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瞄了眼桌上的材料，最上面竟然是产权证封面的复印件，顿时明白织雨查出了什么。
他哈哈干笑两声：“啊，小雨，其实我们早就认识。吴姐之前生活遇到困难，我就把房子借给她住了。”
织雨一脸崇拜地看向李进：“姐夫，你太高尚了。你还资助了哪些生活有困难的女性？都说出来让我学习学习呗。”
李进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没有了，都被你知道了。”织雨啧啧感叹：“姐夫啊，你这人不老实。听我姐说，你还背着她偷偷资助贫困女学生，是不是啊？”
“额……似乎……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织雨莞尔一笑：“姐夫，你也不想我姐知道你这么有爱心吧？”
终于图穷匕见了。
李进咬牙道：“别拿这个威胁我。我说过，要是我和你姐分手，你也别想再见到我。”
吴玉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一直弄不清这姑娘的目的，原来是为了和姐姐争夺男人。
织雨撩起遮住面容的散发，拿着桌上的材料翻了起来。
“哪儿敢威胁姐夫你啊。我就是想问问，这房子买了几年了，那时你还不认识我和纺云。为什么后来帮我姐租房子，正好租到你包养情妇的对门？”
“难道在你眼里，我和姐姐也只不过是你的玩具，是你的情妇吗？”李进心里一紧，意识到织雨这次不是来与姐姐争夺宠爱的。
他看向织雨，那美丽的面容上，有一道清泪正向下滚落。
“不是这样，小雨，我是爱你姐姐的……也是爱过你的。”
织雨笑了起来，但有更多眼泪从她脸上滑落。
“吴姐，你为什么和李进在一起，是为了钱吗？起码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我和姐姐呢，从头到尾都只得到了谎言，我们就是两个大傻子。”
吴玉姿摇摇头：“李进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你也不会找到我了。”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还是想说。李进他的确很好色，还很变态，但他是个不错的人。”
织雨没想自己会被反驳，盯着吴姐看了一会儿。见她毫无愧色地与自己对视，织雨又带着眼泪笑了出来。
“我看你也是被这个混蛋给骗了。”
“是不是被骗，等我说完你可以自己判断。”
吴玉姿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抿。温度刚刚好，只是忘了加糖，浓重的苦味在口中弥散开来，与之伴随的还有醇厚的香气。
“几年前，我女儿刚上小学。我是全职太太，老公是大厂的程序员。有一天，老公同事打电话过来，说他在公司晕倒了。”
“我以为是加班太多，累的。也没多想，安顿好女儿，就去了医院。”
“医生告诉我，老公得的是一种罕见的遗传疾病，需要用一种国外的靶向药治疗。也只能勉强维持生命，治不好，药停人就没，药不停人也随时走。”
“我老公收入很高，但我们平时大手大脚，积蓄不多。就算卖了房子，扣掉贷款，也撑不了多久。”
“于是我当天就回去卖房了。”
织雨叹了口气：“有这样的老婆，你老公也算是值了。”
她对吴玉姿的恶感消散了不少，但对李进的恶感又加深了。
“李进，所以你就趁人之危，霸占别人的妻子？”
吴玉姿立刻反对道：“不是这样……”
李进抬手止住吴玉姿：“本质上说，就是这样，我是个混蛋，我承认。”
“那时我刚接触圈子，很是好奇。有一次应酬完客户，我带公主出台。吃夜宵时，趁醉跟她说，愿意十万一个月招包养女人，要求是没有禁忌，什么都敢玩。如果有人能介绍，我也给介绍费，一个月一万，给满六个月。”
“那公主说，要不是她马上要结婚，就自己上了。后来她的一个小姐妹帮我找到了玉柔，我就包养了玉柔。”
“我果然没看错你！”织雨的眼中又溢出泪来，她挥手一拍，把一杯咖啡全都打翻在李进身上，“我现在就去告诉姐姐！”
织雨跑出咖啡馆，李进仍是坐着一动不动。
吴玉姿急道：“你干嘛这么说，快去追人家解释啊。”
李进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污渍：“她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再怎么解释她也只会当做是狡辩。”
“你不去我去！”吴玉姿站起来，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向织雨离开的方向追去。
李进苦笑着趴在桌上，手指用力插入发间，深深叹了一口气。
织雨叫了辆车，站在路边等着的时候，吴玉姿跑到她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拉住织雨。
“能不能晚点去找你姐姐？”
织雨用力挣开，想起吴玉姿的悲苦经历，又把火气压了下去。
“你还想为那个混蛋说什么好话？”
“如果是真实的，就算是好话又何妨听听？”
织雨转头认真看着吴玉姿：“你是不是喜欢他？”
“知恩图报而已。”
“你们只是交易，有什么恩？”
吴玉姿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到我家坐坐吧，喝杯茶，喝完我也就说完了。”
咖啡馆本就是在纺云住的小区外，走路用不了几分钟。
洗茶，浸茶，倒茶。吴玉姿动作干净优美，赏心悦目。
茶香也是袅袅不绝，沁人心脾。
“这么熟练，帮李进泡了很多次吧？”
“他有时喝多了酒，是会来我这儿要茶喝。不过这几下子，是我以前就会的。结婚前，我在茶叶店上班。”
“小心烫，慢慢品。”
半透明的白瓷小杯里盛着琥珀色的茶汤，看上去雅致美味。
“是我误会你了。”
织雨端起来，吹了吹，抿了一小口，有一种十分通透的香气。
“不了解，就容易误会，所以要多聊聊。”
吴玉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捏住杯沿，虚做了个掩袖的姿势，举杯饮茶。很难想象，这样美丽优雅的女子，竟然会被人包养。
忆起李进说的“没有禁忌，什么都敢玩”，织雨可以想象，吴玉姿承受了很多羞辱和痛苦。
但她却努力地想要证明，李进是个好人。
“我卖了房子后，就带着女儿租住。但一年后，我连房租都要付不起了。住我对门的邻居在夜总会上班，她知道我的情况，劝我跟她去上班。”
“我酒精过敏，挣不了这钱，她又说能帮我介绍客人，不用喝酒。”
“你知道吧，就是叫我去接客。”
“我那时真是走投无路了，正准备答应，她又跟我说，有个有钱老板在找人，一个月能给十万。”
“我老公一个月的药钱和住院开销要八九万，这钱够用了，我女儿也有钱托人照顾，能生活下去。于是我就答应下来。”
“见了李进，我才知道，拿这么多钱，是要给他当性奴，不过我还是咬牙答应了。”
“毕竟是从没做过，我表现得很不适应，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只待了一周，李进就拿钱让我走人。”
“我说我特别特别需要钱，求他让我再试试。李进问了我原因，又找我要了病历看。”
“后来他没再让我做那些变态的事情，但是钱照给。”
听到这里，织雨脸有点红。吴姐觉得变态的事情，她跟李进就做了不少。“李进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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