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自从你家里有了那副画……你就…”江屿脑袋有点发懵,换做其他人,若是听见刚才古先生的话,恐怕也会有这样的反应。
方才古先生的一句发问,问的江屿头皮有点发麻,可是听完他的讲述,更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可怖。
据古先生所说,大概三个月前,他收到陌生人寄来的一幅画。
作为画家的古先生,一开始并未多想,以为是哪个朋友送的礼物,可是诡异的事情就从收到画那天开始,古先生的身体状况就出现问题。
一开始还好,只是夜里感觉有点浑身发冷,偶尔有些失眠。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情况就愈发严重,古先生总觉得自己愈发失眠健忘,后期甚至出现昏厥休克的症状,更离谱的是,他对那副画也越发上瘾,那本来只是一副平平无常的肖像,肖像的本尊也是古先生素未谋面的一个男人。
可是古先生一开始只是偶尔看上一眼,后来居然一天不看就不舒服,再后来每隔一小段时间就要朝那幅画望上一眼。
而据他所说最恐怖的事情,就是他总觉得画里那个人在恶狠狠瞪着自己,古先生看着那画就不舒服,可是过一段时间不看更觉得浑身上下好像有虫子在爬。
逐渐被折磨的快要精神失常,好几次都失去理智地对着那幅画大吼大叫。
每逢他对着画大吼的时候,那画里的男人,似乎眼中有了神色……好像是有血海深仇一样的恶毒。
古先生被那画逼得受不了,屡次前往医院检查身体,精神科和内科外科都挂了个遍,画也被从家里丢了好几次。
可是身体的异恙没有任何好转,医院也查不出任何病状。
当症状严重的时候,古先生只有看着那幅画,才觉得好受一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画被丢掉几次,就又被捡回来几次。
一开始江屿还不信,直到看见古先生脱下自己的衬衫,他那瘦骨嶙峋的身躯上被自己指甲滑出的无数道血痕红印,江屿只觉得心惊胆颤。
“画里有鬼……画里有鬼……”古先生抱着自己的头,彷佛回想起那恐怖的场景。
江屿连忙揽住他的肩膀,试图分给他一些体温。
而江屿也不是没怀疑古先生是一个资深的精神病患,可是在法庭上,古先生已经出示过自己的精神检查,没有丝毫的问题。
可是这事情从一个正常人口中说出,又让江屿觉得根本无法相信。
“可是今天…我并没有感觉你有什么……嗯…难受的反应啊…是不是你多想了”江屿思索了一会,试探着问道。
“是因为前段时间,我姑姑帮我找了一个道长,那个道长来我家看过那幅画,帮我画了一副咒在画上面,又给了我一些药,情况才稍微有点好转”古先生微微扭过头,他的眼眶已经红肿一片。
“这……”江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好言劝慰了几句。
天色越来越晚,江屿生拉硬拽把古先生从湖边搀扶着离开,送他回到家里。
到了古先生家中,江屿看见客厅中央端正放着一个香炉,四周地板上铺满了黄纸,黄纸上画着红漆一样颜色的咒符。
而香炉前方正对着一幅画。
江屿把古先生扶到卧室内,出来犹豫了半天,还是按耐不住好奇,绕到香炉后朝那画上望了一眼。
那画上画着密集的红漆咒符,但模煳能分辨咒符下的原貌,果然是一个男人的肖像,不过看上去极为奇怪,那人穿着粗布麻衣,带着一副厚毡帽,单从衣着看上去大概像是唐宋时期的服饰,可是那人长相极为粗鄙,甚至有几分像是没进化完全的猿人,更奇怪的是他还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嘴里叼着一颗烟斗。
江屿越看越觉得这画诡异,究竟是怎样的画家,能画出这样一副各朝各代糅杂一起的肖像。
而更让人觉得后背发凉的是,这画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那灰色的画纸不像是画纸,反而就像是……那粗布麻衣的一部分!
和那粗布麻衣就是一体!
江屿的视线缓缓上移,不多时移动到肖像的上半脸区域,身体骤然一抖,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那画中人,显然是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倒吸一口冷气,江屿连忙转头看向香炉,连连鞠了好几个躬,心中默念“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被这一吓,江屿再看向窗外黑煳煳的夜色,也有点胆寒,只好回到古先生的卧室,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古先生,犹豫了一会,还是躺在和他并排躺在床上。
身边古先生鼾声逐渐平缓,江屿抱着膀子躺了一会,时不时朝客厅内偷瞄两眼,见那此时背对着自己的诡异画像并没有什么异样,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不知何时,便也昏昏睡去,待到被一阵交谈之声唤醒,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
睁开双眼,江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刚好看见古先生露出沙发的半个背影。
“古先生…”江屿迅速从床上坐起,自己不请自来留宿了一夜,此时才觉得很是尴尬。
然而古先生看上去没有任何厌烦之情,被江屿的声音呼唤,反而主动向他介绍了一下坐在他对面的客人。
“江律师,这位是燕道长。”江屿闻言看向那男子,他此时身穿一件黄色的道袍,身边放着一件黑色外套。
面容青俊,身材提拔,看上去比江屿还有年轻两岁。
江屿连忙和他握了握手,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江先生醒了,那我就准备起坛作法,还请二位暂时回避,以免被邪物所魇,受到惊吓。”燕道长年纪轻轻,说话谈吐却极为老气。
古先生听他这么说,连忙答应,江屿见状也识相地起身,跟着古先生走出家门。
“这位就是……”出了家门,江屿站在走廊内,心中只觉万分尴尬。
他怎么看那人都像是一个江湖骗子,可是见古先生诚惶诚恐的样子,又怕乱说话引人反感,只是伸出大拇指朝房间努了努。
古先生领会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他就是我姑姑介绍的道长…额…江律师这看起来可能是很奇怪,但是我也………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江屿颇感无奈,只好表面上装出若有其事的样子附和着,心想今天倒是知道了什么叫急病乱投医。
在外面站了一会,江屿感觉有点无趣,便提议下楼吃点东西。
可古先生看起来心绪全在房间内,江屿只好安抚了他几句,独自下楼去往饭店。
在小区里转了两圈,除了门口有个超市,就只剩一家沙县小吃开门。
江屿便进去随便点了份炒饭,狼吞虎咽地吃干净后,又打包两份往回走。
本来他已经打算吃完饭就离开,可是心中越想越觉得离谱奇怪,竟真有些好奇那场'驱魔'便又折返回来。
回到古先生家门外,他正在消防通道里打着电话,江屿晃了晃手里的饭盒,古先生朝他谦和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电话。
江屿也掏出烟盒,示意他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江屿点燃了烟,在楼道里转了几圈,便趁古先生不注意就绕到他家门口。
倒不是有意添麻烦,江屿只是想看看那燕道长到底在做些什么。
若是别人,江屿只觉得自己是闲出屁了。
但是面对古先生,江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亏心感,而这个燕道长,反而让江屿莫名生出一些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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