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他是个不错的人。”
织雨的杯子空了，但她没有离开。
吴玉姿端起茶海，为织雨添上茶水，再给自己也倒一杯。
“那以后，他还让我不用整天在他家里，如果要找我，会提前跟我说，让我好安排。这样我把女儿也接了回来，可以自己带。”
“就这么过了一年，我老公的病情突然恶化，开销几乎加倍，我一下子又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想也只有李进能帮我，就跟他说，希望能预支一些钱。我会努力学着当性奴，一定会还上。”
“李进有些为难。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他的公司遇到问题，资金周转不过来。每月给我的钱，本就是他借来的。”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为了感谢他，我也逼着自己去习惯那些事情，千方百计地讨好他。”
“有了钱，我老公才又活了一年多。”
织雨抽了抽鼻子，眼眶发红。
“你爱李进吗？”
“说不上爱，更多地还是感激。不过为了他，我愿意做的，远比一个爱人还要多。”有些事，吴玉姿没有全讲出来。
她担心如果织雨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不知道会怎么看待自己。
又添了一次茶。两个女人一起吃着茶点，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李进把你姐姐安排在我家对面吗？”
“这里也有故事？”织雨好奇地问道。
“还记得把我介绍给李进的女人吗？她收了六万块的介绍费，但是看我轻轻松松就能赚更多，就找到李进，想要代替我。李进不同意，那女人就威胁我，要去医院，把我被人包养当性奴的事告诉我老公，逼我给她让位。”
“最后还是李进解决了这件事。他在夜总会里有熟人，打听到这女人的老家。跟她说如果不想自己的事传遍家乡，就永远离开这个城市。”
“那时他的事业有了起色，为了让那女人尽快走，也为了给她点好处，就用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了那女人的房子，让我搬了进来。”
“而我原来租的那套，房东跟我很熟悉了，我知道他人不错。所以你姐找房子住时，李进就帮她租了这里。”
“织雨，我说完了。你可以在这里喝茶，等你姐下班回来，就去对门把事情告诉她。”
织雨用指尖轻轻敲着自己的膝盖，看得出，她心里很纠结。
“李进这臭家伙……为什么都不肯好好跟我说。唉，他要不那么色就好了。”吴玉姿脸上露出笑容：“那……欢迎你以后经常来喝茶。他现在来得少，我也挺寂寞的。”
李进点了杯咖啡，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坐了很久。
看了看时间，他才发现已经很晚。
纺云估计都知道了吧，恐怕她不会再原谅自己一次。
李进站起来，抱着渺茫的希望，拖着脚步向纺云家走去。
怎么也得试试。
但纺云不在家，大概是和织雨在一起。手机上，纺云没有电话过来，也没发消息。难道她都不愿意见自己最后一面，当面听听解释吗？
李进走出门口，无力地靠门坐下。幻想着纺云回来时，看到自己颓废的样子，能心软一二。
现在正是饭点，楼道里，饭菜的香气渐渐浓郁起来。肚子里只有一杯咖啡的李进有些难受。
这谁家啊，好端端把菜炒这么香干什么？
悲壮的心情都酝酿不下去了，李进不自觉地分析起邻居在做什么菜。炖羊肉汤，辣椒炒肉……这个油煎的声音，肯定是红烧鱼。
造孽啊，一次做这么多，你们家吃得完吗！
考虑过邻居的心情吗！
正怨念着，一阵女人的笑声从对门传了出来。
李进有点懵，这是……吴姐在招待客人。
难怪那些香气闻起来这么熟悉。
她不是去追织雨了么？这是在招待谁？
李进感到脑子有点不够用，站起来，贴到对面的门上偷听，只是什么都听不清。
这防盗门还是李进选的，足够厚重，非常安全。
里面的人要不是大叫大笑，声音也传不出来。
踟蹰半晌，李进还是打了个电话。
“玉姿，你家里是谁啊？”
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少女的声音。
“额……我妈炒菜呢。家里一个是对门的姐姐，还有一个我不认识。”她压低了声音问道：“爸爸你也要来吗？”
另一个肯定是织雨了，李进感到头皮发麻。这到底是怎么了？复联开会？“我……我来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啊？”小梦对大人们的情感纠葛一无所知，只是希望越热闹越好。
李进还想再打探打探情报，就听到背景里吴玉姿大喊的声音：“纺云，你家有料酒吗？”
接着是纺云的声音：“有啊，我去拿。”
糟糕！李进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铁门被推开，纺云惊讶地看着男友：“你怎么来了？”
织雨也看到了李进，跑来把李进拉进门。
“我姐夫来了！吴姐，晚饭加一个人，可以吗？”
吴玉姿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看到李进，笑着回答：“可以可以，正好菜做得多。”纺云有些不好意思：“吴姐，这是我男朋友，麻烦你了。”
“不麻烦，都是现成的，添双筷子的事。快坐吧，菜很快就好。”李进冷汗直流，在织雨的微笑注视下，走到沙发边坐下。
趁着纺云去拿料酒，他小声问道：“你什么意思？要杀就杀，吊着我拿刀比划也太过分了吧。”
织雨虽然原谅了李进，但此时也想逗他出出气。
“我本来想吃完饭说的，谁知道你自己跑来了？”
“可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吃饭？”
织雨送给李进一个白眼：“吴姐这人又不坏，踹了你，我们跟吴姐还是可以当朋友的。”
李进察言观色，觉得织雨有些奇怪。
下午离开时她悲愤绝望，表情是紧绷的，现在看上去却很放松，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着，一只脚丫还在有节奏地轻晃。
他心生一计，假装自暴自弃道：“饭我是吃不下去了，等纺云回来，我就跟她坦白。到时候她要杀要剐，我都没二话。”就在这时，纺云拿着料酒进了门。
织雨顾不上避嫌，对李进喊道：“你不许说！”
纺云把料酒递给小梦，问妹妹道：“什么事啊，你不让李进说？”李进起身，走到纺云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织雨只觉身体瞬间僵硬，呆呆地不知该如何阻止。
听李进说完，纺云笑着在男友胸口锤了一拳。
织雨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愤怒道：“李进，你去死啊！”
纺云安抚妹妹：“好了好了，这又没什么。人吃五谷杂粮的，谁不会放屁呢？”说完她又掩口笑了起来。
织雨气得跳了起来，追得李进满屋逃命。
“吃饭了！织雨，别跟你姐夫闹了，来帮忙端个菜。”吴玉姿出来替李进解围。菜都是家常菜，但李进吃得胃口大开，酣畅痛快。
死里逃生后，人总是下意识地储备能量。
虽然不知道织雨为什么改变主意，但李进能猜到，一定是吴玉姿的功劳。“小雨，你怎么跟吴姐这么熟的？”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