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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尘心中暗笑,算他说对了。

“哪有你这般诬人的!?”宁尘也叫起来,“我若要烧药圃,何必打你一拳惹人生疑?趁夜偷偷来把火放了便是!好你个何霄亭,为了诬赖于我,连自己的药圃都敢烧哇!!”

“放你娘的屁!”

张问崖抬手止住两人:“宁尘,你二人因何事生的嫌隙?你一个炼气期跑去跟一个筑基动粗,可真是有趣了。”

还没等宁尘开口,旁边的王归游早已凑上前来:“师兄,还是我来讲吧,公允些。”

王归游这也是想着给自己摘干净点,毕竟早些时候他已经插了一脚,若是往后纠缠起来,难免不会连累自己。

张问崖一点头,王归游便一五一十把丢失贡丹的事儿讲了出来。

这也算帮了宁尘一手,宁尘顾及程婉名声,本就要将那一拳和贡丹之事连起来。

想来何霄亭也不敢乱提自己淫乱之事,那套说辞倒也严丝合缝。

张问崖听罢王归游说话,冷笑一声:“王师弟,你所辖外门这阵子蹊跷事儿不少哇,我怎没听得还有贡丹被盗一事?”

“不是,不是被盗!是差录了!”王归游一头冷汗,连声解释,“丹药堂掌院把这事定了个记册失误,可不是我乱说的。”

张问崖不置可否地笑笑,又把目光转到了宁尘与何霄亭身上。

“事情我已摸了个大概。你二人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劝你们提前开了尊口。待到我用搜魂术探得,便不好从轻发落了。”

“快!师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您赶紧搜魂术搜我,可劲儿搜!”

宁尘一边说一边还往前爬了两步,“您可一定在大家面前给个清白,看看这火到底是不是我放的!看看这贡丹到底是不是他偷的!”

宁尘舌头这么一抖,悄没声儿地把搜魂术准备拷问的问题拧到了他提前画好的道道上。

大家都还没察觉,他三五句话就把“偷药”“放火”俩事穿在了同一个串上。

搜魂术也得消耗真元,不是乱用的,他这一顿忙活,正是为了把张问崖的注意力聚在该去的地方。

他只需要张问崖的搜魂术问出一个问题。

何霄亭登时出了满满一身的白毛汗,他大着舌头:“师兄!你听、你听我……”

张问崖一直察言观色未曾松懈,此时一眼瞥见何霄亭那副模样,手上立刻掐出法决,搜魂术当头就罩了下去。

“何霄亭!那贡丹可是你盗去陷害宁尘的!”

何霄亭早已心智飘摇,让金丹修士神念这么狠狠一冲,咣当一声就跪下了。

无需多言,那软绵绵的识海在喝问之下啥都兜不住,张问崖的问题已是有了答案。

张问崖一挥手:“捆咯!”

锦袍们一拥而上,用铁链给何霄亭捆成了粽子,跟着张问崖准备离去。

看着这一幕,宁尘乐得哈哈大笑。然而那只是做给人看的,他心里依旧绷紧了一根弦。

不对劲,他心说。

在宁尘预判中,何霄亭在知道自己手握贡丹的情况下,断不会这样束手就擒。

宁尘这里还有另外的后手,若是何霄亭掀出什么新牌,那瓶沾着他鼻血的丹瓶现如今正埋在烧毁的药圃之下,随时准备登场再唱那么一出好戏。

这也是宁尘非要过去给他一拳的原因。

可现如今那些谋划压根没派上用场。

这何霄亭蠢得像头水牛,没有任何像样的反抗,就这么让人抽了脊梁骨,就仿佛……仿佛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张师兄且慢!”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宁尘猛一扭头,看到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正是那何霄亭的姘头,罗莹织。

“罗师妹?有话要讲?”张问崖拧身回还。听那意思,他倒认得这娘们。

宁尘心中警声大作,只觉得一柄明晃晃的钢刀从没想到的地方朝自己扎了过来。

“您光搜了何霄亭的魂,怎的就把宁尘放了呢?您这般偏袒,我们丹药堂可心里不痛快了。”

张问崖想了片刻:“罗师妹有理,倒是我疏忽了。宁尘,你怕我搜吗?”

虽然心中忐忑,但宁尘仍面不改色。他勉强从地上站起,两手一伸:“张师兄请。”

金丹期修士神念毫不客气地卷上来,宁尘面不红气不喘,任由他在自己识海小小一方空间内充盈起来。

“宁尘,火烧丹药堂药圃之事可与你有关?”

“与我无关!”

张问崖细细品去,那识海坦荡浩然,端的没有丝毫摇摆。他微微颔首,刚准备将神念拔去,却见灵宝堂一侧有一人被踉跄推了出来。

“着、着火那晚,我却看见宁师兄从房里出来,进夜里去了……”

一个黑瘦女子站在人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双手拧在一起,全身颤抖。

宁尘望着她的脸,只觉得神魂激荡。

张问崖断案好手,刚才没有放过何霄亭念动,此刻也是一样。他神念猛地一催,又喝问道:“她所说属实否?!”

宁尘识海险些颤了,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让张问崖抓住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那已经毫无意义,从程婉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宁尘就输了个彻彻底底。

张问崖立刻再将神念罩向程婉。

炼气期都没到的瘦弱姑娘,张问崖神念一刺便将她识海从里至外掏了个干净,自是没有任何能糊弄的地方。

两相一比,谁吐了真言谁作了遮掩,一目了然。

而最关节之处尚不在此,宁尘一介炼气修为,竟有瞒天过海之能,在诸人看来这背后已是藏着天大的阴谋诡计。

噌楞楞一声,张问崖腰间佩剑悬在了头顶。他身为剑修,剑指一掐,飞剑如臂使指。

宁尘任凭飞剑直指眉心,只是直愣愣看着程婉。但见程婉泪流满面,不敢看他一眼。宁尘脑中嗡嗡作响,哪里还能考量脱身之计。

他整个人僵着,被人锁了也似浑然不觉。那绿树红花都变得灰了,腔子里的心也撕得带血。

我对不起你吗?

宁尘死死瞪着程婉,被一众锦袍拖将而去。

等他醒过乏儿,人已被按在了掌刑殿大堂。

大堂森严肃穆,更有八位灵觉期高手坐镇。大殿尽头座上端坐一人,却非掌刑长老,而是枢机阁主穆天香。

枢机阁主乃是宗门内一人之下的位子,宗内大小事务几乎都要经由枢机阁汇总上达宗主。

穆天香元婴期修为,一年总有一两次在宗门内露面,外门众弟子敬之如敬神。

倒是宗主常年不问政事一心修行,外门竟无几人见过煌仙子盛颜。

穆天香执掌宗门繁务逾百年之久,尤甚宗主登位时长。

她着一身不辨男女的灰袍,头挽一根碧玉发簪,面沉似寒潭苦水,任谁看都是个铁心肠的宗门大管事。

张问崖解下令牌送归,跪拜道:“秉阁主,弟子已拿得贼人至此。此子身负隐秘,我金丹期搜魂术却是奈何不得。”

他细细将判案之事讲了,那阁主却是一语不发。待他说罢,穆天香便挥手屏退了他。

“那药圃可是你烧的?”穆天香悠声发问。

“是。”

宁尘麻木着,随口应道。他也懒得辩解,只当是自己又在这世上白走了一遭。

“还算识时务。那又是何人指派你行那不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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