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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了身段,宁尘也不再藏着掖着,晃了晃她肩膀,好声好气道:“楚楚,你若乐意,那我花钱雇你做事,行是不行?”

楚妃墨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你们修为比我高得那么多,天上地下的,我又能做什么事……”

宁尘认真道:“你先前说,这世道不公。你能将凡人孩童放在眼里,我知你本心多有善功。可没有实力,连本心都求不得。你若足够厉害,眼里所见的公平自然就多了。”

他修为境界比楚妃墨高,见解自然也较她更透彻。

楚妃墨闻言受益,微微点头,轻叹道:“可我诛界门小门小派,门中更是只图一时之利不求大道,我又如何厉害得起来。”

宁尘大模大样在她屁股上一拍,惹得楚妃墨心儿颤颤,这才开口道:“我这里有一部功法,对你修为大有进益。我只问你,你可寻得道心了?”

楚妃墨懵懵地点了点头。

诛界门为了叫门人方便入世杀伐,往往给他们早早立好以杀证道的道心在前。

只不过所谓以杀证道不过旁门之法,就算成就金丹也难结元婴,这也便是暗修难有高深修为的原因。

诛界门门下势力产业极小,门人只能靠接暗活儿的收入支撑修行,所以多是没多少功夫去专心大道的。

也亏得楚妃墨天资好些,一直践行以杀证道的道心,这才勉强入了凝心期。

“你若修了我传的这套功法,不说旁的,三两个月内凝聚金丹生醒灵觉不在话下,自然能助我一臂之力。但有言在先,此功法乃是我法纲中支出一脉,若你不愿再受我雇佣,我即会将功法收回。好处是,哪怕修为降了,你总也不会失了金丹。”

楚妃墨原也不贪图宁尘什么,只打心眼儿里想与他多相处些时日。

如今听得他给自己铺就了这等好处,哪里猜不到宁尘对自己有心。

能将这等高阶功法交自己修炼,已是多有信赖,更何况自己若能生醒灵觉,哪怕将来修为被收去,那走过的路再趟一遍总是容易万倍。

“教你做我护卫,算你每日百枚灵石作为雇资,一应吃用由我包下,平常需听凭阿翎调遣。你要是没什么别的要求,那咱们就此成约。”

楚妃墨听得都愣了,她自上得凝心期,一边接活一边耗资修行,省吃俭用才攒了三千灵石出来。

之前为了报仇,兜里只剩下十几枚灵石叮咣乱响,还欠了宗门两千外债才能买下吴少陵的舆图。

如今宁尘给的这价,她想都不敢想。

人家哪儿需要她当护卫啊,分明就是装模作样哄自己安心的。

她思来想去,心口盈满甜意,刚要点头,却听宁尘道了一声且慢。

“哎呦,还有一个条件,刚才忘说了!”

楚妃墨已得了恁大好处,宁尘说什么也都接了,便柔声问:“什么条件?”

宁尘嘿嘿乐着,翻身往她身上一压:“当护卫,就得每天陪我睡觉——”

楚妃墨又羞又慌,还不待她说什么,宁尘一挺腰已从她穴里插了进去,顶得楚妃墨哎呀一声,紧接着又是诉不尽一夜的浪滔浪涌。

……………………

吴少陵与宁尘散了宴席之后,在家里好好将养了两夜一日,第三天早晨出功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经脉通畅。

他在院里打了一套拳脚,经络中微有隐伤作痛,提气仍有滞涩,但只要不与人动手,已然是不妨碍平日行动了。

之前去单挑殚见阁,怕自己有去无回,吴少陵提前将宅中仆役丫鬟全打发了,偌大宅院只剩他自己一个。

他念着宁尘的托付,麻利儿地洗漱一番,自己下厨弄了些咸菜剩粥胡乱送进肚中,早早就奔当铺后宅去了。

一进门,吴少陵便看见宁尘也是起了个早,正在院中石桌边坐着,手中抓了一根胳膊粗的大油条,黄澄澄油光锃亮,香喷喷酥脆可口,叫他吭哧吭哧放嘴里啃了个欢。

“老吴,来来来,我这儿买多了,一起吃。”

吴少陵叹了一声:“早知道我不在家吃了!啃了半拉咸菜疙瘩,没齁死我。唉,给我弄杯茶得了……”

他进门就瞥见苏血翎坐在宁尘侧面,另一侧站了另外一个姑娘。

他下意识以为那是个婢子,只等她来给自己奉茶。

结果等了半天没动静,抬眼一看,吓一大跳。

“楚楚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楚妃墨先前满腹恨意,连带着对吴少陵说话也多少有些凶烈急躁。

现在一腔戾气都散尽了,面对吴少陵还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支吾了一下嘴巴竟磕绊了。

宁尘接口道:“嗨,我正需要帮手,这不是看她有几分本事,又因缘际会凑在一起,所以就把她雇下了。”

吴少陵皱了皱鼻子,当晚苏血翎给人家掐晕扔树上的时候,他可在旁边看着呢。

这一转眼功夫,一匹烈马变成了小白兔,里头的事儿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不过宁尘不说,他也不去问,自己晃晃悠悠去里屋热了杯茶出来。宁尘吃得满嘴冒油,朝楚妃墨晃晃脑袋:“你坐下吃呗。”

楚妃墨又望了苏血翎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坐下来,掐了一小块油条往嘴里送。

前天晚上,宁尘与楚妃墨再行雨露,佐助她正儿八经双修了一回。

又经过一日调教,楚妃墨习得《合欢怙杀决》,占住了八脉中的怙杀脉。

她如今功力大进,金丹境既在眉前。

进境虽快,苦却没少吃,昨日里宁尘在她穴内耕耘时,苏血翎不依不饶又跟着将她夹在中间操了她一回屁眼。

四侯八脉,四侯以助主君镇制,八脉以施法纲效功。

四侯中以冰火风雷为象,火司攻、冰司守、风司和、雷司势。

楚妃墨的怙杀决是法纲中攻伐用的利刃,恰归火象烈血侯治辖。

楚妃墨打起架来弄不过人家,滚到床上也只有吃棍子的份儿,再如此这般被收入法纲,对苏血翎只有服服帖帖的份儿了。

倒是苏血翎,先前对楚妃墨的那点儿不顺眼都已化去了。

在床上的时候,苏血翎竟不自觉开始喜欢一起与宁尘上她的感觉。

楚妃墨一旦开始“姐姐、姐姐”的讨饶,苏血翎就忍不住淫水长流,非要多欺负她三分,再叫宁尘过来狠狠干自己一顿才好。

宁尘与苏血翎主仆亲近,深谙这荒唐之中情趣斐然,食髓知味之后彼此间默契非常,玩得开心极了。

苏血翎几番亲近之后,更是对楚妃墨产生了一种自家养的猫儿的感觉。

可楚妃墨却不懂得这些,只当苏血翎是要叫自己好看,下了床去就老老实实伏低做小,生怕到了晚上再被她名正言顺欺负个没完没了。

几人用罢茶饭,精神抖擞上了路,沿着横空山脉一路往怒州而去。

吴少陵身为筑基期,紧赶慢赶,也足足拖得众人走了四天,才堪堪迈入寒溟璃水宫宗门划界之内。

这一路晚上歇息时,宁尘总不好在屋里翻云覆雨,干脆和吴少陵住了一屋,夜里促膝长谈秉烛达旦,两人言无不尽倒也痛快。

另一边二女也没闲着,苏血翎破天荒打开了话匣子,只要一落脚就开始提点楚妃墨的暗修功法。

楚妃墨见识了几手真本事之后暗暗心惊,见猎心喜之下学得如饥似渴,几日之内武力大进,对苏血翎更是降心俯首。

进入怒州地界,四人从山而行,横空山脉的雪峰一座连着一座,阶梯般逐渐上行。

行至一半时,地上已积下白雪莹莹。

四下里凡人人烟渐少,放眼望去只有一片崇山,山峰犬牙倒错黑石裹素,山风呼啸间只觉得冷冽逼人。

也难怪寒溟璃水宫对下辖三州管束极松,毕竟是有崇山阻隔,不似寻常宗门被俗间市镇环绕拱卫,这边的凡人想从修士那里沾点儿好处都比旁的宗门困难。

横空山脉之巅乃是被称作风吟山的一座险峰,宁尘跟着吴少陵又在山中跋涉了一个昼夜,这才遥遥望见了那座直插天际的高峰。

下面山肩相接的平坦处,屋舍连绵宫室交错。

若不去看周围高山雪景,寒溟璃水宫与其他宗门的布局并无二致,唯独有一条大道直通风吟山山腹,看着颇为壮观。

那山腹上密密麻麻开凿的通路,又多与外间架设了飞桥拱连,远远看去,仿佛在风吟山山腰处套了一圈甲胄。

宁尘坐在石头上歇口气儿,忍不住发着牢骚:“哎呦妈呀,老吴,你这修为以后可得补一补啊,总不能老叫我们连拖带拽的往山上飞呀。”

吴少陵一阵讪笑,假装听不见,伸胳膊往前一指:“十三,你抬头看。”

宁尘运使目力顺着他手指方向观瞧,只见数百丈高的风吟山顶峰处皑皑白雪之间,银装素裹坐落着一处宫殿。

只听吴少陵道:“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寒溟璃水宫。”

宁尘呃了一声,往下面努了努嘴:“那下面叫啥?”

“我们这宗门,就是以宫主所在的那间宫殿为名。历代宫主都不爱操心这些俗间称谓,以一宫代一宗,胡乱就这么叫下来了。”

宁尘心道这可够没溜儿的,可又听吴少陵仍然口称“我们宗门”,这话可就不好往外说了。

“你们宫主,到底叫啥名儿?”

说来有趣,寒溟璃水宫宫主乃是世间三位羽化修士中唯一一名女子,按理说这等通天彻地的大修必然是声名显赫,可放之四海去问,知道她姓谁名甚的人却是屈指可数,也不知为何没有传扬出去。

吴少陵臊眉耷眼:“我虽然有些门路……但宫主芳名却是……却是……”

“却是扁担吹火筒,一翘二不通。”宁尘没好气儿地替他把话说了。

“唉呀,反正你也没那个好运气面见宫主,乖乖跟我来吧。”

吴少陵先将三人引去知客堂处,将二女安顿下来,说是不方便带这么多人在宗内行走。

宁尘本来还琢磨是不是叫阿翎影遁下去与自己一起行动,再三思忖还是去了这个念头。

在人家地盘上玩这种偷偷摸摸的把戏,万一被人看破,那可就是黄泥掉进裤裆了。

反正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宁尘干脆就让二女在知客堂住下。

寒溟璃水宫因为远离俗世,所以知客堂造的反而用心。

不似其他宗门那样直接建在里面,而是在外围如客栈般圈了一大片地,单独营造了一簇连绵庭院。

临走时宁尘暗暗叮嘱了苏血翎一应事态的应对方略,苏血翎都用心记下。

他又拉楚妃墨到旁边,偷偷摸了一把屁股,叫她惟苏血翎是从,楚妃墨自然不敢不听。

宁尘也琢磨过,楚妃墨纳入法纲之后,虽然从位八脉无法窥视合欢法纲真容,却也毕竟是亲近人了。

平日里但凡有心留意,自己的那些隐秘必然逃不过她的眼去,如果哪天反水儿将自己卖给五宗法盟,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他特意给楚妃墨收在怙杀脉上,此脉乃是攻坚杀伐的刀尖,任用时脱解自如,全不似额座初央灵池脉那般不可替代。

她一旦有了卖主求荣的意头,烈血侯便能立时察觉,到时候主君心念一动,废了她气海识海轻而易举。

识海一毁神智混乱,想告密也是告不成的,所以宁尘才能放心将她交给苏血翎管束。

吴少陵带着宁尘向宗门深处走去,有外门巡查堂弟子前来问询盘查,都叫吴少陵拿一枚牌子挡了,更有不少人连牌子都不用亮,远远看见他就特意过来打声招呼,虽不说有多么亲热,但至少也是有一份人情在的。

“老吴,你这人缘还不错呢,下山十年,人家还卖你面子。”

吴少陵唉了一声:“我叫人坑害那阵儿,内外门也有不少明事理的门人替我抱不平。不是有话说是,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吗?我想此言并不为过,只是磨着磨着就都给磨平了。”

宁尘淡淡地说:“能给磨平的,都成不了气候,也修不成大道。”

吴少陵一愣,嘿嘿笑起来,不再说话。

宁尘跟着他钻进风吟山山腹,一时被山腹中的景象吸引。

偌大一座山,里面几乎被掏空,自成了一处暖融融鸟语花香的小世界。

漫天的风雪全然进不到里面,头顶又有阵法聚得火元一簇,将内里照得如同白昼。

放眼望去连绵一片的药田繁茂,完全不会受外面风寒影响。

宁尘啧啧称奇,倒是吴少陵没有带他多转,沿着石头阶梯马不停蹄向上行去。过了几道关卡,二人重新回到了山体之外修建的壁垒城池。

一路上遇到的宗门弟子修为逐渐上升,宁尘便知道自己已身在内门。

不多一会儿,两人来到一座筑在半山腰上的庭院,院中央一座高耸石塔,塔顶积着不少白雪,院子却被阵法护住,没有半点尘埃能落进来。

宁尘抬眼向上一看,院门口悬的牌匾分明写着【掌刑堂】。

一名守备弟子见到吴少陵,眼瞪得滚圆,连忙迎上来:“吴师……吴少爷,你怎么来了!?”

吴少陵拍拍他肩膀:“我找长老有事,他在不在?”

“你不知道吗?你们黎州的殚见阁出事,长老他带人去查了!”

这也算是正中吴少陵下怀:“好,那我去里面等他。”

他说着话就往里面走,把那弟子吓得连忙跟上来:“吴少爷,你也知道,长老他铁面无私。就算是你,也不能一个人在掌刑堂出入的啊!何况你这还带着一个外人。回头叫长老知道,我可要了命了。”

“哎呀,你来盯着我不就行了。我不乱翻你们案卷。”

“我还得守门儿呢!”

吴少陵也不想难为人家,只好停下脚步:“那我们在外庭站会儿,你找个管事儿的来。你麻溜儿的啊!”

那弟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吴少陵和宁尘两人只能呆在院子里蹭鞋。

宁尘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道:“老吴,你就跟我招了吧。你原来应该就是掌刑长老的真传弟子,我猜的对不对?”

宁尘一句话说出来胸有成竹,没想到吴少陵却摇了摇头:“错咯错咯。”

宁尘不服:“这些弟子对你礼遇有加,可见你原本在宗门中是有势力的。他们对掌刑长老多有畏惧,可见其人行事刚正。这样一个人物,你却拍着胸脯给我拉线走后门,说明你二人关系匪浅。你说说,我哪儿看错了?”

“刚才说的都没错,但我确实不是真传……我们掌刑长老,名叫吴苍擎……”

宁尘狠狠一拍脑瓜子:“他是你爹!!”

吴少陵两手一摊,苦笑两声,算是承认了。

宁尘忍不住跳脚:“你这老子可真行啊!当初你上报任元圣他们的脏事儿,不予理会的就是他吧?你被人栽赃陷害,把你废掉修为逐出宗门的也是他吧?!这他娘是亲爹吗?!不会是你娘给他戴绿帽子生了你吧?!”

吴少陵被说得直挠脖子:“唉,我们家老头一直就这个性子,我不怪他。他一辈子公而忘私六亲不认,尤其自己儿子犯了事儿,那更是得晾出去以儆效尤。只是无奈,他如此刚正不阿,恰叫人家给拿捏死,骂一句老顽固倒不为过。他是最受宫主器重的老人,任元圣一脉一直视他为眼中钉,那一回拿我开刀,也是要削减他的威望,我可不能徇私舞弊给我老子丢脸呀。”

宁尘叹口气:“你确实没丢脸……唉,我说你那晚怎地不怕殚见阁的事惹祸上身,原来背后也是有个大爹撑腰!”

说着话,已有一名男修健步如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少陵看见他,脸上顿时喜笑颜开,像个小孩一般迎上去:“十三,我师兄来啦!我爹最器重的真传弟子!”

那男修直奔吴少陵而来,一把将他臂膀挽住,声音中尽是急切:“少陵!你怎么回来啦?你爹去黎州查案,是不是难为你了?”

“没有没有!师兄,我有个至交好友,想找宗门里的人帮忙呢。我爹既然不在,那你能帮我一手吗?”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快与我引见。”男修说着话转身望向宁尘,满脸的微笑突然就冻成了冰碴子。

宁尘早瞪他老半天了,此时只将鼻子一横:

“许长风!!还认得老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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