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边湿热地吻着夏初的足尖,一边把攻势集中在夏初的另一只脚上。她的两只手分别行动,左手负责牢牢握住夏初那五颗不老实的脚趾,以免它们总是像含羞草一样合上,右手则张开了五指,精确的攻向那片无处可逃的软肉。夏初足底的死穴一共有三处,一处是中间的两个趾缝,一处是拇趾下的一块软肉,还有一处在足弓的最深处,足心的最中央——这刚好能让冬未的五根手指分工明确地去用指甲短促而迅速的刮挠。这一招简直要了夏初的命,更不要说另一只脚还沦陷在软舌和牙齿的侵略之下。夏初从没有这样狼狈过,她的笑声混杂着暧昧的呻吟和惊恐的尖叫,双手几乎要把床单扯破,腰肢也不住地高高抬起,又不断的坠回床上去。她终于意识到,以往的冬未对她是真的很温柔,今天的挠痒才是这个女孩真正的实力——就像冬未说的,以往只是游戏,而现在则是真正的惩罚。
可是,在这种激烈意识的边缘,夏初却没有觉得痛苦,一边是直入骨髓的痒意,另一边却是深入灵魂的温柔,这让夏初恍惚间感受到了一种让她完全沉沦的快感,这使她尖叫的越发的淋漓,呻吟的越发的绵柔,身体也渐渐的放松下来,任由自己,慢慢的,慢慢的在这股浪潮里沉下去……
或许,不要未来也罢,只要能拥有这一刻就好……
夏初甚至都不知道双足的挠痒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只是等她晃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与冬未的双唇正紧紧贴在一起。那两条小舌相互交织缠绕着,仿佛就像那编织在一起的花藤,柔软,而又那么的结实。
这时,夏初似乎已然变成了一朵娇艳的花儿,而冬未才是一只落在花上的蝴蝶。她深情而毫无保留地采走了这朵花儿的花粉与蜜液,只有花冠还在枝头轻轻的颤抖。
【二】
从那之后,夏初便再也没有和冬未提及什么有关于未来的事。不过,那床尾的藤环却总在夜里时时束着藤条。
不过,夏初最喜欢的,还是那只秋千。
后来冬未有时也会把她绑在那只秋千上,双手和那藤条缠在一起,双腿也与下面的木板束在一块儿,还能就地摘些狗尾草,小叶子作为武器。夏初的脚趾缝非常害怕那些狗尾草,以至于后来狗尾草还成了冬未威胁她的小把柄,尤其是在夏初因为害羞总是不坦诚的时候,在她面前晃晃狗尾巴草总能让她乖乖说实话。当然,就算是说了实话,也不等于冬未就会饶了她,只是不说的话往往下场会更狼狈而已……
不过,夏初总会问冬未: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熟练,这么会讨女孩子喜欢。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跟别的女孩也这样过啊!”
不过,冬未的回答却是:
“我哪有那么厉害,只是恰好碰了运气,刚好只讨了你的喜欢而已。”
“噗嗤,那,你就没和别人相处过?我不信。”
“好吧,的确有过,不过,我那时实在是不懂事,所以总是会被讨厌,或许是太喜欢自来熟了吧。”
“哦?”
“嗯,那会儿天气还很冷呢,冬天总是特别的长。所以啊,我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哦,冬天未来。”冬未看着夏初说。
“我也喜欢我的名字。”夏初甜甜笑着,“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机会见到夏天,但是,我能感觉到。”
“是啊,你就是我的夏天。”
“讨厌啦……”
“是认真的哦。”
“……嗯,你也是我的夏天,冬未。”
【一】
夏天终于是短暂的,就算是秋末的夏天也一样。
夏初本来想在最后数十个小时提前离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冬未总能提前看出她的意图来。况且,她不管躲在哪儿,冬未总能找到她。
“再跑掉就挠的你没有力气离开这间房子哦。”她这样威胁。
夏初不吭声了,她知道冬未真的能做到。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却感受不到衰老。哪怕是已经到了最终的那一天,她的翅膀也依旧像初生一般美丽。
“对你来说,其实只是睡一觉。”冬未轻轻摸着夏初的脑袋说着,理顺她的头发,“等你再醒过来,就是新的开始。”
夏初坐在床上,望着眼前那个女孩。前几天她还哭过,闹过,但是最终都被冬未用各种方式摆平了。这个女孩真是充满了魔力,总能让她平静下来。因此,到了最后这一个小时,她反而心里就像一片无风的湖面,平静而清澈。
“谢谢你,冬未。”她说,“这一千个小时,我很开心。”
“是啊,真是难得。”冬未望着窗外说,“我这样的人啊,居然真的能做到呢。”
“哪里的话。”夏初摇摇头,“冬未可是眼睛里有太阳的存在呢。”
“是吗?……”她呢喃着,“以前还有人说,我是一根无趣的枯木头呢。”
“谁呀,这么会胡说八道。”夏初有点愤愤不平。
“没事,我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教训她了。”冬未盯着夏初的玉足意味深长地眨眨眼。
“什么嘛!怎么可能是我!”夏初争辩道,“我才不会说这样的话!你,你老实交代,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可不能骗我……是不是和哪个女孩也这样亲热过……”
“这个嘛……”
“哎呀,我只能陪你到一小时以后啦。总要有人替我照顾你呀……”夏初故作轻松地说,“讲给我听吧,我不吃醋,就算是睡前的故事,让我能安心的入眠。”
“你保证?睡前可不能有坏情绪噢,会做噩梦的。”
“是,我保证。”
“好吧。那,我的好孩子,你可要躺好了,大姐姐要讲故事了哦?”
“好的呀,大姐姐。”
夏初乖乖躺在冬未怀里,牵着她的手,就好像真的是个稚嫩的小姑娘一样。
“我准备好啦,冬未。”
“嗯,我第一次遇见那个姑娘的时候,她身上什么都没穿……”
“哇……变态。呜哈!痒……”
“乖乖听着。不让我就让你“含笑九泉”哟?”
“哼……好嘛……”
“所以啊,我被人家讨厌了,就只好用一年的时间去反省。”
“光是反省的时间就已经长的我没办法想象了呢……”
“哈,是呢。不过第二年她原谅我了。因为我学乖了。”
“你还真是执着哟,一年了都追着人家不放……”夏初酸溜溜地说。
“你不是说好了不吃醋嘛。”冬未戳戳夏初的鼻子。
“……我没有。”夏初扭开头,“你接着说。”
“嗯,学乖了以后,我就教那孩子,自己给自己做一件衣服,但是,我花了好几年才让她记住怎么样做。”
“好笨,我的情敌就这种水平嘛。”夏初做了个鬼脸。
“哈,是很笨。不过还好最后学会了。”冬未笑着说。
“后来呢?”
“后来啊,我陪她建房子,种树,浇水,编花藤,做了很多事。但是,也总是闹别扭,因为我实在是个很不解风情的人。不过,至少我可以慢慢学。所以,你能看到现在的我,也都是她教给我的哟。”
“……真的?你以前性格很无聊吗?”
“是啊,所以才被叫成枯木头。”
“哼,看来我倒是捡了人家一个现成的便宜。”
“噗,倒也不用这么说吧……”
“好啦,那我问你啊,她怕痒吗?”
“很怕哦。”
“好啊你!果然和她也亲热过是不是!”
“哎呀……真是的,上了你的当……不过啊,有趣的是,挠痒痒的把戏也是她以前教我的呢,其实我反而是后来才喜欢的。”
夏初别过头去,哼了一声。
“你说好了不生气的哎?”
“哼。没生气。”
“那你笑一个?”
“不笑!”
“那我帮你咯?”
“哈呜,你别捏!呜……好啦!那……为什么现在她……唔,就……”夏初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说,为什么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呢?”
“一直都是你呀。”
“我说她!你别想用这种鬼话搪塞过去,哼。”
“她啊。”冬未笑了,“也去世了。”
“……”
夏初没再多问什么,只是用手臂搂住了冬未的腰。
“噗,没事的……”冬未安慰她。
“你这个老妖怪,你到底能活多久啊?”
“不知道,总之,还有很久吧。”
“算啦。”夏初伸了个懒腰,“就像你说的,未来和过去一样虚幻,能被清楚感受到的只有现实。对你我而言,这样就足够了。”
“很高兴你能记住。”
“……”
“……”
“……我困啦,冬未。一个小时并不长呢。”
“睡吧,我亲爱的夏初。”
“……冬未。”
“在。”
“我爱你。”
“我也爱你,亲爱的夏初。晚安。”
“晚安。”
夏初紧紧抱着冬未,合上了双眼。她睡的就像个孩子。
冬未又一次理了理夏初的头发,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一片最漂亮的枫叶——那是她们两个之前一起评选出来的——接着她俯下身去,在夏初的耳边说:
“夏初。记住,你的名字是夏初。因为,你就是我的夏初。”
接着,她亲吻了夏初的额头,走到室外去。她举手挥了挥,然后就背对着屋子离开了。身后的花房小屋随即慢慢震动着,沉入了大地,没进了泥土,仿佛从未存在过。
冬未来到大枫树下,坐在了那只秋千上,她动了动食指,唤来一股寒冷的北风。于是秋千又一次上下摇摆起来,又始终经过原点。那些还留在树上的几片枫叶,也被这股寒风吹落,落在冬未白色的发丝上。
随后,天空开始飘雪,渐渐盖满了大枫树的枝头——冬天来了。
【零】
从前,有一双掌管四季的精灵。掌管春夏的精灵叫羽,掌管秋冬的精灵叫枫。两个精灵每年交替工作,一个热情洋溢,天真可爱,负责为大地带来温暖和生机;另一个则冷静深情,少言寡语,负责大地的新陈代谢,新旧交替,生息休养。
然而,一千年前,由于两只精灵禁忌的相恋,四季被扰乱,气候也因此骤变,大地随即陷入了白色的冰川时代。神明得知后极度震怒,降下了可怖的神罚——羽被剥夺了记忆,变成了一只生命短暂的蝴蝶。她会在每年的秋末诞生,又如昙花一现般在一千小时后逝去。而接管了四季一切工作的枫,却只能独自去铭记一切……
尽管她知道,消减痛苦最好的方式就是忘记她,去成为一个无情冷酷的神。然而,枫却仍旧选择了那份无尽轮回着的孤独。在每年,羽复活的时候,枫都会作为一个陌生人,去再次与她相识,相恋,相伴,相离——千年如一。而变成了蝴蝶的羽却永远都无法记住枫的样子。每一年,她都会作为新生儿,带着空白的记忆,在那襁褓般的蝶蛹里诞生。
“未来和过去一样虚幻,能被清楚感受到的只有现实。对你我而言,这样就足够了。”
冬未望着那只孕育着新生的蝶蛹,不知在和谁重复着那句话。也许,是和自己,也许是和蝶蛹里的陌生女孩。不过,她又很快转身急匆匆地走了。因为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忙——她得去把洁白柔软的新棉花,铺到那棵大枫树下刚刚做好的秋千上去。
那棵大枫树,是羽临别时留给她的一颗永不枯萎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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