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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杨宜知大喜。

随着修为越来越高,进境也越来越慢,杨宜知困扰已久。

昆仑派的武功不弱于天阴门,但二者各有所长。

柔惜雪化腐朽为神奇的名声在外,有她指点指点,或许武学上进境的疑难就能迎刃而解。

“当然真的,你自家的大师嫂,自会尽心尽力。还有至少七八月的时间,能领悟多少就靠你自己。”

“对对对,我这张嘴。”杨宜知顿时伤也不疼了,精神百倍道:“大师兄,我们再练练,您给小弟再指点指点。”

“站一边去!”吴征笑骂一句,向燕瑜道:“燕师妹,你来。”

“是,大师兄。”燕瑜大喜,蹦蹦跳跳的上前,看了看杨宜知脸上被抽的一道青紫,女子爱美,又犹豫道:“大师兄,小妹比不得三师兄,能不能不打脸……”

“有本事你就自己护好,别来求我。”吴征把脸一板,手上还是拿着枯枝,道:“这一回非同小可,战场上刀枪无眼,我也无法护得你们多少。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燕瑜的兵刃是一对形如弯月,似剑似刀的奇门兵器。

她身材苗条,武功走的也是轻灵的路子。

相比杨宜知沉重的熟铜棍,吴征的枯枝应付这种兵刃更加得心应手些。

燕瑜虽招式清奇,枯枝尽可避开锋刃,击打刃面招架。

两人甫一交手,燕瑜就觉自己平日苦修的清奇招式在吴征眼里几无秘密,无论她怎么变招,都奈何不了那根脆弱的枯枝。

至于灵动的身法,也在吴征面前毫无作用。

两人以快打快,以灵对灵,其间不时夹杂着吴征提醒的小心,燕瑜挨打时的惊叫。

拆完三百招,燕瑜先摸了摸脸,殊无痛感,后才揉着身上伤处向吴征道:“多谢大师兄手下留情。”

终究还是女子,吴征的枯枝击中燕瑜的俏脸三下,均是一拂而过未曾使力,容颜无损。

同门见状,纷纷取笑杨宜知,这货人精惯了,没有半点愧色,反而昂首挺胸叫道:“大师兄怜香惜玉,对师妹手下留情当然是对的。我?我怎么了?老子出去把脸上伤痕一亮,说是我家盖世无双的大师兄打的,那是人人称羡好吧?谁会取笑?谁都配我们家大师兄亲自动手吗?也就你们这帮没眼色的货在这嘻嘻哈哈。”

燕瑜容颜未损,心下欢喜,眼巴巴地看着吴征希望他指点几句。吴征却是沉吟片刻,道:“燕师妹且回,你的缺陷我一会儿再说。”

燕瑜当即露出难以抑制的失望之色,低声应了句垂首走回。

耳听吴征在背后道:“急什么?要说到你的缺陷,难免要扯上许多,一时半刻说不完,稍待就是。放心,回头柔掌门授艺少不了你。”

“嘻嘻。”燕瑜一扫阴霾,回身向吴征欠身一福,道:“谢大师兄,也先谢过大师嫂。”

“这话她爱听,大师嫂不偏心,人人有份。”吴征向木扬舞招了招手道:“木师妹,你来。”

花了一个早上,吴征与师弟妹们人人交手了三百招,午间一同用膳,午后也在参详他们心中的疑惑。

幼时一同修行时常发生的事情,此刻恍然如梦,只不过教习的师长们换成了吴征。

“大师兄,您还没说我的缺陷在何处呢!”燕瑜一肚子的话憋闷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过于追求奇与灵,失之于实。”吴征笑着摇摇头,道:“说到这个,也是我这一趟去燕国所悟。你们都知道围杀丘元焕的事,后来逃难的时候,我也被团团包围。以一敌多之时,奇招实在是不如一板一眼,一招制敌管用。”

一说到这里,众人精神大振,吵闹着要吴征详细说说经过。

“我就知道,一提起这个准要再说一遍。”吴征倒没什么炫耀的心思,只是难得与同门在一起,遂将一路艰难险阻又说了一遍。

其间说到惊险的交手,不免结合诸人的武功路数详加拆解,也免不了大赞丘元焕以一敌三时以至简的招式几乎翻盘。

师弟妹们听得胆战心惊又津津有味,谈谈说说,直到傍晚。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好没用,大师兄屡屡遇险,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杨宜知面有惭色,道:“对了大师兄,听说我们昆仑派要唱一回主角?是什么事啊?”

“要命的事!胆小的可以不去,对自己没信心的也可以不去。”吴征面容严肃,道:“我说真心的,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好地活到太平盛世!千万,千万不要勉强!”

同门们互相看了看,戴志杰不容置疑道:“大师兄,莫再多说,我们都去。”

“好。”戴志杰现在是昆仑掌门,吴征不会反驳他的决策。

何况师弟妹们都是昆仑高足,一个个武功不凡,吴征对他们极具信心是其一,等到了战场之上,有自己和陆菲嫣小心照料,不至有性命之忧:“具体要怎么做,我也还不清楚,等你们随盼儿到陷阵营来,小韩将军自会与你们分说明白。”

“是!”应声雄壮坚定。

接下来的几日,吴征每日与同门参详武功。

他虽不像柔惜雪学富五车,但是眼光独到,经验丰富,昆仑弟子们经他指点大有裨益。

白天吴征指导同门,夜间陆菲嫣守护山门,迭轻蝶自那一日突然现身之后再也渺无踪迹。

两人不敢掉以轻心,忽觉迭轻蝶信中所留【勿忘一人】难以理解,倒是个不错的提醒。

三天之后,吴征与同门告别,约定半月之后陷阵营再见。

又向顾盼交代清楚关于酒精,工匠的相关事宜,便踏上扑天雕往陷阵营去。

迭轻蝶突现烟波山,吴征思来想去都觉吴府与陷阵营里不会出什么意外。

但一离昆仑派,还是一刻不停地向军营里赶。

陷阵营依旧驻扎在紫陵城外五十里。

吴征在百里之外就下了扑天雕,施展轻功一路飞驰到陷阵营周边,先不露出行藏,而是绕着营寨将周围的山林,民家暗中探了一遍,花了一整日的时间,才确认没什么可疑人等,更不要说找到迭轻蝶的行踪。

吴征定下了心,便彻底将这片阴云抛去,遥望大秦方向冷笑一声,招呼扑天雕向军营行去。

“吴公子来了。”看守营门的满天云见了吴征,忙招了招手,即刻前去通报。

“公子,上回的真是好酒啊!”很快吴征就被将士们围住,一想起吴征迎娶母女当日的喜酒,将士们一个个垂涎欲滴,眼巴巴地看着吴征,都想着再畅饮一回如此佳酿。

“逢年过节的,少不了兄弟们,平日里不成!”吴征抬头张望了下,压低了声音道:“就算我肯,小韩将军也不肯。到时候不但你们挨板子,我也躲不过去。”

出迎的是玉笼烟,柔惜雪与冷月玦,将士们看她们近前,识趣地都退开。吴征将三女一一搂抱,问道:“雁儿她们呢?”

“瞿姐姐在后营打磨器械,已唤人去请了。雁儿姐姐和栾姑姑在大帐里,每日忙得脱不开身,还没知会,我们自去汇合就好。”冷月玦巧笑嫣嫣,道:“门派里的事务还顺么?怎地陆姐姐没一同前来?”

“顺得很。盼儿手头的事情有些多,我让菲菲留在烟波山帮忙,半月后和同门一起来。”吴征左右张望了下,道:“妙筠呢?”

“小师妹和祝……祝……祝师妹一起在府邸,每日都见不着她,祝师妹不肯说。”柔惜雪樱唇连颤,说着说着就垂下了头。

吴征在她瑶鼻上轻轻一捏,道:“迟早要你乖乖地喊娘亲。”直把柔惜雪说得面红过耳,脸蛋险些埋进高高耸起的胸脯里去。

四人说说笑笑来到中军帐,吴征掀开帐帘,见韩归雁似笑非笑,想板起脸又板不起来。

吴征上前搂了搂,见她面前的军机册子堆如小山,脸上也有掩不去的倦容,不知何言,只能加倍将她搂紧。

“好啦,别搂啦,好像什么娇滴滴的闺阁少女一样。”栾采晴搓了搓手臂,打了个夸张的寒噤道:“好肉麻,受不了,受不了。”

吴征放开韩归雁,同样给了栾采晴一个大大的拥抱。

栾采晴面上一窘,摇肩扭摇想要挣脱,但宽厚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环住,美妇挣扎得越来越弱,最后索性懒洋洋地靠在情郎怀里。

“你都瘦了。”栾采晴原本体态丰腴,现下搂在怀里,腰肢小了半圈,连双颊都纤瘦了些许。

自璃山突围之后,她就几乎没有好好歇息过,吴征不由心疼。

“这么多人,你还真好意思。”美妇狠狠白了吴征一眼,撇了撇嘴低声咕哝道:“什么都不懂!”

“我吴征就是个无形浪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恰在此时帐帘又被掀开,瞿羽湘急急赶来,一见中军帐里这番【礼崩乐坏】,哎哟惊呼一声,忙在帐外左右看了看,嗔道:“老爷,好得没人在附近,不然叫人看去啦。”

吴征尴尬一笑,松开栾采晴,脑子里还在想着不知道她骂自己【什么都不懂】究竟是哪些不懂……将一腔柔情驱离,吴征从身后搂住瞿羽湘的腰肢,压低了声音正色道:“我有件事和你们说。”

“什么?”玉笼烟见吴征神情有异,不免紧张起来。

“我又遇见了迭轻蝶,在烟波山。”

“拿住了么?”韩归雁吃了一惊,看吴征的神色,自己的问题大体是白问了,却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吴征摇摇头,道:“她的武功又大进了,每一回我以为自己的修为已把她远远地甩在身后,她都能匪夷所思地赶上来。我一时奈何不了她……让她逃了。”

“不可能!”冷月玦双眸圆睁,不可思议。

夜探迭府时两人还曾交过手,冷月玦稳占上风。

她自问天赋异禀不弱于人,平日修行更是无一刻松懈,如今被迭轻蝶抛离,一时实在无法接受。

“玦儿不必灰心,更莫要乱了方寸。她是修炼了某种邪功才有眼下的进境,我说这些是要告诉你们,一旦遇见迭轻蝶,万万不要轻敌。”吴征长舒了口气,道:“我跟她交了手,从她的武功来看,至少在五百招以上我才稳占上风。你们一定要记得。”

“邪功?”柔惜雪双目精芒一闪,问道:“她的武功有什么特异之处么?”

“内力十分阴寒,我也不好抵敌。”吴征指着自己的眼窝道:“而且她的样貌看上去十分邪异,眼眶陷落发黑,脸颊也瘦削不少。”

“这却不知。”柔惜雪摇了摇头,道:“我再好好想想。”

“嗯,但是这也不重要,若想不起不必耗费太多心思。八成是宁家有什么未知的邪恶法门,硬生生将她的境界催了起来。”吴征道:“现在的问题是,她为何要修炼这等邪功?”

“怕夫君找她寻仇?所以一边练邪功,一边和霍向二贼联手?”瞿羽湘道。

“嗯,很在理,我也这么想。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霍向二贼逼着她提升武功,好来应付我们,并非迭轻蝶自愿。”吴征露出微笑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更大一些,那我们便有机可趁。”

“怎么说?”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若我是迭轻蝶修成神功,一定会寻机远走高飞避开这桩是非。霍向二贼即使加上个迭轻蝶,也不是我们吴府的对手,反正是为了活命,何若避开?何必来趟浑水?”吴征闭目道:“她犯险来到盛国而不逃,八成是这门邪功有什么把柄捏在霍向二贼身上,离了便要毙命。可是,迭轻蝶既然有了这份修为,霍向二贼就不好像从前一般随意拿捏,时时刻刻得防着她,迭轻蝶自己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脱离二贼掌控。”

“是了。”韩归雁双目一亮,道:“若我们催逼太甚,他们就会被迫一条心地联手。若我们不管不顾,他们反倒会各自生出嫌隙,霍向二贼火中取栗,一个不慎就要弄出窝里反来!”

“正如我想,雁儿神机妙算!”吴征竖了个大拇指,将韩归雁也搂了过来环住腰肢,道:“这件事你们知晓就罢,不必再操心,放他们狗咬狗。来,雁儿快给我说说,燕军的铁骑究竟要怎生对付?有了好计策没有?”

“有。”韩归雁伸手去翻找案上的文书,可纤腰给吴征搂得太紧,不由拍了拍作怪的大手,这才取出幅图样展开道:“燕军铁骑正面举世无双,难撼其锋!唯一的办法,就是以空与侧两面,方能破之。”

“空?怪道要我师弟妹们下山。雁儿的意思是,以扑天雕从空中袭击!”

“不错。”韩归雁点头道:“铁骑一动便如滚滚洪流,势不可挡,也不可止。但若在空中或以巨石,或以锐器击其中军,必有奇效!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从半空中抛下来的力道之巨,就算铁骑全身甲胄,无论人马都受不得。只要一骑倒地,必叫后头的人马互相践踏,倒一而损十。不过这还不够,空中仅为辅,想要彻底击溃这支铁骑,要靠侧击!”

“何法可破?”

“要用它。”韩归雁指着图纸上绘制的兵器,只见这件兵器如长枪,只是枪头一勾一横,若一只镰刀与一只弯钩拼成。

“钩镰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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