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
那是什么东西?吃的?喝的?穿的?还是惩罚人用的……
“你不想让我打电话?”眼前一片黑暗,身前又是个半天都说不出完整句子的女人,心情烦闷到极点的“冥主”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由床上站起,踉踉跄跄地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想要钱?还是想要服装设计图稿?你说啊……唔……”
由于根本看不到东西,因此“冥主”这么一下床,立刻踩着了床下的木头碎片。
“冥主大人,您小心脚下……”一望见他受了伤,郁以莘立即走上前去,扶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想将他扶至屋外。
“你想做什么?”一把甩去郁以莘的手,他恶狠狠地喊道,然后便听见前方响起人身落地的声音,以及一群人担忧的惊呼。
“姑娘小心啊!”
“您有没有受伤?”
“大伙儿放宽心,我没事的。”不好意思地对门外的下人们点点头,郁以莘缓缓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对“冥主”轻轻说道:“冥主大人,这客房……有些凌乱,我替您换间房,好吗?”
“你讲话那么文诌诌的干嘛?”听着郁以莘的话语,他更加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把你们的主谋叫来,让他直接跟我说!”
“主谋?”听着“冥主”又一次由口中吐出的古怪言语,郁以莘更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她的静默让“冥主”愤怒至极,他双手四处乱摸,在摸到一把破椅子后,高高地将它举起砸向屋角,“快把你们的主——”
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臂上就突然多了几根银针,而后整个人缓缓地瘫倒在地!
望着那几根银针,郁以莘缓缓绽开微笑,转过身去,“蕊儿,你来了。”
“再不来你都给人砸死了!”用手指轻弹一下郁以莘的脑门,花蕊由她的身旁走过,望着瘫软在地的男人,没好气地说道:“你从哪儿弄来一头猛兽啊?”
“他不是猛兽,他是……那个……”郁以莘想为“冥主”说几句话,可是讲着讲着,声音却愈来愈小,“那个……”
“算了,别告诉我,要不等你说完天都亮了。”望着郁以莘欲言又止的模样,花蕊无所谓地挥挥手,然后蹲下身去把了把男人的脉后,又将男人脸上的白布扯掉,用手指将他闭着的眼眸撑开,左右端详了好一会儿。
“怎么样?”待花蕊的手终于离开他的眼眸后,郁以莘温吞地问道。
“不怎么样。”花蕊耸耸肩站起身来。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跟在花蕊的身旁,郁以莘不明白地继续追问。
“不怎么样就是不怎么样。”花蕊好奇地望着一向天塌下来都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此时脸上却有一丝焦急神色的郁以莘,“这人是谁啊?你干嘛这么关心他?”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关心“冥主”的由来,可郁以莘又不想瞒着花蕊任何事,所以支吾了半天之后,才靠近花蕊耳旁,呐呐地低声说道:“他是……那个……那个……冥主大人……”
“冥主大人?”听到郁以莘的回答,花蕊整个傻眼,“那个……掌管生死的……冥主大人?”
“别冥主冥主的叫,我有名有姓,公孙牧野!”连续几声的“冥主大人”,让已幽幽转醒、暗自聆听的公孙牧野整个火又冒了起来。
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口闭口“冥主大人”的,谁是冥主大人啊?!
这群莫名其妙的傻子到底是哪个组织找来的?
“冥……公孙公子,”一听到冥主大人开了口、发了火,还道出自己的姓氏,郁以莘连忙改口,“您现在可有哪里不适?”
“你到底是哪里有毛病,你以为自己在演古装剧啊?”听着郁以莘继续用那种“古意”盎然的字句与他对谈,公孙牧野没好气地吼道。
“这个……那个……”望着公孙牧野一脸怒意的模样,郁以莘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看有毛病的是你!”此时,花蕊再也忍不住地瞪着公孙牧野大吼。
“蕊儿,你别生气!”一见花蕊也动了气,郁以莘连忙上前缓颊,“公孙公子因为烦于眼疾,这阵子一直心情不好,说话难免有些……”
“我才不管你是『冥主』还是什么劳什子公孙牧野,人家莘儿好心好意地收留你,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住,你这什么态度啊?”花蕊冷哼一声打断了郁以莘的话后,转身便往门外走去,“蕊儿,这人人品太差,你另请高明吧!”
“蕊儿,你等会儿!”发现花蕊就要离去,郁以莘连忙挡在她身前,“你得帮他看看,一定得帮他看……”
“我为什么一定要帮他看?”花蕊绕过郁以莘继续向前走去,“这种人瞎了活该!”
“蕊儿!”听着花蕊撂下的狠话,郁以莘一急,竟拽住了花蕊的衣袖,眼眶蓦地一红,“你别走啊……”
“好好好,别拉我袖子,”望着郁以莘泫然欲泣的模样,花蕊心一软,长叹了一口气,“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留下就是了。”
“蕊儿,你真好……”吸了吸鼻子,郁以莘终于破涕为笑,“只要有你在,什么病都医得了。”
“话别说得那么早,”轻点着郁以莘微红的鼻头,花蕊叹了口气,“老实说,有点麻烦。”
“有点……麻烦?”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郁以莘不太明白地问:“哪里麻烦?”
“药材有点麻烦。”花蕊掰着手指一项一项地数着,“雪莱、白茅、金苓、采莩……”
“雪菦、白茅、金苓、采莩……”
“是啊,这意思就是,这人的眼疾一时半刻是治不好的,得花时间找药、找人、找药引。”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一直静静听着一切的公孙牧野终于再度开口。
因为由这两个女人的对话听来,她们讨论的话题似乎是他的眼睛;那个说话缓慢、语音轻柔还带着童音的女人,似乎是在请另一个语带傲气的女人为他医治眼睛!
可能吗?
他的眼睛,真的还医得好吗?在经过海内外那么多位名医诊断却依然只能说“抱歉”之后,真的还有机会吗……
“公孙……公子,您别着急,我们正在琢磨要怎么医治您的眼疾。”
“医治我的眼疾?”愣了愣,公孙牧野猛地抬头,朝向郁以莘发声之处,声音微微抖颤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眼睛……还有复明的机会?”
“没有!一点机会都没有!”花蕊没好气地说道。
“你……”
“蕊儿……”望着公孙牧野的脸色又一白,郁以莘慌忙拍了拍花蕊的袖子,然后又急急转向公孙牧野解释道:“公子,您别急,蕊儿是跟您开玩笑的,她可是我们西京城……啊,不,是全天下、全江湖最一等一的神医,只要她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西京城?全天下?全江湖?神医?”皱了皱眉,因为公孙牧野真的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是啊,公子您可能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知道——”
“你到底在鬼扯些什么?什么公子?什么西京城、江湖中人?”不耐烦地打断了郁以莘的话,公孙牧野没好气地说着,“你当自己在演武侠剧啊!”
该死的,这女人就不能正常点说话吗?
就算她真的很喜欢“古意盎然”这一套,但能不能请她在说正事时,用点正常人的态度跟语气呢?
“我没有鬼扯……”早明白公孙牧野的脾气起伏不定,因此郁以莘急急地想解释,“公子,蕊儿真的是——”
“这是什么?”在郁以莘说话时,公孙牧野突然觉得有些凉,但当他想将身上那件宽松的上衣拉紧点时,摸着那质料、款式,不禁纳闷地说道,“我身上穿的是什么?”
“公子,这是长袍啊……”
“这又是什么?”摸着下半身那条“透风”的长裤,又感觉到那古怪的内裤时,公孙牧野的眉更皱了。
“公子,这是……”
“该死的!”脑子整个乱了,公孙牧野再也不想跟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瞎扯,霍地站起身来,向前一阵乱摸后,捉住了郁以莘的衣衫,“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哪个国家?现在又是西元几年?”
“这……”被公孙牧野的动作吓了一大跳,郁以莘傻傻地站在原地问道:“公子……您……说什么?”
“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哪个国家?现在又是西元几年?”
“这里是尚于国的京师西京城,而现在是……海天……十四年……”虽不明白什么是“西元”,但郁以莘还是如实回答。
“我受够了!”郁以莘的回答令公孙牧野彻底抓狂了,他无法克制地挥着手大吼,“出去!都给我出去,出去!”
该死的,他知道什么是尚于国,什么是西京城,甚至知道什么是海天纪元,可是这都是他由历史书上读到的啊!
而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他所处之地就是只存在于史书之上的国家、城市、年号?!
该死的,究竟是他疯了,她们疯了,还是所有的人都疯了……
不对!
一定是有人故意耍这种白痴花样,想趁他眼睛受伤后顺带让他神智不清加脑残,让他一辈子无法翻身!
对,一定是这样!
尚于国?西京城?海天十四年?
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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