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姐姐不比那什么劳什子公主、郡主好,现在连赐婚都赐婚不上?
还有林妹妹,将来还是做妾,当初林妹妹非要跟那人,如果是他,正妻之位拱手相送。
这般想着,却是感觉胸口越发沉闷得近乎呼吸不过来
嗯,估计黛玉要说跟随过狮子的女人……
见薛姨妈面色悲戚,贾母连忙劝道:“珩哥儿肯定会给宝丫头请封诰命的,这里出了波折,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并非有意的。”
邢夫人也在一旁说道:“这位乐安郡主陪着珩哥儿好像形影不离的,说不得还出去打仗,现在宫里赐婚过去,也有成全有情人的意思吧?”
薛姨妈脸色苍白,心头愈发不好受。
宝丫头和珩哥儿难道不是有情人?
贾母转而又看向贾政,问道:“有没有说兼祧的哪一府?”
见薛姨妈“破防”,贾政也有些不自在,摇了摇头,沉吟说道:“这个宫里没有说,自虞国夫人以后,好像就没有说过兼祧哪一房。”
贾母点了点头,说道:“倒也是,先前封虞国夫人就没有说兼祧哪一房,这说妻罢,也不知道承嗣哪一房,说妾吧,又没有封诰命,看来再有功劳,给宝丫头赐婚,也是这个意思了。”
这话自还是宽慰之言。
说着,看向薛姨妈,说道:“珩哥儿以后立功机会多多着呢,他年纪轻轻的,将来如是成了郡王,宝丫头侧妃…诰命夫人肯定是没跑的了,将来他不给宝丫头一个名分,我老婆子都不答应。”
本来说着侧妃,但感觉侧妃也未必保险,万一再出来个什么皇帝侄女,皇后侄女的。
薛姨妈此刻听贾母的劝慰之言,脸上的神色和缓一些,心思电转。
是了,当初宝丫头是这么和她说的,珩哥儿将来是能成郡王的,郡王四尊侧妃之位,总有宝丫头一位。
贾政叙说道:“子钰立功越来越多,如今更是一等公爵,短时间内爵位已经晋无可晋,如今封赠诰命,已是皇恩浩荡。”
薛姨妈:“……”
丰润脸庞之上已经苍白如纸,心神已不知说什么才好,就差“哇”地一声哭出来。
短时间内爵位已经晋无可晋,所以,郡王没有个十年八年,宝丫头是四六不靠?
这……
贾母瞪了一眼贾政,倒是让贾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宽慰了一句,说道:“姨太太,珩哥儿将来再立功了,肯定是要给宝丫头请封诰命的。”
薛姨妈丰润、白腻脸盘上做强颜欢笑之意,只得“嗯”了一声。
而此刻,荣庆堂中的嬷嬷和丫鬟见得这一幕,脸上多是现出一抹古怪之色。
因为赐婚诰命的事儿,姨太太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了。
这下还是没有称心如意?
而鸳鸯在贾母身后,目光同情地看向薛姨妈,心头不由叹了一口气,
薛姨妈也不知是怎么稀里糊涂走出荣庆堂的,在同喜同贵的陪同之下,返回梨香院,脸上已经满是失魂落魄之色。
一旁的同喜劝道:“太太,先不要急着。”
薛姨妈终于没有忍住,眼眶微红,喃喃说道:“珩哥儿先前都说好的,要求宫里赐婚,请封诰命的。”
嗯,这一刻薛姨妈倒有些像是当事人。
同贵小声出着主意说道:“太太,要不给姑娘写封信,问问珩大爷?”
薛姨妈闻言,仿若得了提醒,连连说道:“对,准备笔墨,我给宝丫头写封信,让她问问珩哥儿,看究竟怎么回事儿。”
不提薛姨妈写信相询,却说一墙之隔的宁国府,后宅厅堂中,衣衫明丽,室内暖意融融。
秦可卿正坐在厢房中,正在哄着襁褓中的婴儿,丽人坐月子以后,脸盘丰润如国色天香的牡丹花,身形丰腴,雍容丰美。
尤三姐端坐在不远处,轻声说道:“这都快过年了,大爷还不回来呢。”
秦可卿笑了笑道:“他在南方打仗,听说战事也快结束了。”
尤三姐蹙了蹙眉,轻声道:“过年都不回来的吗?”
“在南方有家有口的,不回来也没什么。”秦可卿丰润玉容上笼起怅然之色,柔声说道。
谁让她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个女儿呢?说话就没有多少分量。
怕不是外间已经有人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吧。
尤二姐看向正在叙话的秦可卿和尤三姐,抿了抿粉唇,心头就有几许幽怨。
尤氏道:“打完仗,应该还有一些善后的事儿,纵然过年回不来,元宵时候应该也能回来。”
心头也有几许思念。
秦可卿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几人叙话之时,宝珠从外间进来,巴掌大的脸盘上现出欣喜之色,轻声说道:“奶奶,西府那边儿说京里有大爷的音讯了。”
秦可卿美眸中现出期待之色,急声说道:“怎么说?”
宝珠道:“先是说南边儿皇后娘娘遇刺,京中一些官儿弹劾大爷,但后来听说,宫里要降旨,给大爷赐婚了。”
秦可卿蹙了蹙秀眉,轻声说道:“皇后娘娘遇刺,是怎么回事儿?”
尤三姐面色微讶,说道:“赐婚?可是薛家姑娘?”
宝珠此刻提及宝钗,脸上也有几许怪异之色,而后,柔声说道:“这次说是赐婚的是乐安郡主,周王之女。”
尤三姐闻言,玉容微讶,轻声道:“不是薛家姑娘?可这乐安郡主又是哪一位?”
说着,抬眸看向秦可卿。
秦可卿秀眉之下,目光闪烁了下,心底倒映出一个面容清冷,英气动人的少女,柔声说道:“就是平常跟着夫君忙前忙后的那位萧姑娘吧。”
那次她听咸宁公主与她提及过此事,那位萧姑娘帮着夫君做了不少事,等于是夫君的左右手。
尤三姐道:“这样也说得通了,薛家妹妹这既不是公主,又不是郡主的……”
尤氏蹙了蹙秀眉,美眸瞪了一眼尤三姐,说道:“三妹。”
三妹就是太过心直口快了。
尤氏柔声说道:“先前那位乐安郡主就是他的左右手,现在先行赐婚也是应该的。”
秦可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宫中赐婚那位乐安郡主,倒也说得过去,的确是天潢贵胄。”
她如果不是早早嫁给了夫君,只怕现在能落个妾室就不错了。
丽人说着,不由转过国色天香的芙蓉玉颜,转眸看向自己怀里的婴儿,轻笑说道:“芙儿,你爹爹又给你找了个娘亲,高兴不高兴啊。”
尤氏:“……”
尤三姐轻哼一声,说道:“等芙儿长大,只怕得有二三十个娘亲才能打得住。”
那薛姑娘知道消息以后,也不知该是何等黯然神伤,还有那薛家姨太太,这会儿更是怄气吧?
尤二姐看向尤三姐和秦可卿,艳冶、秀媚的玉容上陷入思索。
现在府中的年轻姑娘都加起来,也不止二三十个了吧。
……
……
杭州府
数九寒冬,腊月时节,道道金色晨曦照耀在整个庭院中,檐瓦之上的皑皑积雪反射着刺目的光芒。
藕荷色的襦裙和湛蓝褙子随意地丢弃在地板上,一块绣云压金的墨色蟒袍团成一团静静地躺在一旁的座椅上。
一件素色云绣貂裘斗篷罩在床边的高几上,数个残留着些许酒沫的杯盏被凌乱地丢在了桌案和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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