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看到史尔特尔闭上了眼睛,以为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伸出手,试图将她的头颅拎起来。这时,史尔特尔的无头尸体突然触电般剧烈抖动起来,本来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的血液喷泉此刻又奔腾了起来。为了避免被炙热的血液烫伤,紧忙后撤两步。
“这不对……”瓦尔特纳暗想道,“这种情况应该是刚刚斩首时尸体在低级中枢的控制下的痉挛,现在这具尸体已经失去头颅将近一分钟了,怎么还能动……”
突然瓦尔特纳意识到了什么,一边冲到乔林面前一边大喊到:“艾伦,后撤——”
话音未落,一股庞然大物从无头尸体中迸起,散发地狱般死亡的赤焰焚烧着方圆数米的一切。瓦尔特纳抽剑挡在面前,这把宝剑巨大的比热容竟然成功吸收了冲向自己和乔林的火焰。但艾伦就没这么幸运了,炙热的烈焰入柄柄利剑刺穿了他的手臂,他的右臂关节被削去大半,只剩一点皮肉将手臂和躯体连接。作为血魔,这种程度的伤只需要吸血就可以恢复了,但这也意味着他未来几分钟完全不能战斗。至于和谁战斗,这边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了——史尔特尔的无头尸体,居然站了起来。
在已被融化的沙土之间,一个半裸的,没有头颅的,还在向外喷血的女人的身体,双手握着刀,站在熔岩之间,这绝对是在场的所有活人都没见过的诡异现象。果然,瓦尔特纳等人反了一件大错——他们明知史尔特尔不是常人,却用对付常人的手段对付她。
乔林再次举起轮铳,对准面前这个诡异的“怪物”,但是他很冷静,他知道此时子弹对这个怪物毫无作用。史尔特尔的尸体此时已经能融化身边所有的砂石了,自己的子弹根本没有击中这具身体的机会。
“后撤,乔林——”瓦尔特纳示意乔林同自己缓缓后退,“马上我们就有机会了,再等等,不要浪费子弹——”瓦尔特纳两人一步步往后退,无头的史尔特尔一步步前进,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熔浆池——
突然,无头的尸体突然又开始剧烈的抖动,随后就是清脆的枪声。剧烈的抖动使得她手中的大刀脱落到了熔浆之中。原来,这是来自贝琳达的狙击。刚刚光学秒具被损坏后,贝琳达并没有撤退,反是从阴影处靠近了几十米。就在刚刚,她看见了自己的两位长官陷入危险,便举起已经拆除秒具的长铳,仔细精心的瞄准,最终一发耐高温的合金材料弹头射入史尔特尔无头尸体的脖颈断面,几乎讲脊柱打了一个过穿。失去脊柱中枢的控制,这具尸体彻底开始进行无规则运动。
“就是现在!”瓦尔特纳扔出自己的剑,剑锋直指史尔特尔,一路将沿途的熔浆凝成晶体。最终,这把剑在尸体的脚下,吸收的能量到达了临界,砰然而裂。然而,这已经足够了,随着这把宝剑一同冲向史尔特尔无头尸体的,还有已经拔出三棱刺剑的乔林。乔林怒吼着,脚踏着冷却凝结的晶体,将刺剑刺入史尔特尔深邃的乳沟,随后向下用力,推倒史尔特尔的尸体,将她的无头尸体深深地钉在凝固的大地上。随后,乔林坐在史尔特尔胡蹬乱踢的双腿之上,掏出轮铳,对着无头尸体的心脏疯狂射击。子弹穿过史尔特尔的巨乳时,她的乳房宛如一只充满血水的气球,将储藏在气球内的脂肪,血液,还有疑似母乳的白色不明液体一同迸发出来。瓦尔特纳也拿来了一开始就丢掉的突击铳,在乔林的后上方对着史尔特尔的双乳疯狂射击,一个弹匣打完就用另一个弹匣。因为他们推测,只有双乳背后的心脏血液流进,这具尸体才会停止挣扎,失去一切生命应有的姿态。就这样,在他们的疯狂射击下,颤抖的双乳连同心脏被两人的铳射千疮百孔的的模样。乔林明显的赶到无头尸体的双腿挣扎减缓。但是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哪怕是乳房迸出的血液烫伤了他手上近一半区域,他也坚定地坐在震动的双腿之上……刚刚出现那么诡异且危险的事情,不由得让他更加谨慎。最终,乔林感觉到两股之间一股湿气,坐下的双腿已然不再挣扎,他才放心的站起来,拔出了自己的三棱刺剑,留下一具完美身材的女人的身体,在沙石结晶上四仰八叉。
“居然现在才失禁……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恶,白瞎了我两万龙门币买的裤子……”乔林暗想道。
史尔特尔的无头尸体已经完全没有威胁了,只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宣告着这具尸体尚有一丝丝生命的事实;下身刚刚失禁的私处,此时还在是不是向外渗出金黄色的液体,浸湿了她黑色的裙子,在身下不规则的晶体上汇聚成一片片水洼。乔林坐在了尸体面前,喘着粗气——刚刚这一战可比之前在皇家舰队服役时舰船被敌人一发哑弹命中弹药库还要吓人,毕竟这一次他是如此接近这种近似于“地狱”的力量。
艾伦需要吸血才能够回复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正好身边有一个刚刚死去的紫发女干员。虽然并不是美少女的血,不够绝对的美味,但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艾伦还要什么自行车呢。就在乔林热血战斗的时候,他已经把那个紫发干员的血吸了将近三成。原本红光满面的尸体变成了惨败还略微干瘪的样子,双目还在保持着被狙击时的恐慌和警戒。多亏了这具尸体,才让艾伦的手臂逐渐恢复过来。
瓦尔特纳也没有闲着,他需要一个可以证明史尔特尔死亡的信物来换取报酬。就在刚刚的战斗的,无头尸体融化的熔浆淹没了史尔特尔的头颅。但是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不惧火烧,这颗已经被削去长发的美人头正闭着眼睛,静静地睡在熔浆凝结的玻璃中。当然,瓦尔特纳相信,不是普通人的史尔特尔这颗脑袋肯定还活着呢。他随手找了几个工具,把封存着这颗美人头的玻璃扣了下来,打算回到基地后,通过高炉融化这些玻璃,进而取走这颗头颅。
贝琳达一瘸一拐的从山下走了下来。她在无线电中的回应太过于乐观了,所谓“一点擦伤”,其实是史尔特尔最初的攻击让她的左臂和左腿大面积烧伤,虽然都是可以恢复的伤口,但是戴上这种伤的身体很难进行有效的狙击。可以想象,就在刚刚,她用一把没有瞄具的铳精准射击史尔特尔的脊柱的时候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疼痛。
见到自己的队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乔林已经被刚刚的战斗吓得有点软的双腿突然支棱了起来,快步跑向贝琳达,还没等贝琳达反应过来,乔林就冲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腰。几秒种后,乔林松手为她的伤口消毒包扎。
“贝琳达……辛苦你了……抱歉”乔林有些自责,自己贸然接的一个暗杀的单子,差点送了自己年轻队员的性命,一边包扎,一边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全然忘记自己的双手也在同无头尸体的战斗中烫伤了。但是,这一切贝琳达都看在眼里,她同样自责,没有在最开始把史尔特尔狙杀,让自己的长官陷入了比自己艰苦百倍的苦战。看着乔林被烫伤的手包扎着自己被烫伤大腿,贝琳达心里五味杂陈,眼角有些湿润。毕竟她还是个年轻的战士,对情绪的控住不如这个正在包扎自己的长官。
呼呼呼——
一辆越野车伴随着滚滚黄沙来到了几人的面前。胡德小队的那位演员——卡丽·霍尔早就将撤离用的交通工具备好,就等在规定时间来这里带人。但是现场的惨状还是让她大吃一惊。好在最后的结果只是一人完好,两人轻伤,一人重伤转轻伤而已。随后,艾伦放下了自己的“血包”,贝琳达和胡德相互搀扶,瓦尔特纳带着封存着史尔特尔脑袋的玻璃,几人一同上车,消失在了漫沙的荒野中。
“乔林,把碰头地点告诉我,我去替你们拿走报酬?”
“为什么,长官,这种小事还是我自己……”
“带上你的队员,回基地养伤吧。希望这笔钱能让我再造一把那样的宝剑……”
“……是,长官……对不起……”
三天后,莱塔尼亚 柏林堡城内小巷 夜晚
瓦尔特纳坐在小凳子上,抱着一颗黑色的小木匣,等待着那位不知名的贵族现身。
几十分钟后,一阵哒哒声响进了他的耳朵。
“尊贵的女士,您比你预定的事件晚了整整三分钟。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并不喜欢迟到。”
“当然,想必您就是那位操控舰炮多次命中二十公里开外的移动目标的传奇炮手,被誉为皇家舰队之眼的乔林·韦伯利·胡德对吧。”
“消息还挺丰富,不过很可惜,我是他的代理人,至少现在是如此。我叫‘格里芬’·德·瓦尔特纳,前来代替正在养伤的他换取这次行动的报酬。”
“哦哦哦,原来如此,是布施·瓦尔特纳先生,抱歉啊,没想到居然会遇上来自莱塔尼亚本土的退役军官,黑星联合最高领导人……”
“布施……我自己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不说废话了,这个,拿好。”
瓦特尔纳双手抱着木匣,捧到女贵族面前。女贵族接过木匣,轻轻地打开盖子,看见了那个本应死去的少女的头颅,正闭着眼睛,静静地睡在匣子中。
“啊……史尔特尔,多么美丽的少女啊……”女贵族擦拭着史尔特尔尚有些柔软的小脸,感受着这份精致的面庞的每一处细节。随后,她双手托住史尔特尔的下巴,将这个美丽的头颅托在自己面前。“真是可惜,你们为什么要把她这么美丽的长发给砍断了呢。”
“能杀死她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做过多的打算。”
“真是可惜呢~”女贵族不顾眼前这个男人诡异的目光和邪魅一笑,把史尔特尔的头颅抱在自己的面前,伸出嘴,仿佛是要吻下去。
突然,史尔特尔的双目突然睁大,青蓝的双瞳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啊!”的一声,女贵族将史尔特尔的脑袋一推,重重地扔向了瓦尔特纳,却被他稳稳地接住。
“这这这这……………………”
“那么,尊贵的女士,我们就在尚未死亡的史尔特尔面前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昨天已经想她保证了,以让她放弃对我们的愤怒为代价换取杀她的雇主。”
“我我我我我……………………”
“是谁派你来的,你的背后是什么势力!”
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的女贵族放下手中的箱子,转身就要走,说道,“这这这……这个是报酬,我我我……我先走了……”
“你以为,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走得了么?”这时,隐藏在黑夜淡淡血雾中的艾伦突然现身在了女贵族身后,架着长剑对着女贵族的脖子。
经历了双重恐吓的女贵族最终心理防线完全崩塌,瘫坐在地上。“是……是罗德岛的博士的命令……我……我是罗德岛在柏林堡的盟友……负责莱塔尼亚部分办事处的资金……”
“我问的是这个吗!”瓦尔特纳怒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是罗德岛的博士,他他他……他畏惧这种超于常人的力量……他担心史尔特尔是个带有威胁的古神……他他还说……说什么宁可错杀不肯放过……这都跟……跟我无关啊……”女贵族跪在地上,含泪叫到。
“好的,你可以走了。”
“真的?”女贵族突然喜笑颜开,然而下一秒,她的喉咙就被艾伦的利刃刺穿。伴随着绝望而痛苦的咳血声,女贵族颓然倒地,在恐惧和绝望永眠与血泊。
随后,瓦尔特纳把史尔特尔的头转了个向,让她面向自己。他看见史尔特尔的眼神已经没有刚从高炉中出来的愤怒,反而是迷茫地看向瓦尔特纳。
“你很困惑么,史尔特尔女士,是不是不敢相信其实你曾经拼死保护的领导人是和我一样的人,一样畏惧你的力量……”瓦尔特纳轻轻地摸了摸有史尔特尔些冰冷的小脸,细细地捋了捋史尔特尔被削断的短发,缓缓的擦拭头上的双角。动作舒缓,像是在安慰陷入迷茫的少女。
失去声带的史尔特尔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于是她索性闭嘴不言,只能迷茫的看向瓦尔特纳。
瓦尔特纳继续说道:“我承认,史尔特尔,这对你不公平,不管你是不是来自远古的恶神,当你展现出这种力量时,就应该被集中消灭。这确实太不公平了,明明你也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却被我们这种‘伪君子’以保护芸芸众生为由将你杀掉。”
史尔特尔还是目不转睛地看向瓦尔特纳,似乎渴望瓦尔特纳给他一个答复。但是,瓦尔特纳会给什么答复呢?瓦尔特纳其实并不清楚史尔特尔在困惑什么,难道是要问他为什么博士会背叛她么?
瓦尔特纳自知他和那个背叛史尔特尔的博士本质上是一路人,都是为了自认为的正义而落实罪恶的领导人。唯一不同的是,瓦尔特纳时刻认可自己的罪恶,但罗德岛的不是从来都是把正义当做罪恶的借口。
瓦尔特纳无法回应史尔特尔,不知道该怎样对陷入迷茫的史尔特尔回复。他只得伸出手,为史尔特尔阖上眼睛。史尔特尔自知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十分顺从的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也许,史尔特尔头颅的生命在失去身体三天后彻底耗尽,也或许是她已经不愿睁眼多看一眼这个背叛了她的世界。她的头颅最终被放进融化的沙碱混合物中,最终成为了一个正方体玻璃的内饰。瓦尔特纳将这份颇像标本的玻璃棺材,带着史尔特尔不再睁开双目的头颅,深埋在了野外的一处土地之中。
“如果你还能听到我说话的话,史尔特尔女士,我仅代表个人希望您放弃对世间的愤怒,带着不朽的头颅于此安眠。愿世人不再被这种强大力量所威胁……”
在埋下被封存起来的史尔特尔的头颅之前,瓦尔特纳捧着这块正方体的玻璃,轻声念到……
“长官,我有一事不明。”乔林手上绑着绷带找到了瓦尔特纳。
“说吧。”
“长官,你为什么要让艾伦杀死那名贵族呢,万一……”
“放心,罗德岛自知理亏,他不可能因为这个找麻烦的。”
“但是那个女人……她貌似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啊。”
瓦尔特纳听罢,掏出了曾经射杀无头尸体的突击铳,说道:“告诉我,乔林·胡德,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长官您的突击铳,能够以每分钟六百发的速度向敌人倾泻至多二十五发子弹,将恐怖于死亡散播在敌人的体内和脑海之中”
“不,这只是一个0.4寸的弹丸发射器。她不是武器,杀死敌人的是她喷射出的子弹才是。”
“可是……如果没有这把铳,子弹怎么会弹到敌人的脑子上呢……”
“那么,作为子弹的你,为什么会认为作为铳械的女贵族无罪呢?”
乔林哑口不言。
“可……可是,那个女贵族跟我们一样,是被别人指使才做出这等举措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直接杀死史尔特尔的人是无辜的么?”
“这…………”
乔林不再作出任何回应。
“记住了乔林,我们同很多‘正义’人士一样,都在用正义的借口掩盖罪恶的现实。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像女贵族一样,迎来属于我们的审判。但是我们努力至今的目的,就是要让未来能够审判我们的人能够活下去,能够生活在公平自由的世界中。届时,当我们遭受审判后,世界讲会变成我们理想中美丽的模样。”
“乔林,永远不要忘记。”
“为了心中的理想,我们甘愿为唾弃我们的人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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