的窃窃私语都毫无保留地带到了我和影的耳旁。
我听见他们在赞美,在猜测,猜这又是哪个大贵族家的深闺小姐出街了,猜我是哪国人,会和她去哪里,去做什么,是不是什么私奔逃婚的小情侣,是不是要去客栈做一些“男孩子和女孩子脱光了应该做的羞羞事”……
八重堂出版的言情小说还真是有影响力,我和影对视一眼,皆是为这些脑补出来的奇思妙想哭笑不得。
“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哦,影。”我决定保留这份神秘。
虽然我将要带她去的地方她在漫长的时光中都已经走过了,我将要和她看的风景她也都已经看倦了,对我而言新奇的一切在她看来都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风土人情,她闭着眼都能想到要去哪里……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再单调的风景,如果相伴之人不同的话,看起来也会有新的意义吧?
这就是我想带她玩玩的理由,仅此而已。
“好,依你就是。”影知晓我的心思,捂嘴轻笑,她永远都是最忠实的听客。
从稻妻城到离岛的路不算太遥远,我与影决定慢慢走过去。
路过白狐之野的某个神社时,我为她从不同角度拍了许多张照片,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直到她按住镜头,说把剩下的胶卷留给后面,我才笑着收手。胶片中,她戴着玉面狐面具、站在鸟居下摇着风铃吃吃轻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是和平日高冷飒爽完全不同的模样,这一幕会被永远铭刻在照片上,也铭记在我的心里。
“夜晚在此能看见狐妖么?”临走时,影忽地问了我这么个奇怪的问题。
她是神明,雷之神,本应比我清楚。
“也许……心诚则灵?”我故作思索状,“嗯……影,要不,许个愿?”
“唔,好。”影就真的闭上眼,双手合十,向着神社的方向默默许了个愿。
一个无人能知道的愿望,除了她自己,还有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狐妖。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是努力让我将她当作少女和恋人来看待,她知道那重身份终究无法放下,不想让“雷电将军”成为一种隔阂。
不经意间,我好像瞥见了一团白色的狐尾,在祭坛后一闪而过。
走过某个村子或是城池时,她就会习惯性地左顾右盼,观察着每一处细微的地方。虽然她不说,但我也知道她是在留意起子民们的生活,在心中默默记着哪里是做的不够好的,政策上哪里是有问题的……也许还会为今日稻妻的成就自喜,为已逝之人悲伤?
“影,你真的不用太纠结,我说过会陪你走下去,那就一定会。”
我不忍她在爱情和义务中努力寻找平衡,生怕失去了哪一方的爱怜模样,道:
“这并不是谎言,也非欺骗,我是真心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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