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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微臣冤枉啊!”文毅骨酥腿麻,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身子抖如筛糠。

“陛下,为今之计当彻查贼党派兵剿灭,使之不存于世间!老臣身负大过,不敢再担车骑大将军要职。任凭陛下发落。”

“韩将军平身,赐座!”秦皇一摆手向屠冲道:“速速去问明北城府衙状况,即刻回报!”

事件几乎已尘埃落定,胡浩却嗅出了丝不寻常的味道。

到了此时此刻,文毅必然要先被剥去官服,收押待审!

可圣上居然将他搁置不理。

“坏了!漏算了一件事!”胡浩心中大急,又苦于他无法传递消息不敢做色。

望向苍老的秦皇又敬又畏!

情急智生,胡浩灵机一动启奏道:“陛下,事关重大,微臣请草拟圣旨,由屠大人奉旨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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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诸事平定暂告一段落,林瑞晨与陆菲嫣在马车内等候最新的消息。

这里的事情只是一个环节,另外两处却还没有消息传来,二女心中忐忑不安,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聊以慰藉。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吴征的声音远远传来:“张大人,怎么样了?”

“征儿!”二女对视一眼,忙不迭抢了出去。

只见吴征满面火灰不及擦洗,风尘仆仆地赶到。

“此地顺利,你呢?”陆菲嫣抢着问道,见吴征虽狼狈,倒不似有伤在身心安了不少。

“无甚大意外,哎,一言难尽容后再说!”吴征摇摇头也顾不得礼节道:“上车!”

马车内陆菲嫣将北城的情况简述一遍,吴征悬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又问道:“朝中可有消息前来?”

“祝家主被宣入宫中已有大半个时辰,尚未有最新消息,我们也等得心焦!”

吴征眉头一皱暗自思量:祝家主该当禀明了一切,这事如此重大,圣上怎么可能犹豫不决?

究竟是有什么变故?

是不是漏了什么?

“坏了!漏算了一件事!”沉默中的吴征忽然一惊,苦等了许久的消息居然音信全无,秦皇的反应十分怪异,这里头的玄机现下才想得明白。

追查暗香零落以做倒文毅腾出京都守备的位子,韩克军再辞去车骑大将军一职释了兵权,韩家三兄妹立了大功的前提下再无任何人与任何理由可以阻挠升迁,车骑大将军麾下原本的兵马分出一大块给三人作为奖赏,也保有韩家的荣耀,这原本都是计划中的事情。

可皇城里似乎陷入了死寂,事情进行的顺利,想要的结果一个都没来,连文毅都尚未被拿下,事情不同寻常。

“什么?漏算了什么?”陆菲嫣心思不宁,闻言大急。

“漏了我!”吴征急得抓耳挠腮:“韩家三兄妹的前程解决了,韩老将军虽吃了亏,但韩家整体丝毫无损。这是份不亏小赚的买卖,圣上必然会顺水推舟。

可我呢?我这一份功劳可不小,足以让北城府衙装不下!如此一来昆仑青城两系的势力平衡又将打破,圣上必然不预见到!此事怕要有变故!”

陆菲嫣听得目瞪口呆,一边佩服吴征思路敏捷,一边又是心焦。

“怎么办?怎么办?”吴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夫人,有消息来了。”

林瑞晨也顾不得礼节唤了胡府管家上车,管家连奏报也无全凭口述,可见时间之紧迫:“胡大人拟了份旨意,正由屠大人带着出宫来北城。宫中的人看见了!”

“什么?还有多久能到?”吴征大喜过望,纷乱的思绪中出现一丝光明:“胡大人当真了不起,这样都能把消息传出来。”

“冷静!冷静!”吴征不住地搓手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来了一个半时辰,下朝的时刻也过了一个时辰,他在京城公开露面的消息该当也传出去了。

之所以没人来找麻烦,怕是忌惮林瑞晨手中的黄金惊堂木。

“两位师姑在此等候,我去北城府衙!”吴征忽然跳起,喜形于色道完忽然又怔怔愣住。

“你去北城府衙干什么?那里现下可是是非之地。”吏部盯着这位疏于政务的家伙许久了,去了北城府衙可没有好事,至少暂时没有。

“宫中的消息传不出来,俞化杰这个蠢货必然不明情况。今日咱们搅了文毅一通,他必然不能等待要来找麻烦。先把我拿住了,此案自然要暂停,他们好有回旋的余地。”吴征快速理了一遍无奈摇头道:“没办法,我得先去吃个怠慢政务的罪名,再挨顿打,好让圣上有路好走。”

旋即他又唉声叹气道:“怕是不够!哎,只好去打人了!妈的,这顿打好贵!

豁出去了,反正升官发财全部完蛋,那就照死里打!”

等待的心焦最是难熬,待得吴征发现了漏洞已是刻不容缓。

他照空气猛挥了两拳奋力平静下思绪道:“师姑,让张大人去截住屠大人,喊冤也好,说事态紧急也好,尽可能拉他来这里。”

林瑞晨摇头道:“不够,我一起去。”

“甚好!拖得越久越好!”吴征大吐了口气下定了决心道:“拙性大师呢?”

“他一直在附近,会暗中跟着你。”陆菲嫣抿了抿嘴唇,担忧中暗自安慰有拙性大师在,出不了事情。

“弟子先行一步。”吴征解了衣甲矮身出了马车,大喇喇地飞身上马,吆喝着返回北城府衙。

衙门里空空落落,留着看门的衙役见了吴征吓了一跳,险些认不出来。

一则多日未见来得突兀,二则吴征这一身装扮也太过古怪,未着官服便算了,一身衣物火灰处处,血迹般般,连鞋子裤管都是泥土。

“来人!来人!娘的,人都死哪儿去了?”吴征大呼小叫着连连跳脚,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吴大人!衙门里大多数人都随张大人与瞿捕头外出办案去了,就留了咱们几个。”衙役一见主官脾气大燥,吓得战战兢兢。

“混账!”吴征还待发作,衙门口喧闹声大哗,朱植领着百姓又来到公堂上。

百姓们早间随张六桥一路去到福源楼,因林瑞晨与金吾卫出现的关系俱被隔离在外。

如朱植等老者年事已高体力不济,便留了人等消息各自回到北城。

吴征看朱植气喘吁吁,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可也别无他法,这等人最好利用,效果也最佳。

“吴大人!”虽说北城府衙今日该拿人拿人足够秉公办案,朱植仍是对这位耽误政事的北城令诸多不满,强抑着怒气道:“您可回来了?”

“朱老丈,此话怎讲?”吴征高坐公堂之上冷冷道:“老丈是在质疑本官?”

朱植愕然,他没想到第一回见面时彬彬有礼,谦恭和善的青年官员忽然变成这股一身官气,难以接近,一肚子苦口婆心的劝告说不出来,变作怒气冲冲的质问:“吴大人上任至今,就来了两日官衙。如此怠慢政务,毫不体恤民情,视北城百姓如无物!老朽虽是一介草民,也斗胆问吴大人一句,是否北城百姓的安危不在吴大人心上?”

“哼!”吴征冷笑一声起身道:“本官既任北城令,何时敢将圣上的嘱托置于脑后?你不过虚长几岁,居然敢咆哮公堂,本官若不是怜你老迈,定将你拿下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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