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郜慧彤还是舍不得呀,泪眼汪汪的拉着儿子的小手,就是不给他走。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也,聪儿是去建功立业的,日后才好在家族中站住脚!”
王明思继续对郜慧彤劝说了一句,用力一拽大侄子王嗣璁的另一只手,将他从郜慧彤那里拉了出来,混入了车队之中,将泪眼汪汪看着儿子背影的嫂嫂甩在了身后。
四大国公府的布局都大差不差,定国公王家位于京师永安外城的东北角,国公府房重屋叠,方圆近三里。
在整个大院的四周修筑着均高八米的院墙,上面密布着碉搂哨岗,四周挖宽三丈的人工河与普通民宅区隔开,从外面看去整个大院壁垒森严,高墙深堑,生活在里面的主子和下仆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俨然就是一座城中之城。
国公府这么大的一座聚落,每天的薪柴菜肉消耗都是个大数目。
毕竟农业时代可没有冰箱之类的保鲜设备,肉类都是需要现杀的,故天不亮就有众多的下人将每日所需的消耗品通过府邸后门运进府内,王嗣璁和王明思这叔侄俩就是穿着一身不起眼的便装,混在了运送生活物资的下人小厮中。
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被朝廷的绣衣使或是其他国公家族安插在周边普通民宅区中的探子发现,天将明却又未明也是很好的掩体。
毕竟这个时空是农业时代,可还没有遍地的微光夜视摄像头。
跟着返程的空载车队走了一段路,王明思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确信没有什么监视者后就拽着王嗣璁消失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巷道中。
从巷道中再出来的时候,叔侄二人又换了一套服饰,不再是下人小厮的短打,而是儒生的长衫,甚至于连相貌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改变,就比如说王明思在下巴上黏上了一坨胡子,原文中的王明思就不长胡子。
只能说王明思实在是太谨慎了,他在实岁五岁、虚岁六岁时离开的家族,外界只知道王家明字辈的嫡系是五兄弟。
但从来没见过老五的样子,王嗣璁也是一样,年岁太小,才十岁,还没有混迹官场呢,换身衣服就能变个身份,淫门门徒的身份太过于邪异。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他要身败名裂,家族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拖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叔侄二人步行到了一处车马行,王明思金钱开道,朝掌柜子甩出了一锭银子,更是豪气的来了一句“不用找了,给在下备一辆车驾”,掌柜子专门称量金银的戥子,足有十两之多,接下来就是验成色,发现成色依旧十足,就眉笑眼开起来,这样出手阔绰的客官可不常见呀,忙不迭让店里的伙计从后院里面请出一辆马车来。
身为西蛮最强部族土喇的长生天萨满,骑马赶车那是基本技能,王明思就看出店家还是蛮厚道的,牵引车驾的马匹放在在内地算是好马了。
不过在西域大漠,这匹马属于白送给游牧骑兵都没有人要的渣渣。
让大侄子王嗣璁坐进车厢中,王明思就挥舞着鞭子驾车起来。在西域那么多年,他的驾车技术比内地的金牌车把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过定国公府正门时,王明思特意出声告诉王嗣璁了一声,王嗣璁心底一抖,就掀起车厢窗户上的布帘,看向身侧的国公府,国公府正门上方的碉楼上悬挂着好几盏巨大的气死风灯,在这个天将明却又未明的时刻,将城门前的空旷地带照得明晃晃的好像白昼一般。
王嗣璁明白一件事,跟着五叔离开国公府后自己就走上了一条名为争霸天下的道路。
自打转生后他就被灌输要为家族效力的理念,自己修炼云涛江浪这件事被五叔侦知后他就知道了家族阴暗的一面,在西域蛮族那里经营了多年,要知道西戎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呀,明摆着就是叛国呀,只能说金銮殿上那一把象征无上权力的鎏金盘龙椅实在是太诱惑人了。
造反,自古就是一条没有退路的单行道,要么成功登顶,要么中途崩俎,被绑上王家这辆战车后很多事情就由不得王嗣璁他了,只能坚定地顺着争夺天下的道路走下去。
就算这条路上充满了重重危险、失败甚至是死亡,他都没法子退缩,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量来帮助本家。
若是王家最终能夺得天下,那他作为王家核心成员,怎么着也得混个王爵不是?
如果王家败了,那王嗣璁就得考虑脑袋还能在脖子上呆多久这件事了。
历史将会最终裁决王嗣璁的得失,究竟是成王还是败寇!
感慨了一番定国公府就门前两尊汉白玉狮子雕像是干净的,王嗣璁就跟着五叔王明思来一路西行,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叔侄二人乘坐的马车就来到了京师永安的西门处,熬了一夜的守门兵丁打着哈切,蜷紧着身躯来抵御严寒,无精打采的目送着百姓进进出出,王嗣璁和王明思就混在人流之中出了京师。
此时的西门正沐浴在初升的金黄阳光中,城楼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夸示着帝国此刻的强盛,让所有初次来到京城的人强烈地感受到朝廷制四夷而霸八荒的威势,近千载时光中它就一直这样安安静静地俯视着从它身下匆匆经过的炎黄子孙,目睹着王朝之间的兴衰变更。
看着这座雄霸天下几达千年的城市越来越小,眼前不由浮现出了自己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千百年来发生在这座城市的英雄故事,王嗣璁心里涌起了无限感慨:
“后夏都二百七十年了,我敢肯定武明死而地分,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他那天死。不过能离开永安府这个政治大漩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七年中通过老娘嘴巴可是知晓每年都会有几家高官显贵被夏武明给诛了三族呀。”
叔侄此番西去的目的便是勾连炎黄有历史记载以来遇到的最强蛮族土喇。
历史就是如此的诡吊,二十年后,一支二十人组成的队伍走了和王嗣璁相反的方向,领头的正是江家少主江寒青,目的是勾连邱特。
定国公王家和镇国公江家的目的竟然是出奇的一致,都是在挖朝廷的墙脚,薅皇帝的羊毛,希望通过毁灭朝廷大军的方式来加速夏朝的灭亡!
封建时代的马车可没有速度表,也没有什么计时工具,坐在马车里面的王嗣璁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但他已经被颠簸的受不了了。
炎黄地区的马车是没有减震设备的,按照车辆上的专业术语就是刚性悬挂,车轮也不是充气轮,官道,不过是质量好一点的黄土路,三者叠加的后果就是让王嗣璁差点将昨晚吃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昨夜,王明行和郜慧彤这对塑料夫妻给五弟王明思和大儿子王思聪一道举办的践行宴并没有多么的奢华,完全就是家常菜,正月还没有出,外面依旧是天寒地冻,就吃起了涮羊肉,王嗣璁知道离开国公府后就没有多少机会享受这样的美食了,他就敞开了肚皮吃。
绝世武者的感官让王明思发现了大侄子的难受,就说道:“难受的话把头伸到外面,呼一些新鲜空气,能好受一点。只是聪儿,你必须要习惯,在西域,骑马驾车乃是最基本的技能。”
“好,呃,呃,五叔,呃。”王嗣璁艰难的回了一下王明思,就掀开遮挡车厢右侧窗户的帘布,将小脑袋伸出去后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是一阵从前面传来的凄厉哭声打扰了他的恢复,就出言问起了五叔王明思:“五叔,前面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哭声。”
“征发徭役呗,西军前几年可是死了不少军士。尤其是图特谷之战,连阴士雄都折了,死得都不是什么闲时为农的郡国兵,都是耗费钱粮颇多的常备军,一人一年至少要开二十两银子的军饷,去年别看西军在阴家姑娘的率领下击退了土喇。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