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妹论[道理诀]修行不如冷月玦,论武学体悟不如自己,当真听得专心致志,唯恐漏了一分细节。
“那以师尊看,吴郎此刻专修[道理诀],是否最佳途径?”
“必然如此。[道理诀]是根基,根壮则枝叶俱茂,不可分心其他。”两位长辈六神无主之际,还是这位爱徒分寸得当,冷冰冰地只指事情本身,居然镇住了全场。
柔惜雪只觉心意平和了许多,自己不知如何开口的话语,就此已波澜不惊地开了头,正铺陈得顺顺当当。
“师叔该当知道。”冷月玦回身携着倪妙筠道:“[道理诀]也算道家心法,讲究日积月累。吴郎一向刻苦,修行从未落下……”
只一句该当知道,倪妙筠便汗毛倒竖,完全从先前沉浸于武学探讨之中被惊醒过来。
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只见冷冰冰的冷月玦目中媚意像刚打到谁的新井,甘美清澈的泉水正点点滴滴,又势不可挡地渗出,汇成一汪清池:“[道理诀]里也有双修之法,最适合境界突破,当下没有更适合的法子。弟子斗胆,我们三人既然在此,自当助吴郎至天人交泰之境,以策万全。师叔以为如何?”
“啊……我我……你你……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倪妙筠险些落荒而逃,四肢却像僵住了,半点都动弹不得。
“那师叔还不快去,要是误了你家爱郎修行,师叔舍得么?”冷月玦憋着笑,全无先前的一本正经,越说越是暧昧。
柔惜雪牙关打颤,倪妙筠神不守舍,像只提线木偶般痴痴应道:“哦……哦……”那螓首几乎低得埋进美乳里,提步便行。
“且慢着呀……咯咯……”冷月玦轻笑一声,咬着樱唇吃吃笑道:“双修本就是美事一桩,不仅积蓄内力,更可让吴郎陶情适性,神采飞扬,于他的心境,情绪大有好处。吴郎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总之我要去先洗得香香白白,梳妆打扮,美美地陪他渡入武道极途。师尊,师叔,你们自便……”
冰娃娃像只蝴蝶般翩然飞去,留下柔惜雪与倪妙筠呆立院前。
爱徒再不像从前孤僻寡言,不仅帮着化解眼前的尴尬,末了又不忘使坏调笑了一把。
这半块玉玦好似找到了从前残缺另一半,两厢和一,终成绝世美玉,着实给有些沉闷的天阴门焕发新的风采。
就是她装着从前的清冷,陡然又跳脱起来,再一溜烟跑没了影子,着实叫人有些头疼。
“师……师姐……”
“莫耽误了事……”柔惜雪没有发丝遮挡,一头香汗闪闪发光,她眼珠子一转闪身离去。
裙摆之下的莲步频频交叉,急得像落荒而逃。
于是倪妙筠也浑浑噩噩地浸入了浴桶,泡了大半天,脑中唯一清明的只有一件事——洗得香香白白的。
呻吟似地叹息一声,倪妙筠方回过神来。
浴水略凉了些,美人心中微道不好。
也不知道在此拖延了多少时刻,真的莫要误了大事。
美人起身出浴,拔开莲蓬头的木塞子。
冲浴的温水已凉,冰冰地让人肌肤一缩,在夏季里沁凉入微。
玲珑的娇躯性感迷人,足以自傲。
事到临头已躲不过去,倪妙筠心境渐定。
若不是天生丽质,恐怕也没机会陪伴吴征。
想到这里又有一分傲然,能亲眼见证自己的情郎登临绝顶,世间又有几人?
倪妙筠一咬牙,哼,玦儿都不怕,我怕什么,谁怕谁了!
洗净了娇躯,披上精挑细选的衣衫,美人抿着唇,掩着面,低着头向吴征闭关的小院行去。
脚步彷徨犹豫,但始终向前。
至于描眉画目,粉黛着妆就不必了。
一会儿天雷勾动地火,脂粉没两下就叫他都吃了去……
柔惜雪慢腾腾地爬出浴桶,从冷月玦离去之后,一身香汗就没有停过。
近来与吴征夜夜翻云覆雨,也不知试过了多少姿势。
两人独处不需避忌太多,有些姿势吴征喜欢,她乐意奉迎,有些自己喜欢,尽享个中美妙,更有些两人皆喜,总在情投意合间共赴极乐。
但一想今日要在师妹与弟子面前被吴征搬来翻去,大展身段之妖娆。
再被挑逗插弄,媚吟浪态不可抑止,女尼便生起一股又羞又怕,又觉不真实之感。
说起来早过了妙龄少女会娇羞矜持的年纪,可清静修行的天阴门赋予门人相近的气质。
倪妙筠是如此,自己比师妹年岁还大了许多,更经历过一段难堪的往事,仍是情窦初开。
那心中小鹿乱撞,神思不属,相较之下,还不如爱徒表现得镇定得体。
吴征是拿捏准了她们无法拒绝,不得不半推半就。
坏笑着吩咐自己的样子,实在让人又爱又恨。
“玦儿多跟随吴公子几年,情事上可远胜于我了。若不是她伶俐,我会不会误了吴公子的大事。”柔惜雪刚刚出浴,就觉身上不对劲。
好像这里还有汗珠没洗净,那里又不够香。
其实冷静下来,吴征心有所感是件绝大的喜事,更是顶天的大事,什么要求都不过分。
说来说去,妙筠和自己诸多[忸怩矫情],究其原因还是吴征太会疼人,吴府的规矩也太过松弛。
换了别家的府院,哪有夫人妾室敢对老爷的要求推三阻四。
若是争宠的地方,早就自个儿剥光了爬上床去。
柔惜雪暗叹一声,修佛多年,道行到此算是毁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都不妨碍自己今后以佛心待人,只消做个好人,多做善事,同样也对得起自己一颗善心。
心潮渐平,像月夜里静谧的湖面,波澜不惊。
待再冲洗了一遍身体,日已渐西即将跌落山头,余晖下这一身月白的长衫,洁净纯美。
女尼将双臂拢在袖中,低眉垂目,缓缓向小院行去。
目光中素鞋稳稳踏着地面,再无重伤后的虚浮。
还有两团胸乳挺起白衣,行步间乳浪轻摇,贴身的锦缎虽无绣,却流淌似雾薄云轻,自有股玉器瑶光之美。
柔惜雪面色微红,分明是修行中人,偏有风流身段。
吴征既疼她的人,也爱她的色,可恼二人结合之后,自家心中常常暗喜姿色过人……
小院前一人等候,身形娇小玲珑,着一身淡粉,娇俏可人,正是爱徒冷月玦。
冰娃娃目光一亮,嫣然笑道:“师尊。”
柔惜雪顿了顿步,不知如何应答,暗思今日师徒联席,不知道院中使了坏的“大恶人”要如何得意。
他心中定然早存此念,今日叫他遂了心意,又是叫人着恼,又是欢喜他能乐以忘忧,于心境有极大的裨益。
“玦儿。”事到临头,再也躲不过去,柔惜雪尽装作无事着趋近,侧头凝望小院,百感交集。
“师尊真美。”
爱徒由衷而叹,柔惜雪双目一合一张,细长如梳齿的浓睫帘子似地垂落又卷起,抚着爱徒额前秀发怜爱道:“为师老了,哪及得上玦儿青春俏丽。”
师徒之间从未这样说过话。
两人虽互敬互爱,也有许多相互不解与暗责。
此刻相视一笑,一切烟消云散。
柔惜雪内心暗叹:“亏得玦儿执拗不肯嫁入燕国皇宫,否则哪有她的今日?我就是害了她一生一世,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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