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弦一在公司开完会就开车去儿子的学校。
儿子成绩下滑，班主任陈老师找她了解情况。
幸好这几年公司慢慢步入正轨，大部分的事情都不再需要她亲力亲为。
如果几年前有老师找她，那才真是焦头烂额。
她在会议上交代完要点后就赶往学校。
找到儿子，和他一起在食堂吃完饭后就去办公室找陈老师。
守时是她一贯的习惯。
到办公室时还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五分钟。
走进办公室时一个年轻女老师正在批改作业，她侧脸秀丽明媚，几缕青丝散落到娇嫩的脸颊旁。
“她应该就是陈老师了，这老师这么年轻漂亮，和明星一样，教学生没问题吗？不过听说上一届带的不错。”张弦想着，走到老师身边，提醒道，“陈老师，我是李语的妈妈，昨天你约好今天中午过来。”
陈老师闻声抬起头，看见一个端庄秀丽的美妇人，想来就是李语的妈妈。
她立马把作业放在一边，笑道，“你看我这个人，做事情没头没尾的。劳烦你跑一趟，主要是李语的成绩下降的有点快，我了解下情况。”她俏丽的脸庞带着笑容，更显可亲可爱。
张弦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陈老师望了眼李语，问道，“李语有把这次考试的情况告诉你吗？”
母子两人都点了点头。
张弦开口叹气道，“李语都告诉我了，从年级第三下降到年级第一百三十四。这成绩变化是挺大的。不瞒老师你说，我家孩子从小回家就不怎么学习，我们两个都很忙。就给他买各种玩具，游戏机，他要什么买什么。之前他一回家也就开始玩游戏，画画，对，他特别喜欢画画，报了几个班但就瞎画，说的话我们都不懂，一问作业就在学校里做完了。但他之前学习成绩都挺好的。”
听完家长的话，陈老师心里已经有个底，鼓励道，“这么看李语真是个学习效率很高的孩子，在学校里就把知识都掌握了。这样的孩子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不过如果没有人引导也许会走弯路。之前他课堂效率很高，上课的时候一边听课一边写作业，问什么问题都能答得很好。不过这学期他上课一直睡觉。”
张弦听到老师说李语上课睡觉有些愣住了。
她的手搭上孩子的后背，软语道，“小语，老师说你上课睡觉是真的吗？你在家做什么做得很晚吗？”
李语微笑道，“不是的，妈妈，这几个月我之所以睡觉是因为要完成任务啊，我刚刚才在梦中把一头怪兽解救出来呢。”
老师和母亲听到他说的话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母亲诧异道，“怪兽？我记得你从来不对奥特曼，怪兽这些感兴趣的。”
李语笑道，“当然啊，因为那些都是假的。现在我碰到了真的怪兽。只要我把它解救出来它就会帮我做很多事情喔。我梦中遇到的是一头奇特，难以理解，令人困惑的巨兽。球状的身躯，长长的毛发，周围有无数的触手，不断摇动着。正中央有一双眼睛，比最好的镜子还要清晰，你最细小的毛发，甚至微弱的呼吸，都能从它的眼睛中看到。但它的瞳仁是漩涡状的，每一刻都在扭曲你的形象。”
不知为何老师和母亲此时都不再说话，像被定住了。
听到李语的话，他们脑海中竟然真的出现了他所描述的怪兽。
而这个怪兽一旦出现，就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意识……。
看着面前呆滞的二人，李语知道，怪兽遵守了它的诺言。
晚上一回到家，坐在床头，儿子描述的巨兽就又占据了张弦的脑海。
那是奇特，难以理解，令人困惑的巨兽。
巨大的球状身躯上长满了长而密的黑毛，从身躯伸出无数的触手摇摆，跳跃，闪动，织出无数极为复杂，令人眩晕的图案，这图案每时每刻都在变幻着，永不止息地撕扯，压缩着周围的空间。
球状身躯的正中心是一对清明如镜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她婀娜的身影，但眼眸里漩涡状的黑色瞳仁，一刻不停地旋转着，仿佛要将一切吸进未知的黑暗之中。
她的身影也随着旋转的瞳仁，每时每刻都被扭曲，碎散，又每时每刻都重组，恢复原状……。
她现在能够理解儿子对她说的话了，“妈妈，你如果看向那头巨兽，你就会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你自己，但是每一刻，你都在消散，同时又在重生，每一刻都在消散……。”
“消散，重生，消散，重生“她眼神迷蒙，口中喃喃说着自己也不理解的字句。脑海中，巨兽眼里的她也在不断变化着。
黑夜，日光，整齐的衣裳，微笑，都被颠倒，旋转，扯散，空间荡漾开，边缘被撕扯，一缕一缕，最后消失。
同时又重新融合，成形，织成新的景象，火焰摇曳着，美丽的身躯留下破碎的影子。
虚空中无数漩涡交错流转，每一个都像深不见底的瞳仁………
“老婆，你发呆好久了，想什么呢？”看到老婆长久地坐在床边发呆，丈夫忍不住摇动她的肩膀。
丈夫摇晃了好一段时间，张弦才慢慢像从梦中醒来，盯着丈夫，眼神渐渐变得清明，最后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丈夫笑道，“你想什么这么入神呢？”
张弦握住丈夫的手，把脸贴了上去，娇声道，“还不是我们家那个不省心的，期中考试考得不好，老师找我，我昨天刚问了他情况”她年过四十，声音却仍旧清脆悦耳。
“一回考试而已，只要别走偏就好，他遗传了你的脑子，怎么成绩都不会太差。”丈夫一向心大，随口敷衍道。
张弦皱眉吐槽道，“已经走偏了，这回考试他的年级排名从第三下降到一百三十四，老师告状说他上课经常睡觉，我问你儿子原因，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之所以睡觉，是要在梦中解救一只怪兽，我们的儿子有想象力吧。刚才我就一直在想他说的怪兽。”
丈夫一开始听到儿子排名下降得厉害，担心不安，后面听到妻子说儿子要在梦中解救怪兽，又不禁莞尔。
他抚摸妻子的脸颊，笑道“怪兽现在被他救出来没？救出怪兽他总可以好好上课吧。你刚才一直在想他说的怪兽？”
张弦摇头叹气道，“对啊，那个怪兽的样子还挺奇怪的。昨天听他说怪兽救出来了，但我要他好好学习，他不说话，只望着我笑。儿子也大了，心思到底在哪里，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知道。”她内心不安，最近儿子对自己的眼神变了很多。
她不愿细想，但那明显是充满占有欲的眼神。
丈夫没有细究妻子的话，安慰道，“没事的，男孩青春期总有点叛逆，我也经历过，长大了就好了。”他相信从小乖巧的儿子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夫妻两人又说了些各自公司的事，随后妻子去书房忙自己的事，丈夫玩了会手机就洗澡睡了。
陈老师发现，期中考试后，李语同学上课不再睡觉了，但课上他经常用奇异的目光打量自己。
那并不是对课堂内容的专注，他的目光经常停留在自己的胸部，腿部，偶尔还盯着自己的脸笑，作为一个女人，老师敏锐地察觉到学生对自己有了别样的心思……
忍了整整一节课，下课时她甚至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由于她出众的外形，总有男学生对她投来特别的目光，但没有人的目光像李语这样有侵略性，这样肆无忌惮……
下课后是午休时间，同学们吃完饭后回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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